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莎士比亞戲劇的權威文本?
這是一個可以觸及出版本質的有趣問題。在編輯過程中,我們會創造出一個神話體系的印象,那就是這些戲劇中存在著一個精心打造的、一以貫之的穩定文本,這使得這些戲劇成為一種靜態的文學客體。但我對找到一個假定的莎士比亞權威文本是否有意義,深表懷疑。莎士比亞的戲劇,首先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它們要在舞臺上為觀眾表演,但我可以確定莎士比亞自己作為一個專業的戲劇人和劇團的合伙人,肯定會不斷修改文本的。
作品生來本開源
戲劇并非靜態穩固的文學客體,它根據具體狀況的需求不斷改變。而權威文本的概念完全來自于莎士比亞從未參與的機構認定和印刷機械。這只是因為無論17世紀還是現在的印刷機都不能應對變化,作為設備,它們需要一個確定的文本。
現在400年過去了,出版工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變化的一個重要(很大程度上被低估)的方面就在于,我們不再需要固定文本的出版神話了。今天,我們出版紙質書和電子書。文本不再是一成不變的,它變得生動而充滿變化。我們仍有需要印刷的客戶,但這是按需印刷(POD)。當作者更新了書籍之后,我們會自動給POD印刷機發送新文件,這樣預定了明天的打印版書籍的客戶就可以收到明天的書籍。
我們的再創作已經不再是作者到讀者的單向、靜態傳遞。我們相信再創作對我們的生存至關重要:這里包括我們自己以及我們的競爭者的生存,它不能到此為止,那么我們還能做什么?
我們相信莎士比亞寫出了他作品的大部分,但我們也知道在莎士比亞時代的寫作過程是合作式的。由主筆勾勒出情節梗概,寫下主要場景,然后讓劇團的學徒或者其他成員填滿剩下的部分。有文本證據證明莎士比亞的早期戲劇都是合作的作品。合作式對于現代技術著述同樣是決定性的。但對于我們的工具集卻是困難的:用電郵收發Word文件是痛苦的,雖然SVN可以實現對分行的源代碼的改變整合,但散文并非一行行的代碼。但在我們的出版新手段中,我們解決了合作問題,我們已經有了本地合作的出版工具。
互動方是書真義
多年來我一直在爭辯書的意義不在于它本身而在于關于它的討論。這對于莎士比亞或者福克納或者技術類書籍的意味是一樣的。如果沒有關于李爾王或者《喧嘩與騷動》的討論,他們還重要么?所以,我們是否能把討論引入書籍,讓書不止成為單向傳播而是不斷升級的東西?對于技術書籍,討論將是大量的問題、答案和說明。它會包含作者對于討論回應而產生的改變(對于文學書籍,我承認作者應該在完成作品后退出)。我們在書籍的草案或者初版后能夠永不完成?當關于作者、合作者以及讀者的合作概念被延展后會發生什么?我們可以在寫作和出版的時候采用開放式處理?類似于我們開發開源軟件?
這一革新也給出版企業帶來很多問題:它需要新型的電子書、稿費和知識產權的新模式。這些問題都要解決(事實上,我們正致力于此事)。這個大難點在于,我們現在可以不再被拴在固定的文學客體上了么?我們在未來能抓住什么?我們可以怎樣建設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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