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析中國考試文化

摘 要 中國過去是一個科舉社會，現在仍有非常濃厚的“考試情結”。如今，成千上萬的人從兒童考到少年，從少年考到成年，從校內考到校外，從學歷教育考試考到職業資格證書的考試再到單位錄用的考試，連綿不斷，考試種類繁多，在社會生活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在考試中成功的人也成了生活中的英雄。本文旨在探析考試文化的傳統思想根基、演變、變異，有利于我們更好地認識考試文化。

關鍵詞 考試文化 思想根基 演進 變異

中圖分類號：G1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7661（2013）17-0026-02

在中華民族的文化心理中，對考試都有一種既愛又恨、難以割舍的情結。尤其是“讀書做官”的價值取向，對中國人的考試心理和考試價值觀念產生了極其深遠的影響。延續 1300年的科舉考試在中國古代社會政治文化生活中扮演著重要角色，使社會大眾把前途目標定在“讀書做官”一元，而考試正是聯系“讀書”和“做官”的中介。考試對政府來說是選官和社會分層的工具；對家庭來說關系到興衰榮辱；對個人來說則是改變人生命運的途徑。若選拔人才的考試被廢止，不僅社會人才結構會失去后繼之源，整個社會心理系統也要失衡。“文革”中高考被廢止引起的政治、經濟等問題，就是一個慘痛的教訓。人們痛恨考試束縛人的想象力、創造力、泯滅了人才，反對應試教育，但同時又認為只有考試才是公平的。“這種以考試成績為依據的英才教育，鼓勵社會各種地位的人去學習并在其職業生涯中力求上進。”因為整個社會“承認一個人的才能主要依據他在國家考試中的成績，而不是根據家庭出身給他帶來的權勢和財富”。所以整個中國社會歷來對考試的改革與發展給予特別關注。

一、中國考試文化的思想根基

國人戀考心理充斥在整個社會中，它以潛移默化的方式在人們的思想觀念上打下深深的烙印，并透過思想觀念這個中介環節對現實社會生活產生廣泛而深刻的影響。“關于考試的觀念文化十分發達，中國人的考試觀念文化已在人們的頭腦中呈現為某種‘先驗’架構模式，制約、規范著人們對有關考試具體事物的認識，使人們的思想和行為具有戀考的傾向和舉動，并外化在考試物質和制度文化之中”。這種深層力量使人們深受其約束卻又不易自知。這是中國考試文化能夠長期進行自我保持和自我發展的重要原因。

中國的“考試文化”要追溯到古代“學而優則仕”“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意”等獨有的考試心理。我國幾千年的封建文化傳統自古有“勞心”與“勞力”之分，“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于人”。在百姓心目中仍不同程度地存在著以“讀書做官”為榮、以“讀書做事”為恥、以“職業為賤”、以“職業為苦”的社會心理。在傳統文化的影響下，通過接受教育獲得較高的文憑，步入上層社會是一種絕大多數人可以選擇的方法。當今的高考和具有千年傳統的科舉在本質上說都是實現向上層社會流動的階梯，是社會階層流動的一種有效機制。個人在考試中的成敗，同時肩負著父母、家庭的榮辱，讀書、考試、獲取功名的外在動機占主導地位。這種通過考試選拔錄取的社會上升渠道，是社會廣泛接受的。考試雖然不是唯一的向上層社會流動的方法，卻是相對公平的、百姓可以依靠的、信任的。從這個意義上看，考試不僅僅是一種教育評價手段，而是實現社會流動的一種機制，通過考試實現升遷已經被廣大人民群眾所接受和認可，成為一種深深植根于百姓心中的“考試情結”。

二、中國考試文化的演進

國人重視考試的文化傳統成為一種“基因”植根在靈魂深處并傳承下來。縱觀數千年來考試文化的繼承和發展，其主要內容是觀念文化的繼承和發展，它根據政治和社會需要，對人類積累起來的文化知識進行選擇和編制，使它便于教與學，從而推動社會文化的延續和發展。試題作為考試內容的基本呈現形式，集中體現了考試對這種文化內容的認識和認同程度，也就是說，試題具有揭示某種文化特征的意義。一方面，它必須將某種文化內容壓縮為考試內容，并能夠對其基本特征進行提煉；另一方面，它又必須將考試的內容以試題的形式科學合理地呈現出來。即試題的內容反映了社會對某種文化內容的認識和理解能力，試題的質量反映了人們對考試內容的把握和控制水平。

三、中國考試文化在現代社會的變異

1.考試日常化

雖然近些年來中小學禁止考試后公布學生考試成績名次，但考試的頻率仍有上升趨勢。日常小測、周考、月考、季考、單元考、期中考、期末考等，名目繁多；教師也為了各種培訓、職稱、資格等考試而奔波。有學者已提出“考試社會”的概念，并對“考試社會”作了如下界說：“考試社會是指考試已廣泛滲透到社會各行各業，并把考試結果作為教育機會獲取和職業準入的重要乃至唯一依據，作為職業升遷的重要乃至唯一參考，考試成為解脫人情困擾、維護社會公平、穩定社會秩序的有力手段，民眾因強烈而濃厚的考試情結而深受其影響的社會。在這種氛圍下，興趣、愛好、特長、審美等教學目標都被拋到腦后，剩下的只是名目繁多的考試。

2.考試手段單一化

長期以來，我國所采取的考試手段基本上是紙筆測驗。實踐與理論告訴我們，紙筆考試不是唯一的考試，也不是萬能的考試。我們應該根據考試的需要，合理采用考試手段。比如：若我們要考查學生對已學知識能力的掌握情況，我們可以以紙筆測驗為主，但若我們要考查學生的語言綜合運用能力，則要采用口試。物理、化學、計算機等實驗則要采取實際操作考試。

3.以升學為唯一目的

許多學生不顧自己的能力、興趣和其他相關條件，一心求考試升學。這種盛行的考試升學大都受到“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一傳統觀念以及文憑主義的影響，使得學生盲目追求升學。以考試升學為唯一目的的教育對學生的發展很不利，上學集中于學習與升學科目有關的課本內容，忽略價值觀、情感、人際關系、解決問題的能力、創造力等。以升學為唯一目的的結果使得大家對個人評價的基點逐漸窄化，考試升學成功與否成為評價學生成就的唯一指針。

四、啟示

以上分析了考試文化的思想根基、演進及變異后，我們對考試文化的價值取向作個簡短分析。

考試文化有明確的價值取向，即決定一個人成功的關鍵因素是考試獲得成功——“考試成功了就是社會中的英雄”。這一考試文化深深扎根在大多數人頭腦中。這一價值取向的優點在于尊重知識和才干，也滿足和尊重了絕大多數人對公平的渴望和意愿，并將社會引向一條規范有序的競爭軌道。在重人情、關系、面子的文化氛圍中，“若不以考試來競爭，就很可能用權利、金錢或關系來競爭，或者采用弄虛作假來競爭”。但考試文化中的“考試成功了就是社會中的英雄”的觀念如果強調到無以復加的地步，考試最本質的甄別個體差異功能，就有可能逐漸被異化為社會等級劃分的幫兇，將參加考試的人異化為迷失自我，缺乏社會靈性的“考試機器”，考試也可能因此偏離正常軌道，走入一個盲目競爭的死胡同。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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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全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