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妹妹樂隊”的成員是兩個清新干凈的大男生,隨性不羈的浪客秦昊和理性甚于感性的張小厚。雖然兩人并非科班出身,也曾有人質疑過他們的專業身份,但這一切在他們的眼里,都抵不過興趣、愛好,以及想要自我認定和證明的決心。在組建這支樂隊之前,兩個人有著完全不同的職業和成長環境,在“好妹妹樂隊”成立之后,兩人依舊是不同的個性和愛好,是音樂這條線將他們緊緊相連。作為樂隊,可能經常會被問到有沒有可能解散,他倆在一次演出的現場,有些憤怒的表示每次聽到這么無聊的問題就想揍人。的確,音樂也是緣分,重要的是他們曾給我們的青春帶來了怎樣的不一樣,在音樂中找到了怎樣的共鳴,在張小厚看來,音樂或者說每一首歌都是和聽眾的一種溝通,關于生活,關于思考,他們也希望藉由這種形式完成一種感悟的交流。
《春生》:一張音樂名片
音樂時空:《春生》是你們的第一張專輯,做這張專輯的時候既沒有專業的制作團隊,也沒有和任何一家經紀公司合作,這在華語樂團絕對是少見的,而且當時你們的樂隊成立還不到兩年時間,最初做這張專輯的動力和勇氣什么?
張小厚:我們做這張專輯的動力,其實就是因為當時我們辭職了,覺得可以嘗試一下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做一些刺激的事情,比如說自己來出唱片,我覺得是很好玩的一件事情。
秦昊:最大的動力應該是愛好吧,對這件事情的喜歡才是最大的動力。
張小厚:我覺得勇氣是對自我能力的一種認可,就是相信自己可以做好,雖然不知道這個事情可能會面臨多少的困難,但是希望自己遇到困難去解決就好。
音樂時空:這樣會不會也要承受更大的阻力?
張小厚:我覺得是不專業性導致我們遇到了很多的阻力。
秦昊:對于當時的我們來說,經濟條件應該也算是阻力之一吧。
音樂時空:在沒組樂隊之前,秦昊是自由插畫師,而小厚大學的專業與建筑相關,當你倆以樂隊的形式出現在樂壇的時候,有人質疑過你們的專業身份嗎?
秦昊:有啊,好像有人問過你們干嘛不務正業跑來做音樂。但是我覺得沒有關系啊,我們也沒有簽約經紀公司,就是自己在做,就當是做著玩好了,喜歡就喜歡,不喜歡也沒太大關系。
音樂時空:有聽到過最令你們覺得沮喪的評價嗎?
張小厚:沒有什么沮喪的評價,不過遇到很多奇葩的評價,我們自己都非常喜歡,比如說我們是“民謠界的鳳凰傳奇”。可能最沮喪的點是來自對自我認定的迷茫,怎么樣才能讓自己變得更好這一點。
音樂時空:在你們所有的歌曲中,《相思賦予誰》無論是歌詞還是曲調都是較為特別的一首,談談這首歌的創作過程。
秦昊:《相思賦予誰》的創作過程是這樣的,就是有一天,知錯老師沒事的時候打電話問我在干嘛,我說我在無聊,他說“那我給一個詞好了”,讓我幫他寫曲,他希望寫得古風一點。很快的,大概十幾二十分鐘吧,他就寫好了一首歌詞發給我,我一看覺得這首詞寫得很妙,我站在陽臺上,大概也是花了十幾二十分鐘的樣子,哼了一遍就把它寫出來了。這首歌寫得非常順利,基本上是一鼓作氣,一氣呵成完成的一首歌。我覺得有時候這種偶爾難得的靈感是很妙的一件事情。
張小厚:可能是因為詞已經讓你有畫面感了,就自然而然的把曲寫完了。
音樂時空:《你飛到城市的另一邊》里面的一段念白是姚謙老師完成的,是怎么促成這次合作的?
張小厚:和姚謙老師的合作是因為當時我們在做這張專輯的時候,想到姚謙老師曾經在江美琪的一些專輯里有念白的部分,而這首歌是在講自在如風的少年,中間如果有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可能會有一種對比和追憶的感覺吧。
秦昊:因為歌詞中有一句“你啊你,飛過了流轉的時間,歸來的時候,是否還有青春的容顏”,這句話如果是由一個滄桑的聲音來說的話,可能更具有戲劇感吧。我們找到他,他很快就把錄音回傳給我們了。
音樂時空:他對于這首歌或者這張專輯有怎樣的評價呢?
