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學勤與“秦人源于山東說”

在先秦史學界，一直有“秦出東夷”和“秦為西戎”兩種觀點。比如，歷史上，司馬遷的《史記·秦本紀》就認為，秦人出自西方。而現代歷史學家，國學大師錢穆、傅斯年等人的研究，則主張“秦之先世本在東方”。

不過“秦為西戎”那可一直是主流意見。

那么，秦人到底源于何方？究竟誰說的更有道理？

秦人到底源于何方

“尋秘的鑰匙在地下”—— 5年前，清華校友趙偉國向母校清華大學捐贈了從境外拍賣所得的2388枚戰國竹簡，人稱“清華簡”。

2011年，隨著“清華簡”研究首批成果的正式發布，首次以無可爭辯的地下出土文字資料，坐實了秦人始源在東方、在山東的牢固基礎。

為此清華大學教授李學勤先生曾撰文指出，“清華簡”之《系年》，（戰國中期人撰寫的一部史書）其中有一章詳細記載了秦人先世的史事：在周武王伐紂后，飛廉東逃商奄，商奄反周，周成王征伐商奄，殺飛廉，把反叛的商奄之民西遷到今甘肅甘谷境內，戍防戎人“是秦先人”。而商奄即今山東曲阜包括萊蕪一帶的嬴姓大國。所以，秦人最早的先人，是從東方來的。

與此同時，山東萊蕪地區的文化學者，大力挖掘考古資料，經過10年潛心研究，推出了《嬴秦與萊蕪》等學術成果，使“秦出東夷說”的聲音有所強化，而“秦為西戎說”漸顯式微。

為何要揭開秦人源于東方之謎

那么，揭開秦人源于東方之謎在今天很重要嗎？今天研究“嬴秦始源”又有著怎樣的意義？

李學勤先生表示，在歷史上很長一個時期，人們以為，秦統一全國是由于秦的霸政造成的，秦文化并不是一種在當時最先進、最發達的文化，而是比較落后、比較保守的、通過武力來征服的文化，這些觀點長期存在。

然而，“秦文化究竟是怎么樣一種文化？在當時究竟經過怎么樣的歷史形成了秦的國家政權以及與它相對應的文化特點”？李先生說，這就是我們探討秦文化始源和它的發展歷程的基本問題。如果我們把秦文化僅僅看成是一種以暴力武力為基礎的文化，那么它就是一個比較落后、比較封閉的文化；用秦文化來統一全國，從整個歷史上來看就沒有一種進步發展的作用；這一點是特別值得我們現在考慮的。

李學勤認為，商奄之民作為秦人的核心，遷到了西方（西部），就是說有著商奄基本傳統的人也跟著到了西方（西部），那么，秦的文化里一定包括著殷商文化。所以，整個嬴秦文化的發展過程應該說是一個文化大融合的過程。這個過程反映了我們中華民族傳統文化最大的特點，這是一個互相融合包容而且有多元化特點的文化傳統。所以秦統一全國不是偶然性的，特別是從文化組成來看也不是一個偶然性；它更不是僅僅武力戰勝，而是繼續了整個中華民族發展延續和進步的一個過程。

所以，嬴秦始源研究，“不但對于中華民族、我們的國家，而且對于整個人類的文明歷史，都有很重要的意義”，李學勤先生如是說。

（責編：蕭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