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知識是企業財富增長和經濟發展的動力。從經濟學和管理學角度回顧知識經濟的形成過程,從美國經濟增長和企業成功角度驗證知識經濟的作用,發現知識型企業在經濟危機中破產的矛盾。指出申請專利結構失調,缺乏核心專利,商業模式陳舊和外國技術壁壘是中國企業在國際競爭中處于劣勢的原因。提出企業蔑視知識,忽視產權的逐利行為是中國企業競爭力缺失的根本原因。通過追溯知識本源,重塑企業對知識的信仰和產權的尊重,呼喚企業的創新精神。
【關鍵詞】知識經濟 知識 知識信仰 知識創新
知識對經濟、社會發展的巨大價值日益被政府、企業和學者所重視。彼得·德魯克在上世紀60年代對知識將會成為企業巨大財富的預言已經實現。以知識的創造和利用為核心的知識經濟也迅速形成,影響波及全球和各類業界。知識經濟時代的知識權利價值及其實現方式、經濟增長的根本動力和社會發展變革模式是管理學家、經濟學家和社會學家的研究熱點。我國剛邁入知識經濟時代不久,對知識創造和知識價值的把握和利用表面化。這種背景下,更應正確理解知識經濟,追溯知識本源,重塑知識信仰,呼喚知識創新。
一、知識經濟的提出
美國管理學者彼得·德魯克,在上世紀60年代提出“知識工作者”的概念,成為知識經濟的理論基礎。德魯克認為“知識工作者”在工作中需要使用更多的智能,而不是發達的肌肉或靈巧的雙手;“知識工作者”是一項特殊的“生產要素”,通過這項生產要素,當今一些高度發達的社會和經濟實體,如美國、日本和西歐國家,才得以獲得及保持了強大的競爭力。
阿羅(1962)以假設知識的創造是投資的副產品,而消除報酬遞減的趨勢,提出了“干中學”和知識的外溢。阿羅指出,知識通過學習而獲得,技術進步又是知識的產物和學習的結果;學習是經驗的積累,經驗的積累又體現在技術進步上。
羅默(1986)以阿羅“干中學”為基礎,提出內生增長模型,把知識納入到經濟和技術體系之內,作為經濟增長的內生變量。在該模型中,通過知識積累的“副產品”的性質和知識存量的外部性得到了內生增長。1990年,羅默發展了內生增長模型,提出新經濟增長模型,把公共知識和企業擁有的專門知識當作內生變量。至此,知識作為推動經濟增長的巨大動力引起了政府、企業和學者的重視。
1996年,世界經合組織的報告《以知識為基礎的經濟》,將知識經濟定義為建立在知識的生產、分配和使用(消費)之上的經濟。這表明知識經濟已經具有一定的獨立形態,人類面臨著從工業經濟時代邁向知識經濟時代的轉型。
二、知識經濟的驗證
20世紀末,推動美國經濟快速持久增長的行業,證明了羅默的新經濟增長理論和知識經濟的巨大力量。這些行業包括信息技術、新型能源、生命科學等。在20世紀70年代以前,它們規模很小、產量有限,但以大規模集成電路計算機的研制成功為先導,這些行業企業得以迅速滋生和發展。以微軟、IBM、英特爾、蘋果公司等知識型、創新型企業為代表的軟件服務、芯片開發、個人計算機業務,取得了重大突破,超越了傳統產品的增長速度,標志著知識經濟時代的正式到來。與傳統行業大量消耗能源、資源、依賴技術工人取得的增長不同,新型行業主要依靠研究開發、技術投入和知識工作者的腦力勞動獲得增長。知識的創造與使用是新型行業的主要特征,知識的溢出效應更加明顯,新科技加速了知識在全球的傳播。這正如德魯克預言的一樣,知識已經成為企業的巨大財富。
三、與知識經濟理論相矛盾的事實
知識不僅是企業財富,也是企業在經濟危機中的避險工具和減損砝碼。但知識型企業在經濟危機中的破產令人困惑。統計表明,到2006年5月末,中國專利申請量達到3百萬件,專利申請增長率大幅提高并保持較快增速,逐漸縮小與美、日、歐盟等發達國家的差距。但繁榮背后隱藏著危機。2008年的世界金融危機,一大批以軟件服務,芯片開發等為主的知識型企業倒下,世界著名移動通訊企業諾基亞和摩托羅拉也在三星、蘋果的沖擊下喪失大量市場份額,面臨困境。
此外,新經濟增長理論提出的知識的溢出效應,在實踐上也有著相反的結果。在假設條件下,知識在全球的傳播會縮小國家間企業實力的差距。但發達國家以巨額的研發投入,率先獲得了領先世界若干年或幾十年的新技術和新知識,而這些國家的知識產權政策和禁止貿易條例把高新技術和新知識擋在了國門之內,阻礙了知識的傳播和其他國家的學習;向其他國家收取巨額的專利使用費,也使新知識的傳播遇到了資金上困難。這就大幅減弱了知識的溢出效應,造就了知識經濟中的不平等地位。