張小厚:他倒對這首歌沒有什么評價,就覺得兩個年輕人還挺能折騰的。
秦昊:他比較喜歡《冬》這首歌。
音樂時空:《青城山下白素貞》是你們改編的一首歌,自1992年版《新白娘子傳奇》播出后,無論是演員的演技還是其中的音樂都被奉為經典,其中的音樂這么多年都很少有人拿來改編,你們當初改這首歌的初衷是什么?
張小厚:其實我們沒有改編,就是純粹的翻唱,然后做了一個簡單的編曲。寫這首歌的初衷就是我們喜歡看這部電視劇,而且我們這一代人對這部電視劇有非常深刻的回憶,大家聽到這個旋律自然而然會想起小時候看這部電視劇時的一些感受,而且這首歌其實也是白素貞的自我介紹,是一個開場白一樣的一首歌,然后《春生》這張專輯也是類似于自我介紹,開場白的一個東西。
秦昊:我們在之前的演出中也會唱這首歌,大家都很喜歡,也會不自覺地跟著一起唱,這種感覺很妙,能夠勾起大家對小時候的回憶。所以后來做專輯的時候,我們就商量將這首歌也收進去了。
音樂時空:你們好像喜歡將時間、空間跨度很大的概念融合在同一首歌中,這在其他歌中也有體現,比如《昨天的你的現在的未來》、《流浪春天的側記》、《祝天下所有的情侶都是失散多年的兄妹》,這是怎樣一種表達方式呢?或者說你們希望通過這樣的形式表達自己怎樣的見解呢?
張小厚:空間和時間的跨度其實可能是因為我們這一代年輕人都充滿一種漂泊感和旅途感吧。在不同的城市生活、上學、工作,如果遇到一個異地的戀人,你可能又去了外地,這樣就總有一些時間和空間的位移變化。我覺得這就像人生一樣是一個過程,在路上就會遇到不同的風景,會有很多不同的心情,我們很多歌只是把這些記錄下來而已,也沒有特別深刻的要表達什么主旨,就是記錄一些心情。
秦昊:寫歌無非也就是寫這些小事情。
《南北》:旅途上的專輯
音樂時空:聽慣了《春生》里的清新民謠,乍一聽《南北》或許不會發現有了改變,但細辯之下就會發現在第二張專輯中明顯有電吉他的痕跡,有的聽眾比較樂意接受,有的可能持相反的態度,想聽聽你們自己的觀念是怎樣的?
張小厚:電吉他只是我們的一種新鮮嘗試吧,我并不排斥接觸一些新鮮嘗試,不可能第一張專輯做得很民謠,大家很喜歡,我們就堅持只做這種風格,而是會做我們自己喜歡的風格。而且喜好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很個人化的,一種東西產生之后本來就會有人喜歡,有人討厭,順其自然就好。
音樂時空:《南北》這張專輯的封面設計很有意思,圖案是你們去全國演出的車票,當時是怎么想到這個概念的?很多驢友會將景點門票或者機票存下來,你們是否也是得到了這個啟發呢?
秦昊:我想說這些驢友應該也得到了我們的啟發吧,因為我們在最開始自己旅游的時候就留了很多車票貼墻,在無錫的時候就貼了一面墻,在北京又貼滿了一面墻,小厚在南京的時候也有貼。我覺得這樣很酷啊,把自己去過的地方都記錄下來了。
張小厚:為鐵道部和民航做了很多的貢獻,呵呵。封面是覺得《南北》是一張旅途的專輯,然后想到了第一次全國巡演,就是《春生》那張專輯的全國巡演,留下了很多票,可能我們以后還有更多的巡演,可是那一次,兩個人,兩把吉他,去了三十多個城市,走了一萬多公里路,我覺得這件事情是很難再復制的,這是我在二十多歲,最年輕的時候做的最難忘的一件事情。所以專輯封面用票墻來做,只是滿足自己的小愿望而已,然后也很貼切《南北》這張專輯的主題,所以就用了這個票墻。
音樂時空:在新專輯《南北》發布后,在專輯制作上被呼為“業界良心”,對比部分唱片公司發行的唱片,確實不及你們用心,做這張專輯最大的感想是什么?
張小厚:并不是說別的唱片公司就沒有用心,只是對比部分唱片公司。
秦昊:我們是想每張專輯都能留下來作紀念,聽眾拿回去有收藏的價值,而我又是學美術的,所以基于這一點,做出來的東西一定要有收藏感。
張小厚:其實是自己足夠的認可啦,我現在覺得一些唱片公司中很多發片的歌手,最后制作出來的唱片他自己可能也不太滿意,但那又怎么樣呢,是自己沒辦法把控的事情。我們自己做的話,就會按照自己的要求來做。
秦昊:這就好像一個飯館的老板也在自己店里吃飯,那飯菜的安全性就會很高。我可以打這個比方嗎?
