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資是個細活

劉博

上海富德物勝股權投資管理公司創始合伙人、董事總經理

前兩天去車庫咖啡，創始人蘇菂問我：您有沒有一個小時就決定投的項目？我說沒有。現在沒有，以后也不會有。

這好像與現在流行的創投和天使投資的做法大相徑庭。大家經常會聽到一些激動人心的故事，說某某著名投資人在某某大會上當場拍板了某某項目。不知道他們之前是不是有過接觸，如果沒有，老劉俺對這些投資人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人家的水平就是高，能夠在幾十分鐘里就慧眼識珠，俺就沒這本事。

俺看項目，兩個極端。一種是幾十分鐘一個小時就斃了的，一種是跟好長時間的。短時間內斃了的，絕不能說老劉有本事證明人家不行，一般有幾個原因，一是與俺們的投資范圍不大符合；二是缺乏人家那個領域的知識不敢妄斷，又沒信心能學好；三是直覺確實不行。也有項目跟好幾年的，我們基金的幾個合伙人都有這毛病。

為什么呢？一個原因可能是歲數大了。更重要的是怕耽誤了自己也耽誤了別人。尤其最近幾年，看不懂的事兒越來越多，越看不懂，就越謹慎。譬如說電商，不管怎么說它是個買賣，買賣就得賺錢對吧，“戰略性虧損”可以有，但是要看誰、要看什么業務、要看什么時間、要看多長時間，要是大家都“戰略性虧損”，虧到啥時候是個頭呢？再說移動互聯，每個項目聽起來都挺讓人激動，但是老劉算過一個賬，現在移動APP大概有幾十萬個，正在開發的也不知有多少，能賺錢的有沒有上千呢？你平常使用的APP有沒有上百呢？讓我千里挑一地在這個大海里淘出金子，俺自認為沒有這個本事，所以只好罷了。這是個普通算術，所以俺們基金價值觀的第一條就是“Comment Sense”（常識）。土得很。

慢還有原因。大家都說看項目主要是看人，這俺同意，關鍵是看人太難。前不久俺還認真研究了一遍諸葛亮的“識人七法”，覺得就算學會了，通過幾十分鐘就確定一個人是否靠譜，俺也做不到。再別說商業模式了，現在的商業模式讓人眼花繚亂，像移動互聯。但是俺認錢，不管說得多好聽，俺總覺得心里不踏實。咋就會有上百萬客戶喜歡你呢？咋就會有人給你掏銀子呢？俺要看，不用等到都看清楚了，但總要看出點眉目再說。

蘇菂問老劉：你不怕機會跑了嗎？老劉說不怕。為啥呢？其一，要是俺不認為是機會，跑就跑了，要的確是機會，跑到別人那里，別人投了，那也活該，誰讓咱沒那水平呢。其二，要是被俺抓住，一般他跑不了，因為俺們不只是給他錢，還會給他很多很多的幫助，有時候這種幫助是決定性的。所以就有項目等著俺們，別人出雙倍的價格也不要。

投資是個細活。俺這種觀念，恐怕一輩子也掙不著大錢，不過，不管錢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就算咱叫“風險投資”，也得控制風險才行。再說，早期項目，回報時間N年，多幾個星期幾個月又能咋樣？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