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維系上一代中產階級的那種中等技能拿高薪的工作越來越少的時代,這種情況是危險的。現在只有高等技能拿高薪的工作。現在所有中產階級工作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被升級、淘汰或降級了。就是說,這種工作要么需要更多的技能,要么可以由世界各地更多的人來做,或者被埋葬,變成過時的東西——這種變化的速度越來越快。因此,瓦格納認為今天的教育目標不應該再是讓每個孩子“為大學做準備”,而應該是“為創新做準備”——準備為他們的工作增加價值。
這是一項艱難的任務。我找到瓦格納,希望他說得更具體一些。他在電子郵件中說:“在今天,知識可以通過任何一臺接入互聯網的設備獲取,你用自己知道的東西能做什么遠比你知道什么更重要。創新的能力——創造性地解決問題,或給生活帶來新的可能性的能力,以及批判式思考、溝通和合作等技能,這些都遠比學術知識更重要。”一位企業管理人士曾告訴我:“我們可以把內容交給新員工,我們也必須這么做,因為內容在不斷變化,但是我們沒法教他們如何去思考,去提出正確的問題,以及如何采取主動性。”
我這一代人活得挺容易的。我們可以去“找”一份工作。但是將來我們的孩子要比以往更有必要“發明”一份工作。(幸運地是,如今要發明工作的成本和難度都比之前下降了許多)當然,運氣好的還是能找到第一份工作,只是鑒于當今世界變化的速度,如果他們想更進一步,他們也要比他們的父母更加頻繁地對工作進行再發明、再策劃和再設想。我問瓦格納,如果真是這樣,今天的年輕人需要了解些什么?
“當然,每個年輕人都一樣還是需要基礎知識。”他說,“但是,他們更需要技能和動力。這三個教育目標里,動力是最關鍵的。有內在動力的年輕人有好奇心,堅韌不拔,愿意冒險,他們會不斷學習新知識和新技能。他們有能力尋找新機會或自己創造機會——隨著很多傳統職業的消失,這種特質會顯得越來越重要。”
那么,當今的教育改革應該專注的重點是什么?
我們教授并測試了一些多數學生不感興趣也不需要的東西,還有他們可以用谷歌搜索到并在考試一結束后就馬上忘記的信息。”瓦格納這么說,“因此,孩子在學校里呆的時間越長,就變得越沒動力。蓋洛普(Gallup)最近的一次調查顯示,學生的動力從五年級時的80%蛻變到高中時的40%。一個多世紀以前,我們為工業經濟“重新發明”了一個共聚一屋的教室和工廠式學校。為21世紀重新構想學校教育,必須是我們的首要任務。我們需要重視技能的傳授,增強學習和做出改變的意愿,并且把內在動力的三個最強因素帶進課堂,即游戲、激情和目的。
這種變化對教師和校長意味著什么?
他說:“教師需要指導學生達到優異的表現,校長必須是一個能夠創造創新所需要的合作文化的教學領導人。但是現在考試的內容還是傳授的內容,所以我們需要“問責制2.0”。所有的學生都應該有一份數字檔案,以表明他對各項技能的掌握情況,如批判性思考和溝通能力,這些技能是他們在從幼兒園到高等教育的過程中獲得的。選擇性地運用一些高質量的測試是很重要的,比如大學和工作準備狀態評估(college and work readiness assessment)。最后,對教師的評價需要根據學生全年的學業進步表現做出,而不是靠5月份一場泡沫考試的分數。我們需要試點學校,在那里學生只要在像“企業經營”等領域獲得一系列基于技能的“榮譽勛章”,就可以拿到高中文憑。教育性學校里所有新教師應該跟隨高級教師完成一個實習期,應該將學習表現標準而非內容標準作為整個系統的新規范。
誰的做法是對的?
“芬蘭是世界上最具創新力的經濟體之一,”他說,“這是唯一一個讓學生在高中畢業時‘為創新做好準備’的國家。他們學到的是概念和創造力,而非事實。他們有很多選修課程,而且教學日更短、家庭作業更少,幾乎不考試。全美有500家中小學加入了休利特基金會(Hewlett Foundation’s Deeper Learning Initiative)深度學習倡議組織,還有一個由100個校區組成的團體Edleader21正在開發全新的教學方法來傳授21世紀的技能。“被重新發明”的大學也越來越多,比如歐林工程學院(Olin College of Engineering)、麻省理工學院媒體實驗室(MIT Media Lab)和斯坦福大學的‘D學校’(D-school),在那里學生學習如何創新。
(譯自《紐約時報》)
責任編輯:尹穎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