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19 世紀的美國正處于探索自己民族文學的階段,幾乎所有的文人都表現出一種難以抑制的內心狂熱,他們像清教徒作家一樣,堅定地認為美洲以及自己的存在是歷史的必然,是圣經中伊甸園的再現和亞當的新生。這種信念和他們內心激蕩的創造新世界的沖動促生了筆下一個個鮮活的“新亞當”。本文從總體上把握,并以富蘭克林、馬克吐溫等文學大師的作品為例,探究19 世紀美國文學中的新“新亞當”精神,勾畫出“新亞當”在不同時代背景中所折射出的不同的精神,揭示其對理解美國文學作品的重要意義。
關鍵詞:十九世紀;美國文學
1、引言 十九世紀的美國經濟迅速發展,作家勇于探索自己的民族文學,幾乎所有的文人都表現出一種難以抑制的內心狂熱,似乎要向全世界發表新人類、新文學誕生的宣言。美國文學從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基本擺脫了清教主義的控制,能相對自由地書寫社會、歷史和人性,但也主動繼承了清教文學中的一些重要觀念和方法。最顯著的是新樂園觀念,即認為美洲新大陸是上帝賜予人類的一個新的伊甸園,也是最后一個樂園,它直接導致文學創作中對伊甸園神話原型的再現,使美國文學中出現許多質樸率真的“新亞當”(Lewis 1955:28)形象。
2、正直、善良的新亞當 “皮襪子五部曲”是開創了美國嶄新的浪漫主義時代的詹姆斯·庫柏的著作。“皮襪子五部曲”講述的是美國殖民者邊地生活的五部系列小說,主要描述了森林手“皮襪子”---納蒂·班波的一生。納蒂·班波代表了理想主義的美國人,他們在上帝的世界里過著有德行而自由的生活。納蒂·班波代表了人類的美德,如天真無邪、簡單淳樸、誠實可靠,以及慷慨大方。他生來愛憎分明,明了是非。他發現了所謂文明的國度里的腐敗與墮落。他始終堅持“我們在這里和在以前的國家里一樣應該做好事善事”(秋杉譯 1997:52)。在這五個故事里,他批判了各種形式的文明,討伐了所有讓他感到有辱自己種族的罪惡,始終守護著自己內心那片沒有腐化、沒有墮落的伊甸園。因此,“皮襪子五部曲”成功地塑造了一個正直善良的守護伊甸園的“新亞當”。庫柏的“新亞當”雖然具有一定的局限性,但是,可以說他是庫柏心目中美國人的形象。因此,梁工在其主編的《基督教文學》中稱他“開辟了19 世紀美國文學塑造‘新亞當’形象的傳統”,因為“他身上沒有多少文明,但卻具有常在未受過教育的人身上反映出的文明的最高準則; 他過的是原始人的生活,但是這種生活與這些崇高的行為規范并非互不相容。”(梁工 2001:37)。
3、與自然界完美融合的新亞當 亨利·梭羅對于自然界有著非同一般的濃厚興趣。他認為自然可以真正復原人的精神,并將自然視作精神的象征。他呼吁大家不要低估事實的價值,并堅信“有一天它會匯入真理”(田偉華譯 2010:3)。他堅信“自然的事物和現象是人類表達的思想和感受的原始象征或原始類型”(ibid:18)。的確,梭羅的《瓦爾登湖》忠實地記錄了他獨自與自然交流時的思想,他將自己描寫成生活在伊甸園中的與自然界合二為一的“新亞當”。他認為“駝鹿和松樹都同他一樣不朽,或許還能升天”(ibid:39),還能超過他,這里的新亞當已經儼然成為大自然的一員,與大自然完美得融合在一起。
4、反叛獨立的女性新亞當 納撒尼爾·霍桑的長篇小說《紅字》簡單卻感人至深。女主人公海斯特·白蘭由于犯了通奸罪胸前被佩戴了紅字A,但是,她積極應對,盡管生活在社會的邊緣,她竭盡全力在新的誠實的基礎上與自己的鄰居們重建交情。她像一位修女或是一位技藝嫻熟的繡花女謙遜地幫助著自己的同胞,最終贏得了他們的愛戴和尊敬。因此,海斯特·白蘭正是一位勤勞、勇敢、誠實、助人為樂而又充滿反叛和獨立精神的“新亞當”,通過這一新亞當形象的重塑,充分表現了當時的美國人開創新生活,努力讓未來美國成為物質和道德同樣富有的國家的構想。