張小厚:在這里我想打個廣告,春生工作室承接各大唱片公司的各種類型歌手的包裝、設計、制作,絕對是業界良心的設計,我們有專業的設計團隊。
音樂時空:在新專輯中收錄了一首《北上的列車》,“列車”好像是一個經常會出現在你們歌曲中的意象,還有很多與列車有關的宣傳圖片,為何那么鐘情于列車?
秦昊:經常坐車吧,我們以前在南京、北京、重慶、西安,包括我以前上大學是在長春,全國各地的跑來跑去,主要的交通工具都是它。
音樂時空:相對《春生》而言,《南北》這張專輯在內容上豐富了很多,在這張專輯中也有與其他音樂人的合唱,比如《晚風》,當初為什么會有這樣的選擇?畢竟你們已經是樂隊了,合唱部分很容易完成。
秦昊:能跟小娟合作非常的榮幸,這種機會好像很少有人能有,小娟好像也沒有跟別的音樂人合唱過,這就非常難得,應該說是人生中一次非常美妙的體驗吧。
張小厚:我覺得這是緣分決定的,很多時候不是你想去跟誰合作就能一定成功,是由很多因素決定的,而之所以和小娟合作成功,我只能說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緣分。
音樂時空:很多人都說《一個人的北京》戳到了他們的淚點,你們覺得自己的音樂最動人的部分是什么?動人和感動自己的會是相同的部分嗎?
秦昊:最動人的部分是共鳴這件事情吧,因為所謂的寫歌就是一個人的小想法,可是當你的小想法跟很多人撞到一起的時候,大家都覺得是這樣的時候,你的這個想法的價值就得到了體現,“變成”了很多人共同的想法,好像都有了共同的回憶,這一點挺感人的。你知道了世界上那么多人的感傷,他的愛,他的恨,可能跟你是一樣的,我覺得這個很好。
音樂時空:在這張專輯中最讓你們各自感動都是哪些歌?記得有次小厚在一次現場演出時,唱到《那年的愿望》時哭了,最感動小厚的是那首《那年的愿望》嗎?
張小厚:其實我最喜歡的歌不是《那年的愿望》,是《愿在秋天死去》這首歌,我覺得這首歌描繪了一個非常凄美的場景,好像預示著不管你的生活過得是很匆忙,還是很精彩,如果最后能以一種很凄美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也是很美的場景,一個很美妙的畫面。
秦昊:小厚是在唱《那年的愿望》的時候有哭過。
張小厚:對,因為我在唱《那年的愿望》的時候看到很多畢業生在臺下,我說“祝你們未來的生活會很好,可能這一兩年的生活你們會很辛苦,但是沒關系,以后會好的。”他們可能想到了離別,想到了未來的不確定,他們的內心可能是很無助的,他們在臺下哭了,而且哭的很悲慟,看到他們,我自己就被帶進去了,仿佛自己也是一個少年。
音樂時空:《達不到的愛》、《你曾是個少年》可以說是整張專輯較“重”的一首歌,這樣的編曲,是否也是你們最近幾年在現場演出的舞臺上得到的觸動和感悟呢?
張小厚:其實這是嘗試 ,其實這個編曲我們自我表達的欲望還比較少,可能是制作人覺得這兩首歌還挺適合編成這樣的。
音樂時空:今年無論是影視界還是音樂界有關“青春”的話題屢屢被提及,在你們的新專輯中,也有這方面的考慮嗎?
秦昊:這個順其自然吧,不會刻意去做什么。
張小厚:因為現在可能還年輕吧,還沒有辦法追憶青春,等到我們老了之后再說嘍。
音樂時空:在專輯的下半張,有些讓人吃驚,《海的聲音》完全是一段海浪聲的錄音、而《石鼓路的匆匆忙忙》、《這么多的人,你們要去哪里》都是講說,這樣的呈現形式,是想與歌迷分享怎樣一種感受呢?
張小厚:其實是音樂日記的感覺。
秦昊:后來有很多人跟我反饋說,聽歌的時候只是覺得歌挺好聽的,但是聽了音樂日記再回過頭來聽這些歌,感覺就不一樣了,突然明白了我們想要說什么了,知道整張專輯在講什么了。我覺得這樣很好,它算是對歌曲的深入剖析,是一個注解吧。
音樂:一種感悟的溝通
音樂時空:你們曾翻唱臺灣民謠組合南方二重唱的《不要問我過得好不好》,在不同的場合你們也表明她們是你們的偶像,你們也為她們寫了一首《流浪春天的側記》,可以講講這首歌的創作過程嗎?
