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馬對話：把公司“當兒子養還是當豬養”？

天派 天派，即利用互聯網及移動互聯技術的新興公司 代表人物：徐磊 王雨豪 錢進

地派 地派，主要指在傳統行業深耕細作的公司 代表人物：張珺 楊陵江 王國安

徐磊：賣

我原來在創新工場做了一年的投資運營，參與了魔圖精靈。以魔圖為例，企業積累了一定的資產，在合理的時機完全賣掉是一種很好的方式，不管是對團隊還是對產品。沒有百度的加入，魔圖精靈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變化。今天，互聯網行業里最成功的產品經理是張小龍，他早年也是賣給馬化騰的，有了那筆交易才有了今天的微信。

張珺：不賣

我還是堅持用不賣的心態來做企業，特別是偏傳統的服務業，一定要專注、專心，要有這樣一種基本的心態，才能把這個企業長久做下去。作為地派，我們對“賣”這個事思考得稍微少一些，更多的是向天派學習“賣”的精神，借鑒互聯網及移動互聯網思維，在做企業的過程中，盡量把自己做到規范、透明，隨時讓自己有能夠賣的價值或機會。

主持人：20倍的PE值買你，賣還是不賣？

張珺：對于服務業來講，目前應盡量堅守，因為在這樣的環境里，能真正堅守下來的不多。所以一定要再堅守，我還是建議“多下幾個蛋再賣”。

王雨豪：出來混就是賣的

我覺得張珺是瞎扯淡。天下發生大事都有民謠，今年民謠就是“待我長發及腰，明年娶我可好”。身邊的幾個好哥們兒，比如91、悠悠村都賣了。我覺得出來混的就是賣的，張珺太矯情了。

但是“賣”也有方法，昨天我跟朋友聊到酷訊和去哪兒，酷訊賣了是CC（莊辰超）安排的，說恨它就把它賣給一家外國公司，現在酷訊確實不是去哪兒的對手了。所以怎么賣，需要有一些方法。

我記得錢進曾經有賣的機會。

錢進：曾經有一個賣的機會，我沒有珍惜

我曾經有一個賣的機會，那是三年前，我們做第二輪融資的時候，有人給了一個溢價來收購，我當時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相信很多創業者也是這樣的心態，我從2005年開始做移動互聯網，但2010年移動互聯網才剛起步，當時感覺苦熬五年，高潮終于來了。這個時候嘎然而止，不舍得。這三年，確實很高潮，以至于我的小心臟受不了。

拿這一年來說，移動互聯網領域發生了很多事情，在一年以前是不可想象的。去年這個時候，有大佬跟我們談，上來第一句話就是“你愿意被控股嗎？”雖然當時我的內心60%、70%是愿意的，但苦熬這么多年總想要矜持一下，矜持的結果是什么大家都知道了。一年前，我認為我們行業老大（高德地圖）不會賣，但事實是它賣了。

這一年對我的歷練和啟發還是非常大的，巨頭、大象也是可以跳舞的，而且可以跳的很好。從天派來講，天有不測風云，戰略還是要準一點，判斷要準一點，心量要大一點。我以前堅持不賣，或多或少還是自己不夠成熟，在意自己的感覺怎么怎樣。但是創業是件非常復雜的事情，你說不賣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自己的股東，考慮過自己的團隊。

主持人：你曾經有一次賣的機會，離錢那么近，但是當時沒賣，現在還有機會賣還是不賣？

王雨豪：我覺得再給錢進機會，他愿意賣一萬次。

楊陵江：不賣，但可出讓小股

我肯定是不賣的。我理解的“賣”要么是我從這個公司出局，要么戰略有變化。買我們公司的人不見得跟我們的戰略是一致的，前年有一家比較大的公司想買我們，主要是為了賣他們的產品，我們戰略不一致，所以我們不會賣。

從個人來講，我創業十幾年了，房、車都有了，沒有特別缺錢的事。做這個事業會給我帶來快樂，很多過程是愉快的，所以我肯定不會賣，接受投資是可以考慮的。我們剛做完股改，讓出了一小部分股份。

主持人：接受投資控股還不行？

楊陵江：不行。我覺得這個行業沒有出現龍頭之前，我還是最勤奮的。

王國安：找個天派結合起來，賣個好價

天派做公司跟我們不一樣，他們可能從開始就想著誰能買他們，很多企業做了三五年也沒有賺錢，可突然一夜暴富，這對我們有沒有沖擊呢？肯定有。我們現在雖然不差錢，能賺錢，未來還在增長。但是我們要思考幾個問題：首先，要以不賣的心態經營公司；其次，如果要賣，要找個天派，結合起來，賣個好價，至少地價加天價除以二才劃算。

對于地派公司而言，要保持多下蛋、下好蛋、勤下蛋的心態，讓你的母雞變成有價值的母雞，而不是變成一個不下蛋的母雞。

“天地”第二輪交鋒

錢進：國安說得很好，但說我們天派的人從做公司第一天起就是要賣的，好像我們天生就那么賤，對此我堅決反擊。想當初，我們創立互聯網公司的時候，覺得這個行業很難，內心來講，我想把命都搭上，誰會一上來就會想著賣呢。雖然我們是天派，但也是有節操的。

徐磊：很多創業者老想把自己做成行業顛覆者，其實做巨頭不太擅長做的某一個點，未來巨頭收購你的機會大，這樣的案例無論在硅谷還是中關村一直在發生。我不抵觸大家在某一個時刻，某一個業務目的就是賣給大公司，或者潛在購買者，這種方式會讓草根創業者更加容易進入這個行業。

王雨豪：賣和不賣，更多的是對這個時代創業環境的思考。前天我和微信老二曾鳴聊騰訊，他說他們團隊從來不看競爭對手，就看自己的產品。但是最開始的時候，他們看到了Talk Box三天下載量過百萬，他們看到了自己的龍脈是什么，所以創業者不思考方向，不思考你這個事對不對，那就是滅頂之災了。

我們人人獵頭剛出來的時候，大家以為是人人網開的獵頭公司，我們說我們跟人人網的關系就是有一天他們把我們買了，或者我們把他們買了。

主持人：經過天派的教育，地派有心動嗎？

張珺：我個人是這么看的，在服務業里，目前可能不太需要資本推動，但是如果想把企業做成一個偉大的企業，確實要借助資本力量。跟資本合作的這兩年，我們企業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有時候我設想，如果會展服務十年前就跟資本結合，現在應該會更好。所以買或賣更多考慮的是時機是否成熟，用什么樣的方式，是否做好了準備，拿了錢之后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