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春天似乎來得特別的早,還沒有飽嘗一番雪的滋味,春天便已大大咧咧地來了。撇去那一身雪白,翠生生的嫩綠色被釋放出來,瘋狂地占滿整個世界。偶爾,也會冒出一些其他的顏色,但在那濃濃的綠海里,又怎容得下它們。
望著那鋪了一地的綠意,不禁疑惑:春天,就都是綠嗎?看慣了這春天的綠,竟想找些與眾不同出來。學校固然是綠意滿園,只好前往后山,在那樣廣闊的天地里,應該會有另一番風景吧。
走在鋪著碎石的山路上,兩側都是綠得幽深的樹木。這個季節的天空總是灰沉沉的,像一幅渲染的水墨畫。在這樣的天色籠罩的山里,絲絲涼意從周邊掠過,手心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細汗。眼眶里還是滿滿的綠,整個世界像被囚在一座綠牢里。穿過重重的綠山,終于尋到那一山頭的素白,像支撐著天空的一塊脂玉。我從未見過這樣美麗的顏色,不似冬日里的雪白得耀眼,這白恬靜得讓人心安。我的雀躍的心早已帶著我飛進那片白色海洋里。
哦,這滿山的白,原來是梨花海!這個時候的梨花煞是好看,若早了,太凌亂;若晚了,就變得蠟黃了。
細小的花蕊站立在枝頭,有些小心翼翼,似乎在擔心會不會失足跌落下來。一陣風輕輕拂過,一些膽小的,在顫抖;一些害羞的,則遮住了自己的臉;那些剛從睡夢中蘇醒過來的,揉了揉惺忪的眼。純潔的它們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不一會兒,它們便大膽起來,或站在枝端舞蹈,或是從枝頭上跳下來在空中旋舞,或是在樹枝上擺弄白色的水袖。雨開始下了起來,下得如此輕柔。我想雨是怕打擾了它們的歡宴吧。雨后一陣清風吹起,清香充盈整個山頭。
置身于眾多梨樹間,我似乎看見一位身著白衣的溫潤少年,撐著一柄乳白色的油紙傘,在那梨花深處,輕輕地說著帶著草木氣息的話語:“姑娘,可否共賞?”一陣風吹起幾瓣梨花,親吻過我的臉頰,那一切又不見了。這么美的花海,怎能讓我一人欣賞呢?
突然想起唐伯虎的《桃花庵歌》: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我覺得若換作梨花,怕是更為美妙。這樣的梨花壓枝,怕是難見了。
【作者系貴州省天柱民族中學高一(16)班學生,指導教師:陸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