秦昊:《流浪春天的側記》也是我和張小厚在無錫的時候寫的,因為我們都非常喜歡南方,這首歌寫出來后覺得非常適合她們唱,寫好之后就放起來了。
張小厚:寫完以后也沒想到這首歌會被她們唱到,就比如說秦昊寫了《西窗的雨》是給蔡琴的,但是現在還沒有被蔡琴知道。
音樂時空:相信為自己的偶像寫歌是每個懷揣音樂夢想的人的愿望,而且你們也在同一舞臺上一起合唱過這首歌,與她們合作的感受是什么?
秦昊:跟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合作真的是人生非常難得的體驗。
張小厚:對,她們就是我們的大偶像,現在有慢慢變成朋友的趨勢。
音樂時空:有別于有實力雄厚的經紀公司為你們安排一切,你們有了新的作品、專輯、演出信息都是自己在經營,而且事實證明你們自己也做得很好,這可能也正是很多在音樂之路上堅持的人希望獲得的經驗,能不能分享一下你們獨特的宣傳方式?
秦昊:沒有啊,我們也有實力雄厚的經紀公司啊。
張小厚:我覺得很多音樂人可能也有很多想要自我表達的思想,但是他們可能比較容易妥協,比如說公司的要求,但是我們兩個好像是比較認定自我,然后特別堅持自我的方式。
秦昊:我覺得可能是我們比較“勤快”,肯多發東西,經常發一些翻唱啊,音頻、視頻到網絡上,發的多了就可能被大家關注了吧。
張小厚:不是,也有比你勤快的人,做音樂的人那么多,憑什么你們冒出頭了,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復雜的因素決定的。
音樂時空:其實你們堅持音樂的道路走的比較辛苦,可為什么從你們的歌里,從你們的舞臺上的表現里看不到艱辛的痕跡,反而是幽默多一點?
張小厚:因為生活已經那么辛苦了,在演出的時候還表現得那么苦逼,大家來看演出本來就是想放松一下,找一些情感的共鳴,哪怕是一些難過的點,那也是一種情感的釋放,哭一哭,笑一笑,都是一種釋放。
秦昊:而且我也覺得像我們這種普通城市生活的年輕人能有多困苦呢,可以念書、談戀愛,像我們這種人的艱苦無非是失戀,生活不順利,這些都是生活中的小問題,并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所以還是要多傳遞一些美好的東西。
張小厚:然后在成長之余多分享一些感悟,比如說對這個世界的感知,你可能越來越明白了,那我們在一起通過歌的方式,通過聊天探討一下,大家可能有一些共鳴之后,對自己的人生有更多的思考吧。
音樂時空:你們的很多首歌都是在寫自己真實的故事和經歷,所以每一首歌都可以說是一種情緒,都在營造一種氛圍,在兩個人一起合作一首歌的時候,會不會擔心對方無法完全理解歌中營造的這種氛圍?
張小厚:還好吧,因為寫的歌都是聽起來不難,唱起來很難,很多人聽我們的歌都覺得歌詞真摯感人,旋律朗朗上口,去KTV一試就知道了,暴露了自己的短板。
秦昊:我們還沒有一起寫過一首歌,下次可以嘗試一下。
音樂時空:在你們的貼吧里,有細心的粉絲將你們翻唱過的歌曲整理出來了,到現在為止你們知道自己翻唱了多少首了嗎?選擇翻唱曲目的標準是怎樣的?似乎不是在以歌手或者曲風作為劃分的。
秦昊:我不知道自己翻唱了多少首,就是自己喜歡的一些歌。
張小厚:但是我們可以說,我們下一張專輯有可能是翻唱專輯,這個翻唱專輯才真正是業界有良心的翻唱專輯。
音樂時空:你倆經常會出現在現場的演出上,最害怕遇到的狀況是怎樣的?每次演出肯定會有或這或那的狀況,你們通常會做哪些提前的準備?
張小厚:到目前為止,只遇到過一件事情讓我現場徹底慌亂了,就是我們要演出的時候發現變調夾沒了,在長江音樂節的時候,這是我唯一一次傻眼了。
秦昊:我傻眼是我有一次喝醉了,后來我非常有負罪感,怎么可以有這樣的事情。
張小厚:但是你在臺上玩的很開心。
秦昊:當下是很開心,但后來后悔死了,怎么可以這樣,以后絕對不允許了。
音樂時空:看你們更新的微博,感覺你們的生活是從不同的演出地點奔赴下一個演出地點,接下來哪些城市的歌迷能比較幸運的在現場看到你們呢?
張小厚:我們接下來的計劃可能有上海和廣州兩地劇場版的演唱會,然后北京有一個跨年演唱會,在這之余還有一個公路巡演的Live,可能會去西安、無錫、寧波這樣一些地方,廈門也可能會去。
秦昊:但是都是在計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