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的都市青年人

以《了不起的蓋茨比》和《挪威的森林》兩部流行于大學生外國文學閱讀讀本為例，剖析其中體驗孤獨的都市年青人，在引導大學生品讀文學作品的同時，正視“孤獨”，擺脫痛苦的孤獨癥。

孤獨都市青年人大學生近幾年，關于都市人“孤獨癥”的報道鋪天蓋地，可見孤獨已經成為城市生活的消極特點，成為心理學家和社會學家的關注焦點。無獨有偶，這種孤獨的體驗在文學作品中也屢次出現。本文以《了不起的蓋茨比》和《挪威的森林》為例，剖析其中體驗孤獨的都市年青人，在引導大學生品讀文學作品的同時，正視“孤獨”，擺脫痛苦的孤獨癥。

《了不起的蓋茨比》是美國作家菲茨杰拉德的作品，表現了20世紀20年代美國都市人看似五光十色的生活背后無盡的空虛與寂寞。32歲的尼克以追憶方式講述了兩年前，即1922年發生在美國東部紐約的故事。揮金如土的大富翁蓋茨比內心惟一的牽絆居然只是河對岸那盞小小的綠燈——燈影婆娑中，住著心愛的黛茜。《挪威的森林》是日本當代著名作家村上春樹的“現實主義小說”，故事的主人公都是生活在現代都市中的青年人，但是他們都并不喜歡都市的生活，“生活在城市中的人（主人公）對都市懷有的不是敬畏，不是神往，不是滿腔激情，不是躋身其間，而是淡漠，是不屑，是黯然神傷，是疏遠”（林少華，2001）。小說描寫了37歲的主人公渡邊因聽到甲殼蟲樂隊的“挪威的森林”樂曲而回憶起18年前刻骨銘心的愛情。當年19歲的渡邊愛直子，同時與綠子交往，又與照顧患了精神病的直子的玲子發生關系。兩部小說都在講述青年人的都市生活，青年人都在找尋自己的愛情，理想。可是，他們都在自己狹小的世界里孤獨失落地生活著。

一、孤立在他鄉的蓋茨比

蓋茨比去美國東部之前在美國西部度過了關鍵的童年和青少年時期。在西部有他的家人，他的童年回憶，蓋茨比17歲大的時候遇到了他的“貴人”丹·科迪，丹·科迪靠西部土地發財，也造就了一個靠投機暴富的青年人蓋茨比。西部的機遇和自己的體驗讓蓋茨比相信，任何人無論富貴貧賤，只要勇于冒險，一定就會成功。西部的價值觀念此時已經深深植入蓋茨比的心里。“20世紀初的長島與西部相比，文明制度較高、體制健全、經濟依賴于金融而不是土地（熊紅萍，2012）。”而此時蓋茨比奉行的依舊是西部拓荒精神，依舊做著販賣私酒和倒賣債券的生意。沒有試圖改變自己的蓋茨比在東部一定招收異樣的眼光和感受。當蓋茨比為發展從西部來到東部，并在東部長島購置豪宅時，我們在他的風光下不免感受一個外鄉人的孤單。小說開始描述蓋茨比家的豪華和熱鬧，可他卻與眼前的熱鬧場景格格不入，像一座大海中寂靜的孤島，遠離人群，站在靜謐的地方。家作為棲息場所讓蓋茨比無法享受舒適，卻是得不到歸屬的孤獨。豪宅是換回真愛的籌碼，可是他不知黛西早已偏離了“女神”的標準，已經和湯姆一樣變成上流社會的俗物。蓋茨比這種沉溺于自己幻想中愛情世界的行為，必將以痛苦的幻滅收場。可憐的蓋茨比最后沒有換回“女神”的回歸，卻孤單一個人在家里的游泳池被湯姆情人的老公誤殺，他的葬禮沒有朋友和親人，只有姍姍來遲的老父親。

