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經媒體報道后,水林被普仁醫院接來免費治療。因為到新環境里才第一天,水林還不適應,頻頻自虐,媽媽毫無辦法,只能絕望地抱著她。
記者手記
幸福可望不可及
拍攝過程中,有個問題曾經讓我疑惑許久。
六一兒童節,水林和幾個醫院教職工的孩子們玩成一片。那天的水林,看起來和正常的孩子沒什么區別。
可到了出院前,她卻突然大哭著捶打自己。手被抓緊了,她就猛踩地面,還踢傷了走廊里的兩個過路人。這是為什么呢?
回家后,看著水林時不時試圖走到家住的窩棚區外,我感覺自己找到了答案。
她只不過是一個缺愛的孩子,打自己,踢別人,是她訴求愛的獨特方式。住院時,父母、醫生和護士全程陪著她;回了家,她要面對家里的破敗,要不得不面對每一個父母不在家的上午。
出院時自虐,是她在訴說,自己舍不得住院生活帶來的快樂。
我在以住的采訪中認識一個患有腦癱的襄陽小女孩,也曾有自虐行為。那個小女孩在外婆悉心陪護下,5年的時間,已不再自殘,還學會了唱歌、跳舞。襄陽小女孩的外婆告訴我,腦癱兒有自虐行為后,一定要有人長期全天候地陪在身邊。
水林的家人做不到這一點。
12年間,一家的收入全花在了她的治療上,還背了4萬元的債,連老家的房子被泥石流沖垮了,都沒錢重建。夫婦倆只要一入不工作,日子就難以維持。
家里唯一的祖輩、水林的外婆也體弱多病,沒法專門陪護她。就連水林的姐姐,也因一直照顧妹妹,沒能考上大學,只好去廣東打工。
父親程龍說,如今水林自虐癥狀減輕,他想用收到的善款,送水林去兒童康復中心。有一家康復中心看了媒體的報道后聯系過他,但一月收費接近3000元。總數3萬元的善款,差不多夠水林在康復中心一年的費用。
一年后又該怎么辦呢?
從水林住的棚戶區的縫隙往外看,旁邊一個嶄新的小區,小區里的孩子在歡樂的奔跑、玩耍。有人住高樓,有人在深溝。
13天的住院時光,讓水林看到了幸福的模樣。但幸福,離她還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