四、中國企業處于知識經濟劣勢地位的原因
中國邁入知識經濟時代不久,又加入了WTO,使企業面臨嚴峻的生存挑戰。特別在知識型企業領域,一些企業的后發劣勢尤為明顯。而急于在行業中圈地擴張、追逐利潤、趕超發達國家的中國企業,對知識經濟的理解偏向片面。這些企業忽視了對知識的尊重和產權的保護,形成了濫用知識和蔑視產權的思潮,妨害了企業核心知識的和新型商業模式的創造,損害了企業形象,加劇了國際貿易爭端,是中國處于劣勢的根本原因。
研究發現,第一,中國企業專利申請的數量雖多,卻結構失當。截止到2010年,在數百萬的專利申請中,實用新型和外觀設計多于八成,最重要的發明專利卻不到二成。與此相反,美國的實用新型和外觀設計占三成,發明專利占七成。第二,中國企業擁有的發明專利多屬于邊緣專利,核心專利欠缺,難以形成核心競爭力。第三,缺乏對商業模式的認知和思考,特別是業已成功的企業過于依賴舊的商業模式,受到新商業模式的挑戰,轉型艱難。以諾基亞和摩托羅拉等為代表的一些世界知名移動通訊企業,過于依賴舊的系統平臺,忽視新系統的研發,被采用高性能,新系統,創造新商業模式的三星、蘋果超越。第四,核心技術從發達國家流向發展中國家障礙重重,發達國家在發展中國家的專利戰略挑戰發展中國家的企業研發。發達國家利用技術壁壘和禁止貿易條例防止核心技術的外泄,又在發展中國家廣泛申請專利,布設專利雷區,防止類似技術的產生和超越。
五、追溯知識本源,重塑知識信仰
中國企業要扭轉劣勢,首先必須重新認識知識,從追溯知識本源開始,重塑知識信仰。
“知識”這一概念的提出源于哲學。古希臘哲學認為知識與人的經驗和邏輯有關,哲學家更是以苦行僧似的游歷來豐富經驗,以同智者的辯論來縷順邏輯。經濟學上,知識是天生的半公共品,具有非競爭性和排他性。對所有人,知識都是可以學習、使用和自由流動的,但是每個人獲得的經驗和邏輯是獨特而不同的。隨著知識的豐富和專門化的加深,知識的半公共品性質也在不斷增強,比如一些專門化的知識只有專業人群才能學會、利用和思考。隨著專門知識的深入發展和市場經濟的加深,出現了科斯的產權定理。科斯定理表明,市場的真諦不是價格,而是產權。只要有了產權,人們自然會“議出”合理的價格。圍繞科斯產權定理的研究,規定了知識的產權邊界,使知識成為具有競爭性和排他性的商品。這規定了知識經濟的秩序,適應了市場經濟規律,為知識的創造過程,明確了的責任邊界。
知識信仰不僅是基于對知識本源的追求,對知識概念的思考,也是基于對知識責任邊界的明確。在知識經濟社會,知識是價值創造者和硬通貨。知識能夠創造新知識和專利,能夠成為企業的核心競爭力和價值不可估量的產權。信仰知識,尊崇知識便是時代環境下企業發展的能量和誠信的標志。因此,中國企業不僅要重新認識知識的作用,明確知識產權的責任,更要信仰知識的價值和力量,樹立知識經濟世界的大局觀念。對知識的信仰和產權的尊重,就是對自身責任的清醒,就是創新的起點。
六、創新創造價值,呼喚知識創新
熊·彼特和德魯克都極為重視創新的作用。熊·彼特指出創新內生于生產過程,是一種“革命性”的變化。他認為,新工具或新方法在經濟發展中最重要的含義就是能夠創造出新的價值,即創新創造新價值。德魯克認為創新是企業的基本功能和歷史使命。他在1985年出版的《創新與企業家精神》中強調,目前的經濟已由“管理的經濟”轉變為“創新的經濟”。
創新對經濟發展和企業運營的價值逐漸被政府和企業家認同。在知識經濟時代,經濟結構的調整,企業的轉型和發展,都需要創新的巨大助力,這也是我們呼喚知識創新的理由。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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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彼得·德魯克.創新與企業家精神[M].北京:機械工業出版社,2009.
作者簡介:黃燦,男,河南財經政法大學工商管理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知識管理,知識產權;侯曉東,男,河南財經政法大學經濟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經濟學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