群體性事件與依法維穩的選擇

摘 要：近年來頻發的群體性事件極大地威脅著社會的穩定，這些群體性事件在性質上具有一些共同的特征。群體性事件頻發的重要原因是法治文化缺失，進而使維穩偏離法治的軌道。因此，要維護社會穩定，就必須回歸到法治的軌道，走依法維穩的道路。

關鍵詞：群體性事件；法治文化；依法維穩

中圖分類號：D922.1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3）20-0261-02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經濟發展迅速，人民生活水平顯著提高，社會整體穩定。但隨著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入、經濟體制的轉型、社會結構轉型、社會利益格局的調整，新問題、新矛盾不斷增多，維護社會穩定顯得尤為迫切。近幾年來，一些威脅社會穩定的群體性事件頻發，較為典型的群體性事件有貴州甕安事件、廣東陸豐烏坎村事件、河南安陽非法集資事件、重慶萬盛群眾聚集事件、廣東中山市沙溪事件、四川什邡事件。以上這些典型的群體性事件極大地威脅著社會的穩定，所以如何防止、處置群體性事件成為維穩的重要任務。

一、群體性事件的內涵及特征

所謂群體性事件應該是指由某些社會矛盾引發，特定群體或不特定多數人形成的臨時性群體，通過沒有合法程序的規模性聚集、對社會造成負面影響的群體活動、發生語言行為或肢體行為上的沖突等群體行為的方式并對社會秩序和社會穩定造成負面重大影響的各種事件。

以上這些典型性事件在性質上表現出一些共性的特征：一是權益之爭而非權力之爭，但具有政治風險。這些事件目的就是要通過各種手段維護公民的各項權益，而不是要通過非常規行的措施來獲取某種政治權力。盡管不存在政治目的，也不會帶來政治結構的重大變化，也不會從根本上影響政治體制的完整性和有效性，但是，在事件發生過程中，隨時有被具有政治目的的人或組織利用的可能性，會對社會治理結構帶來巨大的負面影響，近年來這種風險系數在遞增。二是被動反應為主。這些典型的群體性事件基本上都是因自身權利先受到了侵犯而采取的一種被動反應行為。整體上分析，群體性事件基本上是處于社會弱勢地位的工人、農民或市民因合法利益受損而引發的，它是一種被動反應性的抗爭行動。但也有些事件由于利益巨大而侵權方不僅不停止侵權，甚至會動用黑勢力對付維權者，與此同時，個別地方官員卻站在強勢的侵權者一方，最終引發惡性暴力事件。三是合法性與非法性共存。就是說，維權群體的目標是合法的，但在具體的行為上也可能出現一些非法現象。民眾的合法權益受到了侵害，他們起來維護自己的利益，其目標是合法的，也是受到法律支持的。但由于法治文化的缺失、法律體系的不完善等因素，導致他們不可能全部通過法律的渠道來維護自己的利益，而更多的是尋求法外渠道，因而他們的行為中有一些是非法的，比如破壞設施、打警察、砸汽車等。四是自發性向有組織性轉變。近幾年來發生的群體性事件已由自發型向組織型方向發展，事件的發生、發展受各種信息渠道傳遞出的真假信息影響，事件的聚散進退直接受指揮者的控制和左右。

二、 維護社會穩定的異化——法治文化的缺失

我國群體性事件次數和參與人數均呈上升趨勢，盡管單個群體性事件的直接原因各不相同，但這些事件均反映出整體社會法治文化缺失。由于法治文化的缺失導致維穩偏離法治的軌道，結果使社會管理陷入一個怪圈，越維越亂，導致維穩成本增加。

在現代化進程中，法治文化的形成有助于社會的健康穩定發展。在現代法治視野之下，遵守憲法和法律是維護社會穩定的底線，這個底線一旦被突破，就有可能導致國家解決社會糾紛的正式機制的失靈或失效、導致依法治國形同空文，最終引起國家政治秩序和社會生活的紊亂。大量的事實表明，不注重法治文化建設，不采取依法治維穩的維穩方式，既促生地方政府在維穩上的諸多非理性行為，而且助長一些民眾“不鬧不解決”的心理預期。這種不依法治維護社會穩定的維穩異化的主要表現為：一是維穩理念背離社會主義法治理念。一些地方政府和官員的維穩思維存在重大誤區，將維穩看做是上級交代的、純粹的政治任務，將社會穩定理解為絕對的穩定和表面的風平浪靜。因此，在處置社會矛盾的過程中，越是強調社會穩定、強化維穩工作，就越是不能容忍民眾的利益表達，常常將民眾正當的利益表達與社會穩定對立起來，將維權與維穩對立起來，甚至將人民內部矛盾上升為刑事化、意識形態化的政治問題。這種理念實質上背離社會主義法治理念的。二是維穩方法偏離社會主義法治原則。一些地方在維穩工作中偏離法治的軌道，習慣于用行政方式代替司法方式、以個人權威取代法治權威，以權代法，昭示權比法大。在黨政領導的強大壓力之下，一些地方軟硬兼施，或是強化警力、暴力壓制和“剛性維穩”，或是偏離法律政策的無原則、無底線地一味容忍、退讓，或是排斥司法的介入，尋求“法外解決”。許多地方的維穩不計成本，形成一定意義的“天價維穩”之勢。這不僅嚴重增加了化解社會矛盾的成本，助長了民眾的機會主義心理，而且破壞了社會主義法治原則。三是維穩目的異于社會主義法治價值追求。現代文明社會應是法治社會、規則社會，維護社會穩定的目的應該有助于依法治國方略的實現。但是，當前由于社會穩定作為考核干部的高壓紅線，一些地方官員只顧保官帽而不管群眾疾苦，只管事后壓制而不顧事前化解，只管維穩成功不管違法不違法。還有些地方政府或部門將維穩當成“筐”，什么都往里裝，借維穩之名不作為或亂作為，甚至以“維穩大局為重”為由，向公眾隱瞞重大公共事件的真相。