二、孑然一身的尼克

尼克1922年只身一人來到紐約東部。因為工作關系，獨自搬到市郊；養過一只狗，狗兒伙伴幾天后又跑掉了；雇傭一個芬蘭女傭，可女傭卻只念叨他聽不懂的芬蘭話。一次給陌生人指路讓他覺得 “不再孤獨”。上述的經歷讓我們看到一個孤單的年輕人，渴望被認可，渴望有人與之交往。30歲的尼克在故事里表白“展望十年的孤寂，可交往的單身漢逐漸稀少，熱烈的情感逐漸稀薄，頭發逐漸稀疏。”尼克從西部來到東部，跟蓋茨比一樣是個“外鄉人”。尼克意識到東西差異，帶來了十多本有關銀行、信貸及投資證券的書，想學證券生意。這一點是積極的適應環境，是好的。但是在西部他沒有找到朋友，沒有找到愛人，只能默默的冷眼旁觀。尼克對于參加蓋茨比晚宴的人們的評價：他們沒有人想到要去向宴會的主人問好，他們甚至并不認識蓋茨比，并且也無所謂，他們所關心的，只是去參加宴會，去喝酒，唱歌，與人閑聊，而且這聊天也毫無內容可言，人們轉瞬即忘聊天的人介紹了誰，說了什么。在尼克的孤獨體驗中，“孤獨”是那個熱鬧、喧嘩、人與人之間虛與委蛇的社會現實中不可忽視的東西。

三、無限孤獨與失落的渡邊

19歲時的渡邊經歷了上世紀60年代的“學潮”，憤怒的學生參加了“文化大革命”，導致學校停課。當時日本已經進入高度發達的資本主義社會。經濟在快速發展，人們的精神危機也與日俱增。物質生活的豐富與人的欲求膨脹，造成了精神世界的嚴重失衡。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減少，心理距離拉大。無聊的渡邊沒有參加運動，無心上課，周圍陌生的環境讓他突感孤獨。孤獨的年輕人渡邊沒有轉向親人，他轉向了同齡人，開始尋求愛情和友誼。好友木月、直子、初美相繼自殺。他似乎也關心他人，但是與誰都沒有深交。渡邊在都市的繁華中感到沒有去處，即使是與心愛的直子一起，兩個人也只是漫無目標地在東京街頭走來轉去，上坡，過河，穿鐵道口，只管走個沒完。他喜歡的作家作品，很少有人閱讀過。但是對于這一切，渡邊的態度卻是無所謂的，他反倒在某種程度上喜歡享受這種孤獨：“沒有人了解，就不需要被人了解；沒有目的地，就隨便走到哪里去都好”。

四、自閉的直子和孤獨的綠子

直子在青梅竹馬的戀人木月死后變得一蹶不振。“所以他死以后，我就不知道到底應該怎樣同別人交往了，甚至不知道究竟怎樣才算愛上一個人。”直子已經失去了與正常人交往和生存的能力。直子在和渡邊發生關系以后突然消失，自愿進入與世隔絕的精神療養院，逃避現實世界的愛情，把自己當作一個病人對待。這不是一種積極樂觀的生活方式，而是一種消極悲觀的逃避現實世界方式。綠子性格溫和、聰慧，善解人意。表面上看是一個樂觀的女孩，沒有孤獨的表現，可她最能讓讀者感受到她的孤獨。綠子家庭貧困，爺爺奶奶的過世，母親早亡，父親病故，這一系列災難，無不讓她遭受沉重的打擊。綠子對渡邊說過“可我覺得孤單，孤單得要命”。活潑可愛的綠子與溫柔纖弱的直子竟然是同樣的孤獨。

因此，我們無論讀《了不起的蓋茨比》，還是《挪威的森林》，都會感受到生活在現代繁華都市里的青年男女的孤獨、空虛和無奈。當這些年輕人在都市中感受到孤獨的時候要學會整合他內心的力量，進行有效的交流。像渡邊一樣去享受孤獨帶來的愉悅，像蓋茨比一樣用孤獨來激勵自己，像綠子一樣在孤獨中學會堅強，警惕自己不要像直子一樣在孤獨中死去，別像尼克一樣覺得孤獨又不想辦法解決。

參考文獻：

[1]村上春樹著.林少華譯.挪威的森林[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7.

[2]林少華.比較中見特色——村上春樹作品探析[J].外國文學評論，2001，（2）：30-35.

[3]林少華. 村上春樹作品的藝術魅力[J]. 解放軍外國語學院學報，1999，（3）：87-90.

[4]斯科特·菲茨杰拉德著.鄧若虛譯.了不起的蓋茨比[M].海口：南海出版公司，2012.

[5]熊紅萍，朱賓忠.無根蓋茨比：《了不起的蓋茨比》的場所分析[J].外國文學研究，2012，（6）：137-1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