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威將軍羅佩金

2013-12-31 00:00:00楊應康

祖國 2013年14期

每年清明時節，澄江縣城舞鳳山麓松柏掩映的一座普普通通的墳墓，總會引來無數祭奠者。墓里埋葬的是云南辛亥重九起義的組織者、護國中堅——澄江人羅佩金將軍。

羅佩金，字熔軒，生于清光緒四年（1878年）5月，出生于“書香世第”：其祖父羅瑞圖是光緒丁丑（1877年）翰林，曾主持省府昆明“五華書院”達19年，參加過光緒《云南通志》編撰；其父羅森是光緒甲午（1894年）舉人。其祖父、父親曾親自教羅佩金讀書。二十歲時，羅佩金在歲試中中了個秀才。四年后，他考入云南高等學堂。他聰慧活躍，好談時政，接受新鮮事物快，成為有志青年和各種集會的領導者和組織者。他與思想上進的李根源（騰沖人）、趙伸（嵩明人）等結成莫逆之交。

為有更大的發展前途，羅佩金在高等學堂未修業，就步行至廣東投靠其父弟子、兩廣總督岑春煊。經過面試，成績優良被錄用。一年后，即光緒三十年（1904年），他被送往日本士官學校第六期學習，清宣統元年（1909年）春畢業。在日本，他與昆明的楊振鴻等相識，兩人常交談時政，思想比較接近。1905年6月，孫中山、黃克強等在東京創建同盟會，羅佩金積極響應，并與已到東京的李根源、趙伸等組成云南支部。當時，廣西巡撫張鳴岐約日本士官入廣西練兵，羅未答應，原想投奔廣西提督龍濟光，后被李根源勸回云南，任十九鎮（相當于師）隨營學堂監督兼講武堂步兵教官。同年末，李經羲到云南任總督，羅調任講武堂督練處參謀官兼陸軍小學堂總辦。當時，李經羲想除掉總參議靳云鵬，便召羅佩金與李根源密商，李、羅推薦了湖南人蔡鍔。1910年4月，蔡鍔赴云南就任37協（相當于旅）統領。羅佩金在其部下任七十四標（相當于團）統帶，他還任用了湖南人雷飆、四川人劉存厚及唐繼堯（會澤人）為管帶。這時，云南已聚集了一大批革命志士。

1911年（清宣統三年）10月10日，中國爆發了辛亥革命，對云南的革命志士震動很大。蔡鍔、羅佩金等十余人經常聚集，密謀商討響應，決定于雙十節后20天，即舊歷九月初九起義。起義軍分兩路：巫家壩的蔡鍔、羅佩金所在的七十四標為一路，北郊李根源、李鴻祥（玉溪人）所在的七十三標為一路。原定為深夜12點發動，后因北教場北洋派唐元良在起義前數小時追究，起義只好提前3個小時。9點左右，戰斗先從北教場七十三標打響，接著巫家壩的蔡鍔、羅佩金也立即行動，迅速入城，破軍械局。朱德（起義時升任連長）所率的連隊打下了總督署，李經羲衛生隊投降，十九鎮統制鐘麟同被殺，李經羲本人爬墻逃跑。九月初十中午，全城大局已定，起義軍設司令部于江南會館。這就是有名的昆明辛亥重九起義。

1912年（民國元年）8月，袁世凱召見各省軍事代表，羅佩金入京，在雙十國慶日補為陸軍中將。當時，袁世凱要留羅佩金任保定軍官學校校長，羅不愿，正值副總統黎元洪要求各省軍政分治，羅就回云南出任民政總長。10個月后，因都督蔡鍔被袁世凱調離云南而去職，唐繼堯接任，羅佩金也辭職，李鴻祥接任。