事實表明，背離法治文化精神、犧牲法治尊嚴、突破法律與政策底線的做法，可能會換來一時的表面穩定，但是久而久之，不僅會犧牲法治，連穩定也將最終失去。面對日益增多的社會矛盾和沖突，一些地方現有的將維穩與法治對立起來的維穩思路，以及與之相應的“非法治化”維穩方式難以從根本上加以化解。

三、維護社會穩定的回歸——依法維穩

群體性事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事件背后的法治文化缺失。因為群體性事件只是社會沖突的一種形式，事實上，沖突作為一種矛盾是一切社會的常態。只要社會沖突在可控的范圍內，就不必強求絕對的剛性穩定。如果政府時刻處于高度的緊張狀況，采取一切手段來維系其運轉，最終可能因不能承擔巨大的社會成本而使政治統治斷裂和社會管理秩序失范。因此，一個健康的社會追求的應是韌性穩定，而韌性穩定必須依賴于法治文化建設。

在我國法治進程不斷推進的今天，我們必須把法治作為維穩的主要方法。因為：一是維護社會穩定和保持社會秩序是法治的內在要求。法律是一種社會的規范制度，它具有強制的約束力，法律是構成個人和集體在其中活動的社會框架的要素。從本質上講，它傾向于保護人的自由和調整社會生活，維護社會正義的。法治是用來治權的，權力亂用是社會混亂與無序的重要因素。因此，相比人治，法治所追求的是一種可預期的社會穩定和秩序。法治文化建設的首要任務就是培養人們對法的敬畏與信仰，特別是執政者對法要有敬畏之情、信仰之忠。只有這樣，法治在生活中才具有最大程度的權威性，社會才能真正實現穩定與秩序。二是不應當把維護社會穩定當做是純粹的政治任務，而要看到其內在的法理要求。社會穩定應當是動態的、健康的、有序的、持續的，而非在靜止的、病態的、無序的、斷裂的。但是，當前的在維穩工作被泛政治化，這就使我們陷入扭曲的死胡同，而忽視穩定所固有的正義要求。正義應是政府追求的的目的，而正義的伸張必須依賴法治才能實現，這就需要加強法治文化建設，走依法維穩的道路，才能避免把維穩簡單看做政治任務的認識偏差，最終走出維穩困境。三是維護穩定與法治是有機統一的。法治政府的目的在于維護正義，而正義的實現需要充分的利益表達，而利益表達需要以社會穩定為前提，而社會穩定需要有一個法治政府，而法治政府需要通過法治文化建設。我國《憲法》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切權力屬于人民。人民依照法律規定，通過各種途徑和形式，管理國家事務，管理經濟和文化事業，管理社會事務。還規定，一切國家機關和國家工作人員必須依靠人民的支持，經常保持同人民的密切聯系，傾聽人民的意見和建議，接受人民的監督，努力為人民服務。憲法精神的貫徹執行是維護社會穩定的基石，如果連憲法所規定的原則和精神都違背，更談不上法律的遵守。事實上只要人們嚴格遵守憲法和法律，必然能保持社會的和諧穩定，也不會導致現在的維穩困局和異化。

與其他社會控制手段相比，法治具有明確性、公正性、穩定性的優勢。只有當特定的社會關系和利益表達上升到法治層面，才能獲得最明確和最可靠的實現方式與方法。同時，法治能夠預防和消除各種不穩定因素的產生和發展。法治的精髓在于有效制約國家權力，防止公權力的失控和變異，此乃一個社會最深層的穩定因素。早在2006年10月，中央就強調指出：“堅持依法辦事、按政策辦事，發揮思想政治工作優勢，積極預防和妥善處置人民內部矛盾引發的群體性事件，維護群眾利益和社會穩定。”[1] 這表明在處理群體性事件時一定要按照法律和政策辦事。因此，必須堅決反對為了維穩而犧牲法治。

總之，在當前處理群體性事件的維穩工作中，必須正確處理維穩工作與法治建設之間的關系，培養法治意識，強化法治文化建設。

[責任編輯 仲 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