5、追求自由、獨立、平等的新亞當 詩人惠特曼用詩歌呼喚著富有進取心、追求自由獨立的亞當。讀完惠特曼的詩歌,會讓人有一種精神振奮的感覺,總是想著要迫不及待的做些有意義的事情。可能這就是惠特曼所要到達的目的,讓每個人都有激情,充滿對新事物的憧憬和渴望,去開創一個新天地。從他的作品中可以看出,惠特曼所呼喚的“亞當”,就是一個逐漸成長起來的美國民族的形象,是對自我的積極肯定,向往自由、獨立,追求平等。他的“新亞當”形象比其他作品中的“亞當”更加鮮明、富有特點。而將這一新亞當形象付諸實踐的便是美國現實主義時期的代表作家----馬克·吐溫。海明威對其代表作《哈克貝利·費恩歷險記》更是給予了高度評價:“美國所有的文學都起源于馬克·吐溫的一部叫做《哈克貝利·費恩歷險記》的書。在此之前史無前例,在此之后也不會有。”(許汝祉 2002:1)
馬克·吐溫筆下的哈克是勇于冒險、向往自由、追求平等的“新亞當”的典型代表。從某一方面說,他融合了十九世紀其他文學作品中的新亞當精神:納蒂·班波的正直善良、天真無邪;梭羅的追求自由,熱愛大自然;海斯特的反叛勇敢追求獨立。
在小說中我們發現“新亞當”擁有自己的“伊甸園”---密西西比河。密西西比河總給人一種奇異的、夢境一般的安寧與祥和, 那里有大自然的靜謐與嫵媚, 有人與人之間的平等與友愛, 那里沒有膚色的區分, 沒有種族歧視, 白人哈克與黑奴吉姆能平等相待, 互相尊敬。密西西比河見證了哈克內心的成長。與圣經中擁有妻子在伊甸園中生活的亞當所不同的是,新亞當在他的冒險之旅中至始至終都與一個黑奴吉姆為伴,盡管一開始幼年的哈克并不能發自內心的信任吉姆,但是通過多次的內心自我意識的矛盾沖突,哈克逐漸對吉姆有了一個更加深刻地了解,事實上,這也是對美國社會的深層理解。
此外,我們可以發現這一“新亞當”事實上反應了那個時期美國社會理想與現實的沖突。作為美國歷史上一部偉大的現實主義作品,在《哈克貝利·費恩歷險記》中,作者采用簡單地道的美國方言描述了內戰前美國社會的廣闊層面,揭示了美國社會現實生活中人們的精神狀態和生存危機。小說中,主人翁哈克貝利·費恩是馬克·吐溫塑造的理想形象。單純的哈克與黑人奴隸吉姆之間的友誼折射出馬克·吐溫對于美國社會的自由平等的美好設想。然而,哈克對吉姆一開始還是具有根深蒂固的偏見。從某種程度上講,吉姆是哈克的精神負擔,一方面,白人孩子哈克認為幫助一個黑人奴隸逃跑追求自由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另一方面,哈克被吉姆的善良以及父親般的愛所打動。這一現象反映出現實與理想的沖突。在當時奴隸制盛行的美國,種族主義、民族歧視根深蒂固,像哈克與吉姆那樣黑人和白人之間建立起深厚的友誼只是天方夜譚。
總之,馬克·吐溫創造的“新亞當”以及“伊甸園”充分展現了他對于那個時期現實社會的批判,同時也展現了他對于美國新社會的美好愿景。另一方面,我們同樣認為“新亞當”對于當時的美國人有一種警醒作用。盡管新亞當的故事和當時的社會是不相符的,但是他激起了一批現實生活中的追夢人的同情心。這一類人像馬克·吐溫一樣對社會現實不滿的同時又希望和真正的文明人一起追求真正自由平等的美國社會。
參考文獻:
[1] Levis, R., W., B. The American Adam [M].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55.
[2]亨利·梭羅著,田偉華譯. 《瓦爾登湖》 [M]. 湖北:中國三峽出版社,2010.
[3] 梁 工. 《基督教文學》 [M]. 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01.
[4]納撒尼爾·霍桑著,方華文譯.《紅字》 [M]. 北京:譯林出版社,2011.
[5] 許汝祉.真正的馬克·吐溫自傳代序 [J].南京師范學院學報,1981(1):70-78.
[6] 詹姆斯·庫珀著, 秋杉譯.《皮襪子故事集》 [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19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