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羅君幾次對我說,他們局是個“白天沒鳥事,晚上鳥沒事”的小單位,可是,大到財務、人事,小到食堂幫廚、甚至樓道拖地的都得由張局這個“一把手”全面負責。幾個副職一點權力也沒有,吃餐飯還得他心情好、或是像演戲時需要他這個角色時才到場。平日里他利用職權跟幾個女下屬搞些名堂不說,還常常借著幾分醉意找那些自以為是、逢年過節不去他家坐坐的人“莫須有”地發點脾氣。
我快要調到羅君他們局里上班了。坦白的說,我什么本事也沒有,就因為我愛人做生意賣豬飼料掙了一筆錢,我用這筆錢找了一位難兄難弟,而他有個舅舅在一個很有話語權的部門當領導,我這位兄弟的舅舅在得了我的那幾個紅包之后,果然將我這個初中都沒畢業、在一家個體企業搞推銷后來下了崗的社會閑雜人員調進了這個白天沒鳥事,晚上鳥沒事的局級單位。
來單位沒幾天,那位張局鄭重其事地把我叫到了他的辦公室。你家伙,還蠻神通廣大的。他家伙,打麻將經常贏我的錢,還把你安排到我們這里上班。哎,都是圈子里玩的人,怎么說都是朋友,自家人好說話。好好干,我不會虧待你的。說這話的時候,他一臉的慈祥。出門的時候,還拍了我的肩膀。那動作和之前說過的話,就是植物人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這之后不久,我挑了一個月黑風高、夜深人靜的時候臉不變色心不跳地去了他家。沒想到,當我掏出那個其實還蠻厚的紅包時被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事后,我邀羅君到酒店“密西”了一回。羅君晃蕩著一雙渾濁的眼睛說,你又不是不曉得他是屬狗的,狗喜歡什么?
我手握酒杯想了老半天。
哎,豬都比你開竅。不就是女人?他說。
可我只有錢啊!我哪來的女人?我其實也是裝糊涂。
你沒看見我們頭在單位有幾個相好?在相好面前,他還不是像條狗?整天嬉皮笑臉,就差搖尾巴呢!羅君說這事時臉上的表情神神秘秘。
我說,這事弄不好會弄出麻煩。
你家伙,曉得我這個科長是怎么當上的嗎?羅君又喝了一杯。我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我這輩子就一個相好,卻違心地給了這畜生。
一天,我找了個理由邀張局到鄰縣一個農莊釣魚。期間我給他找了一個女人,一個年輕的女人。沒想到又被他臭罵了一頓。
好長一段時間,我都小心翼翼、膽戰心驚、誠惶誠恐,生怕在領導面前又做錯了什么。
羅君看出了狀況,自告奮勇地出錢找我進了館子。在弄清了事情的原委之后,幫我指點迷津。原來,張局長那陣子已經得了不能干那活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