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即使在人類成功登月數十年之后,與月球有關的科幻作品仍然層出不窮,甚至可以說,一次次的探月和登月活動,激發了人類對月球的更為豐富的想象。而在人類進入航天時代之前,科幻界的很多“第一次”,更是與月球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第一部傳入中國的西方科幻小說,即是魯迅翻譯的儒勒·凡爾納代表作《月界旅行》(《從地球到月球》);而在科幻電影的歷史上,被攝入膠片,呈現在大銀幕上的月球的“面孔”,就更是千變萬化。
法國電影大師喬治·梅里愛拍攝的世界上第一部科幻片,就是關于登月探險的《月球旅行記》。這部影片整合了《從地球到月球》和另一位科幻大師赫伯特·威爾斯的《最早登月的人》當中的情節,又加入了梅里愛想象中的不少奇幻元素。“月球大炮”的“炮彈”扎進卡通化月球“眼睛”的橋段,時至今日仍被認為是經典。
在人類進入航天時代之后,登月探險也仍然是科幻片中極具吸引力的題材之一。只不過,出現在很多科幻片中的登月場景,更多地帶有了戲謔乃至惡搞的意味。
近幾年曾經引起轟動的《變形金剛3:月黑之時》和《黑衣人3》里,都把相當多的鏡頭交給了“阿波羅11號”首次登月的旅程。只不過,《變形金剛》里的登月計劃,被解釋成了“搶在蘇聯之前找到外星飛船”的秘密任務;至于登月地點錯誤,以及身在月球背面的宇航員仍然與地球進行無線電通信這樣的科學“硬傷”,則被有意地忽略了。《黑衣人3》的情節就更為離奇,保護地球免遭野蠻外星種族攻擊的護盾,也要和“阿波羅11號”飛船一起,搭乘“土星5號”飛向太空。
至于去年在歐洲引起轟動的《鋼鐵蒼穹》,則根據數十年來西方世界非常流行的若干“都市傳說”,把月球背面描繪成了只為反攻地球而生的納粹余黨基地。死板的種族主義和軍國主義教條,不僅制約了科技的發展,也讓人們的舉動變得極為可笑;他們利用飛碟和宇宙飛艇發動的反攻戰役,竟然因為驅動主飛碟的iPad被奪走而失敗,可以說頗具黑色幽默意味。
當然,以月球為題材的科幻片佳作,也并非全部都以惡搞取勝;一部分影片也通過登月或是月球開發這個引子,對人類乃至宇宙的命運進行了冷靜和深刻的思考。
大約10年前上映的《時間機器》,根據威爾斯的同名作品拍攝,卻加入了一個原作中沒有的極為精彩的橋段:21世紀30年代,人類對月球的過度開發,令月球不勝重荷而解體。不斷傾瀉到地球上的隕石雨,毀滅了人類文明,也導致80多萬年后的人類,像威爾斯原作中描繪的那樣,分化成了只在地面以部落形式生存的弱小的“埃羅依”,和棲居于地下、滿懷怨恨的蠻族“莫洛克”。電影中加入的這一段原著中沒有的情節,無疑是要說明這樣的現實:當科技發展讓人們不禁感嘆“現在即未來”的時候,也應該想到,自恃科技而對自然資源進行無止境的掠取,便是為未來的生活挖掘墳墓。
與之類似的主題,也出現在斯坦利·庫布里克阿瑟·克拉克完成于1968年的名作《2001:太空奧德賽》當中。在這部充滿哲學意味的科幻片里,剛剛進入航天時代的人類,在月球上發現了一塊來自異星文明的神秘的黑色立方體,其寬、長、高之比為1:3:9。人類窮盡了所有的測量手段,也無法發現絲毫誤差。這無疑是導演和編劇在借外星人之口,提醒當年因為科技高速發展而激動萬分的人類:即使進入了外層空間,遠航到月球,宇宙中也仍然是“山外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