自重九起義成功，云南軍都督府成立，羅佩金在職期間，做了很多有益于人民的工作：一是為革命犧牲的官兵收尸，葬于昆明的西山，鑄造了辛亥革命“首難”先驅者楊振鴻銅像，豎立于金碧公園，讓人民憑吊，優撫重九起義犧牲者的家屬。二是輔助蔡鍔恢復了昆明的秩序，于年底赴蒙自解決蒙自統領趙復祥亂招新兵，使匪類混入，造成搶劫商埠、叛變等不良影響，從而使法國人借保護洋行，企圖從越南派兵入境。三是帶頭響應蔡鍔減薪的號召，節衣縮食，廉潔為公，深得好評，威望很高。四是積極提倡任用青年知識分子。五是扶持農業，倡辦交通，這些建設和規劃在當時都具有積極意義。

辭職期間，羅佩金曾開墾黑龍潭附近千余畝土地為果園，稱為“茨壩果園”。1915年袁世凱復辟帝制，羅佩金竭力反對，秘密與黃毓成、何國鈞等商議討袁。后來，蔡鍔假道日本轉到云南，程潛、熊克武也來滇組織護國軍，宣布云南獨立，討伐袁世凱。蔡鍔任第一軍總司令，羅佩金任參謀長，出師四川。因軍中無糧餉，也難以籌集，羅便把家財押入殖邊銀行，得銀12萬兩，支援滇軍入川。1916年1月，第一軍以3個梯團、6個支隊出征，袁世凱得知后，曾以十幾倍軍力迎擊于四川瀘州附近的棉花坡，后因前方得不到云南方面的繼續接濟，蔡鍔只得以攻為守進行整頓，找時機再戰。這時，廣西都督陸榮廷宣布討袁，消息傳到軍中，全軍士氣大振，遂于3月13日開始反攻，蔡鍔、羅佩金親自上陣督戰指揮，取得了重大勝利，共生俘、殲敵3000余人，繳獲很多武器。隨后，浙江、陜西、湖南也開始倒袁。袁世凱又氣又急，不幾天便氣死了。

袁死后，黎元洪出任總統，根據羅佩金的戰功，晉升為上將，授勛三位，得了二等“嘉禾章”，補為廣西省長。當羅佩金要去廣西赴任時，蔡鍔因積勞患了嚴重的肺病，經常吐血，必須醫治，讓羅佩金接替四川督軍，羅就未去廣西，準備接任蔡鍔的職務。后來，羅佩金獲知四川地方勢力太強，便不愿去。段祺瑞內閣得知羅不再任職，遂授羅為“超威將軍”。羅回滇，以練字、學佛經消遣時間，住在茨壩，不問政事。

1920年，顧品珍從四川帶兵返滇，逼迫唐繼堯下臺，唐逃出昆明。時值滇南匪亂嚴重，顧品珍原是羅佩金的部下，就請羅去滇南剿匪，駐于蒙自。唐繼堯出走后，利用土匪勢力，又從廣西邊界折回云南。顧品珍在陸良天生關被唐繼堯唆使的滇南土匪吳學顯殺害。唐繼堯直入昆明，羅佩金只好出走滇西，并想依靠大理第九混成旅長華封歌（呈貢人）。羅到南華后，華不僅不接納，反派營長楊信繳了羅佩金衛隊的械，羅只好奔華坪，渡金沙江入川。但匪首普小洪緊追，發生戰斗，護衛團團長李成禎戰死，羅被拘留，普小洪密告唐繼堯，唐繼堯便驅使普小洪暗地里害死羅佩金于雙金坡，時值1922年4月7日。羅死后，先葬于昆明城東，1928年唐繼堯死后，羅佩金的親屬將羅的遺骨遷回澄江朱家山。當羅的靈柩運回澄江時，附近的群眾紛紛設堂擺香祭奠。不久，澄江人民還為羅佩金立了一塊“超威將軍去思碑”，作永久紀念。

“文革”時期，羅佩金墓地遭到嚴重破壞。粉碎“四人幫”后，各方面的政策得到了落實。1987年清明節，澄江縣政協和縣委統戰部決定將羅佩金將軍的遺骨從原葬地朱家山遷至縣城北側的舞鳳山，用革命先輩的英雄事跡教育后人，并撥出專款進行建造，羅佩金將軍得到安息。1992年，羅佩金將軍墓被澄江縣人民政府列為縣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2001年，又被玉溪市人民政府列為市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