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讀班昭之《女誡》

摘 要：對于東漢著名女學者班昭的所著《女誡》，人們給予的評價褒貶不一。有人認為其對傳統女性和社會產生了巨大的負面影響，因為它教導身處性別不平等時代的女性安于現狀。平心而論，《女誡》是一部“圣典”，它為女性提供的生存智慧，在現代仍有借鑒意義。

關鍵詞：班昭 ；《女誡》；女性；家庭

一、班昭：一代才女

班昭，約公元49年生，扶風安陵（今陜西咸陽）人，字惠班，一名姬。東漢班彪之女，班固、班超之妹。班昭的父親和長兄在儒學方面的造詣很高，出生在這樣一個儒學世家，自幼受父兄教導，班昭熟讀經書，深受儒學思想的熏陶，可以稱得上，“博學高才”。

從《女誡》自序“年十有四，執萁于曹氏”可知班昭十四歲出嫁，嫁與同郡人曹世叔，世叔早卒，班昭“有節行法度”，一生沒有再嫁。班昭數次被和帝詔進宮，擔任皇后和諸貴人的老師，被稱為“大家（gu）”。

班昭在文學上的成就很大?！逗鬂h書；·列女傳》記載：“所著賦、頌、銘、問、注、哀辭、書、論、上疏、遺令，凡十六篇。子婦丁氏為撰集之，又作《大家贊》焉。”然現僅存四篇賦作，兩篇疏奏和一篇頗受爭議的女訓作品——《女誡》。四篇賦作分別為《東征賦》、《大雀賦》、《針縷賦》、《蟬賦》。第一篇是請求和帝批準其兄班超告老還鄉、落葉歸根的愿望；第二篇是上疏說服鄧太后接受其兄鄧將軍請歸的辭呈。都說“伴君如伴虎”，班昭的兩篇上疏不論在情在理都被統治者接受，足以表明班昭的文化水平之高、用詞之精準。

班昭博學多才，曾參與《漢書》的纂修。其兄班固著《漢書》，死前還有八表和天文志還未完成，和帝知道班昭博學高才，詔班昭進入皇家藏書處東觀藏書閣續修《漢書》。

二、《女誡》：女子之德

《女誡》為班昭晚年所著。自和帝詔班昭進東觀閣續修《漢書》始，班昭幾乎一直生活在宮廷之中，她目睹了激烈殘酷的宮廷斗爭。如竇太后、陰皇后、般因后妃和外戚之間殘酷斗爭而導致的殺身之禍和滅門的慘??；賈貴人、梁貴人一樣因地位低下而任人宰割的悲慘遭遇。班昭從中看到了馬皇后、鄧皇后和姑祖母班婕妤高明的處世之道，進而結合自身在曹家的“戰戰兢兢，常懼黜辱”四十幾年生活，對其加以總結后著《女誡》一書?！杜]》共七章，全文僅1700余字，存于《后漢書·烈女傳》中，對女子的行為規范進行了全面總結。

《卑弱·第一》，“卑弱”是《女誡》的中心內容。其余六章都是在卑弱的基礎上進行論述。在第一章，班昭就闡述男尊女卑的觀念。引用詩經表明女子生來卑弱?！肮耪呱眨P之床下，弄之瓦磚，而齋告焉”。這一章還說“女人之常道，禮法之典教”是“卑弱”、“執勤”、“繼祭祀”。因而女子要謙讓恭敬、忍辱含垢，晚睡早起、勤于家務，侍奉丈夫要“正色端操”，祭祀祖宗要抱有認真，尊敬的態度。

《夫婦·第二》、《敬慎·第三》、《專心·第五》這三章論述夫妻關系。在女子卑弱的基礎上，夫妻平等是不可能的。班昭在第二章用“夫御婦，婦事夫”六個字表明了當時的夫妻關系。為了更好的事夫，班昭提倡女子接受教育，這在客觀上，有利于女子教育。第三章講述女子應以敬慎的態度來事夫?！靶奚砟艟?，避強莫若順”，女子要“知止足”、“尚恭下”，并指出夫妻關系的基礎是恩和義。因而女子要懷著報恩的心情對待丈夫，不能有語言上的爭訟。第五章是飽受批判的一章。這一章表示丈夫可以再娶，妻子卻不能再嫁，要求女子單方面的貞潔觀。丈夫是女子的天，女子一生依附于丈夫，丈夫去世，妻子就該守寡終生。

《婦行·第四》提出女子必備的四行——“婦德”、“婦言”、“婦容”、“婦功”。這就是所謂“三從四德”中的“四德”?！皨D德”要求女子要清閑貞靜，守節，儀態整潔，動靜有度；“婦言”要求女子善于言辭，擇詞而說，不出惡語，不惹人厭；“婦容”要求女子保持儀容整潔，裝扮得體；“婦功”要求女子專心紡織，不好嬉笑，招待客人要齊備酒食。這些德行要求在現代社會仍然或多或少的存在，而其中一些也被認為是東方女性的品性和代表。

《曲從·第六》和《叔妹·第七》兩章講述女子如何與婆家相處。侍奉姑舅歷來就是女子必須履行的婦禮之一。班昭認為夫妻關系的破壞主要有兩種原因：其一是以恩自離，夫婦間由于恩斷義絕而離異；其二是以義自破，由于姑舅不喜歡，丈夫不得不將妻子休棄。如在東漢樂府詩《孔雀東南飛》中，劉蘭芝就是由于婆婆的不喜歡而被丈夫焦仲卿休棄的。班昭認為，婆婆、姑舅的喜歡，有利于維系夫妻關系。因而班昭強調女子的謙順品格。這在一定程度上，有于家族的團結與和睦。

三、重讀余思

從我們現在的觀點看來，《女誡》一書中要求女子的品德，讓現代女性在一時難以接受。但細細想來，班昭的《女誡》是她終其一生，以及自己所見女性的經歷為依據，教導處于當時社會的女性處世之道和生存智慧。

直至現代，婆媳問題、姑嫂相處仍然是中國家庭中的重要一環。雖然班昭在《女誡》中所提倡的“女子之德”在現代人眼中是不被認可的，但這些品格和德行恰恰能幫助今人尋找一種更好的處理家庭矛盾的思路和方法。因而，該書并非毫無可取之處，書中提倡的謙讓、寬容等女子之德是值得借鑒的。退讓與寬容，何嘗不是大智慧？

參考文獻：

[1]（南朝）范曄：《后漢書·班超傳》，中華書局2007年版。

[2] （東漢）班昭：《女誡》，中央民族大學出版社1996年版。

[3] 陳靜瑜：《齊家治國，女德為要》，中國華僑出版社2012年版。

[4] 李敖：《傳統下的獨白》，時代文藝出版社2012年版。

作者簡介：龔磊（1988-），女，大學本科學歷，江西省樟樹市清江中學歷史教師，主要從事中學歷史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