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稀里嘩啦地下個不停,豆大般的雨點打在水中,蕩開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我人雖坐在教室中,心卻早已飛到爪哇島,不是因為那雨,而是……
最近,我迷上了小說,已經達到愛不釋手的程度。昨晚,由于當“夜貓子”看小說看到半夜,今天早上起得晚了。所以,一著急便把小說隨便扔到床上,背上書包就往學校跑……
剛出門沒多久,烏云便將天空覆蓋,仿佛要吞噬光明,狂風像一匹脫韁的野馬,肆無忌憚地飛奔嘶叫著,隨著一道耀眼的閃電劃破“黑幕”,大雨便蠻橫地傾瀉而下。
雖然沒被雨淋濕,可我還是禁不住打了個寒戰,趕緊裹緊了衣服……
剛坐到座位上,我不禁悚然:我把小說扔在床上了,老媽要是看見了,那我在她心里長久以來的“乖乖女”形象豈不是要毀于一旦!這可怎么辦?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突然,我想起一件事:老媽是個典型的“文盲”,大字不識幾個,應該不會看出那是小說而不是課本……
當我心里正在“打架”時,同桌拍了我一下,說:“哎,別發呆了!你媽來了,在外頭呢!”
我不禁“啊”了一聲,轉過頭時,看見媽媽正向我招手,示意要我出去。
我忐忑不安地站起來,疾步走到教室外,只見老媽氣喘吁吁地說:“燕,這是你早上落下的書,我收拾你房間時發現的,就趕緊給你送過來了,有沒有耽誤你的功課?”
我一看,竟是我扔在床上的小說!我又看了一下母親,只見她全身上下都濕漉漉的,被雨打濕的頭發凌亂地散在額前。我霎時感到一陣揪心的痛,我支支吾吾地說:“沒耽誤!媽,你怎么濕成這樣?你沒帶傘嗎?”
“剛才著急,忘了!到了樓下才想起,怕耽誤你的功課,就沒再上去拿!”說著,媽媽抹了抹頭上的水珠。
“我里面有一把,我拿出來給你!”我說著便轉過身準備回教室拿傘。
“不用了!你留著用吧,反正家離這兒也不遠,我自己會有辦法回去的!你快進去吧,我走了!”媽媽還沒等我說話,便匆忙離開了……
我低下頭,猛地發現,小說上竟無半絲水跡。我望了望媽媽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捧著的小說,一股懊悔之情涌上心頭,我趕緊跑到欄桿前,向雨中巡視著……
終于,看見媽媽在雨中一路小跑著,任大雨落到自己身上。那被我“囚禁”已久的眼淚終究還是沖破眼眶的禁錮,順頰而下。突然覺得,雨是如此的不近人情,它絲毫不憐憫我那青春一去不復返的媽媽!
那一刻,我便知道自己心中有了一座橋梁:橋的一頭是自己,而另一頭是媽媽;橋的一頭是自己,而另一頭卻是責任;橋的一頭是自己,而另一頭卻是長大成熟。
那一刻,我突然間,覺得自己長大了……
【作者系福建省安溪縣恒興中學進取文學社社員,指導教師:王曉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