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吹萬”二字出自《莊子·齊物論》,意為“風吹萬竅,發出各種聲響”。這也是吹萬這支樂隊做音樂給人的感覺。很難定義他們到底是什么風格。去年收獲Q雜志社一致好評的那張處女專輯《白夜》,聽上去就像中國古風混合著西方元素,仿佛還帶著點誦經的意味。“這頓飯只要不吃齋就行啊!”Q這么想著,來到了位于安定門附近的老北京炸醬面館兒。這可是樂隊欽點的。
四位成員已經來齊,籠罩在夜色和比自己身型大出不少的文藝青年復古款長外套中。走進餐館,大家靦腆地招呼著坐了下來。由于樂隊一小時后要在附近的排練室排練,所以大家都說:“就來一碗炸醬面就行了,多了吃不了。”Q為了盡一下地主之誼,點了幾個菜。樂隊紛紛擺手表示哎呀哎呀吃不了啊吃個面就好了嘛,Q想你們這是有多客氣……
吹萬的女貝斯手吳瓊(網名“彌散”)在數年前曾和Q是同事,任職于北京某音樂雜志。幾年沒怎么聯系,剛聽說她開始學貝斯并加入了樂隊時十分驚訝。“雖然咱們說了不是采訪不用非得聊音樂,但還是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學起來的。”彌散露出她一貫的真誠表情,笑呵呵地說:“就是在網上看到(吉他手/鍵盤手/主唱)閆玉龍發了一個帖子,說自己喜歡什么樣的音樂,想組一個樂隊。我就想了想,回了一封郵件,說,我什么樂器都不會,但是我想加入這個樂隊。”Q一口羊肉噎在喉,心里默念:“你特么的是在逗我?”結果沒想到結果更加出人意料,她說:“然后小龍就回信我說,行,你來吧。我就這么加入了。”彌散說完,和閆玉龍大概也覺得挺不靠譜的,一起笑起來。
吹萬的另一位吉他手劉心宇在北京南站的地鐵站工作,具體職責是修理售票機。“他們都叫我‘南站少爺’,因為我每次去上班兒都快中午了。”Q說那你老板對你還挺寬容啊!他說:“還行吧,也困難。另外領導經常跟我說,你以后上班兒能不能別穿得像個撿破爛兒的似的?因為大家都穿正裝,就我穿得比較怪異。嗯,他們覺得比較怪異。”
吹萬自2010年發展至現在,已經換過了三任鼓手。現任鼓手李子超,是一位還不足20歲的“年輕人”。“你們這屬于誘拐青少年啊!”Q說。李子超平時的工作是廚師,Q問他是怎么踏上廚師這條道路的,是上了廚師學校嗎?他說:“其實最早我是去那家餐廳應聘服務生,結果他們說缺一個廚師,后來我就當廚師了……”Q馬上問劉心宇:“按照你們樂隊這個說法,其實你也根本不會修理機器,都是人手不夠才現學的吧!”劉心宇頻頻點頭,順桿兒爬地說:“對對,都是現學的。”
平時面條上得很快,這天不知為何,大家都快吃飽了,面條一催再催才姍姍來遲。Q吃著面,想起一個問題,問吹萬:“你們覺得平時聽一些怪異黑暗的音樂,對于你們的生活態度有影響么?會不會比較悲觀?”閆玉龍接話回答:“其實是我們在尋找各式各樣的音樂和聲響,并不是這些音樂找上的我們。態度是很積極的。”這也許就正是“吹萬”兩個字所能表達的吧。他們目前正在全國巡演,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去現場感受一下這支“生活態度隨性,音樂卻不隨意的樂隊”所帶來的另類美學。
插圖>沐辰
“其實是我們在尋找各式各樣的音樂和聲響,并不是這些音樂找上的我們。態度是很積極的。”
—閆玉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