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拐新唱：南部優秀民歌創新的信號

“（吔嘛）年輕娃兒都外出（呃）打工（呃）忙（嘛喲），那田地荒蕪（喲親家母兒呀）顧不（哇）上（?。?。（吔）我七老八十還要（呃）守老（呃）房（嘛喲），只因為我兒女（喲親家母兒呀）在他鄉（?。＃▍铰铮O兒孫女莫要（呃）怨爹（呃）娘（嘛喲），爹娘掙錢送你們（喲親家母兒呀）上學（呀）堂。吔！”這首名叫《吼拐新唱》的歌曲作品，是南部三中的音樂教師、詞作者向興斌根據店埡《吼拐》原曲寫出了《吼拐新唱》歌曲作品，歌詞內容唱出了農村留守老人盼望兒女，留守孩子想念父母的共同心聲，是目前農村留守老人和留守兒童生活的真實寫照。

南部縣民歌在旋律上都具有高亢奔放，自由質樸，音調嘹亮的特色。比如《吼拐》，它曾經廣泛流傳在南部縣原大坪區和升鐘區一帶，深受群眾喜愛?！逗鸸铡非{采用五聲徵調式，具有大調式的明亮、開朗，再加上音域寬廣，節奏自由，把南部人開朗樂觀、勤勞善良的心境表現得淋漓盡致。米月德的一首叫《斑鳩》的“吼拐”調這樣唱道：斑鳩飛起尾巴圓哪/剛剛飛在胡豆的田/看見胡豆吃不得哪/妹兒哩/好耍不團的圓耶。

在過去，一說起我們南部民歌，人們首先就會想到《吼拐》，就要提到《吼拐》，就不得不說到《吼拐》。因為《吼拐》是南部民歌中極具山歌風味的代表性作品，堪稱一絕。

什么是“吼拐”？南部雙峰鄉和店埡鄉屬川北丘陵地區。自古以來，在山間崎嶇的小路上，在田間坑洼的泥濘中，勞動者搬運肥料、糧食及柴草等重物時，肩頭是沉重的背篼、背枷，手中拿著一根特制的T形木拐——俗稱“打杵子”。每當勞動者背重腰酸、出氣不均需要歇息時，他們就將那打杵子往背篼或是背枷下一塞，負載物的重量就被打杵子分走了，勞動者得以短暫的休息和停留，緩解疲勞，恢復體力，以待重振精神繼續勞動。這時，勞動者面對青山綠水、莊戶田園，不由得喜從心來，大吼一聲“嗨唷”之后，隨口就能唱上幾段山歌小調。這就是人們所說的“吼拐”。

1959年，在四川省群眾業余文化調演中，南部雙峰鄉民歌手米月德演唱了一首《吼拐》，余音繞梁，曲驚四座，被專家譽為西南的“花兒”和“信天游”。一曲民歌《吼拐》，讓米月德奪取了當年“四川省群眾業余文藝演出”金獎，驚動了當時西南地區甚至中央級的音樂團體，采風者紛至沓來。由于南部民歌雙峰《吼拐》的聲名遠播，2004年，四川省授予雙峰鄉“文化藝術之鄉”稱號。

南部民歌《吼拐》，有雙峰《吼拐》和店埡《吼拐》，雖然歌曲的風格一致，旋律大概相似，但又有著細微的差別。這樣一來，反而增添了一些民歌聽覺上的趣味性，讓當地群眾十分喜歡，因而廣為傳唱。這是民歌在流傳過程當中一種十分有趣和常見的現象，不足為怪。俗話說：十里不同風，百里不同音。在一些長期于民間流行和傳唱的民歌中，演唱者往往采取拿來主義，根據某首民歌流傳的旋律來配上當地的歌詞內容，再加上演唱時的自由發揮，使得原來的旋律隨著歌詞的變化而出現了變化。有的因歌詞的密集而在旋律中添加了幾個變化音，有的因歌詞的疏松而有意識地將原歌曲旋律中的音變成前倚音、后倚音或者波音等。因此，我們大可不必去追問，到底哪一首《吼拐》是從雙峰傳到店埡的還是從店埡傳到雙峰的真實原因?？傊?，南部民歌《吼拐》能夠帶給人們享受到音樂的快樂這就足夠了。而向興斌根據店埡《吼拐》寫出的《吼拐新唱》，其在旋律上既保留了南部民歌店埡《吼拐》的獨特魅力，在歌詞內容上又賦予了新的時代氣息，不失為一首值得一聽的歌曲新作。

多年來，作為縣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項目，對于《吼拐》的保護幾乎是靜態的，而被動的保護完全是無奈之舉，也并不是非遺保護的真正目的。因此，非遺傳承應該成為重中之重，只有活態的傳承，才能讓民間音樂得以發揚光大。

今天，這首《吼拐新唱》的出現，帶給我們許多啟示。

啟示一：民間音樂需要活態傳承。其實，任何非遺項目的傳承都離不開人，民歌傳承更離不開人。那么，傳承人從哪里來？就是擺在我們面前的一個首要問題，必須首先得到解決。所以，我們一定要認真地從廣大的音樂愛好者中選擇人才，為我所用，讓那些真正有能力的音樂人才成為民間音樂非遺項目的傳承人。

啟示二：民間音樂傳承需要創新。對于優秀的民間音樂，我們在繼承的同時應該有所創新。音樂傳承中的創新，應當成為一個發展的方向。在保留民間音樂原汁原味的基礎上，只有創新，才能發展；只有創新，才能適應新的時代要求，才能滿足當下人們精神文化生活的需要。而那種一成不變的東西，甚至是腐朽的、沒落的所謂的民間音樂，無疑于固步自封，是沒有前途和生命力的。

啟示三：民歌傳承需要平臺。任何一門藝術，要讓大家認識、了解和熟悉都需要一個過程，而這一過程就是我們是所說的平臺。平時，除了廣播、電視、報紙、雜志等新聞媒體需要對民間音樂和民歌演唱需要進行關注，還要提供展示的平臺。

啟示四：激發學生學習的興趣。夸美紐斯曾指出：“興趣是創造一個歡樂和光明的教學環境的重要途徑之一?！蹦喜棵窀杈哂袧庥舻牡胤教厣?，通過激發學生興趣，可加深學生對家鄉的風土民情、民俗文化的了解，對培養學生愛家鄉、愛祖國具有積極的意義。民族的文化，影響到一個民族的盛衰，而民歌是民族文化的瑰寶，讓孩子們喜歡和熱愛民歌是提高民族自尊心、培養民族感情和審美教育的一個重要方面，讓我們音樂教師共同努力，在民歌教學中激發學生的民族意識，讓學生了解民族文化，繼承發揚寶貴的民族遺產，相信我們每個人邁出一小步，就會使社會邁出一大步。同時，南部民歌如果真正走進課堂，就是在建設和諧美好的南部，就是在傳承優秀的南部民歌藝術。

因此，我們也可以這樣理解，這首《吼拐新唱》的出現，也許就是南部優秀民歌傳承的前兆，至少說是一個可喜的信號，值得引起我們宣傳文化部門的重視。

作者簡介：

羅婭華，南部縣文化館音樂輔導干部、縣音樂家協會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