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黃河流域發(fā)生嚴重洪災(zāi),數(shù)百萬人遇難。上海女生王秀蘭聽說后悲痛萬分,連夜趕制了“援救黃河同胞”的標語,來到電影院門口募捐善款。
天冷,過往的人很少,王秀蘭守了半天也沒募到一分錢,正在嘆息,迎面走來一位清瘦的老人。王秀蘭伸手攔住他說:“大爺,黃河流域的同胞被洪水沖了家園,流離失所,食不果腹,請為受苦挨餓的他們獻份愛心吧。”老人凝視著她,過了很久才摸著口袋說:“實在不巧,我沒帶零錢。”王秀蘭長嘆口氣,想要離開,老人又叫住她:“如果你愿意等,我可以買票之后再捐。”
老人買過票,將一塊大洋和零錢塞進她手里:“但愿它們能幫上你的忙。”王秀蘭高興地跳起來,一個勁地道謝,轉(zhuǎn)而又從口袋里掏出紙和筆,工整地寫下一行字,然后遞給老人:“這是您的憑證。只要帶著它,您在別處就可以不用再為洪災(zāi)捐款了。”老人點了點頭,憐愛地拍了拍她的肩,然后走進影院。
第二天,王秀蘭打算再去募捐,卻被父親叫住了:“旱在一周前,那些逃到安全地帶的難民就被當局以破壞治安為由全部殺害了……”王秀蘭驚呆了,痛哭起來。那以后,她有時間就到影院門前,她想再遇見老人,把那塊大洋退還給他,可是一直未能如愿。
又過了七年,王秀蘭無意中讀到《我要騙人》一文,作者講述了當年被女孩攔在影院門口索要募捐一事,稱自己早知道同胞被殺害,捐款無法送達,可是為了不讓女孩失望,為了看見她行善后的歡喜,還是自欺欺人地捐了錢。
王秀蘭這才知道,善意捐錢的老者就是魯迅。他之所以隱瞞真相捐助,其實是不忍中斷女孩的那份善良,替她保護住那顆純正的善心。
(莊妃軒摘自《做人與處世》2013年第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