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靈感最初在希臘語中是指神賜予的靈氣,而在文藝學定義中,指的是創作時仿佛著了魔一般的狀態,在這種非同尋常的狀態下,往往能創作出高水平的作品。柏拉圖繼承了傳承數代的“靈感”理論,在“理式論”的基礎上對其進行新的闡釋,最終形成了具有獨特風格的系統理論,在柏拉圖看來,“靈感說”強調的不是理性或感性的某一方面,而是兩者的對立統一。
關鍵詞:柏拉圖;理式;靈感說
作者簡介:趙瑩(1987-),女,吉林長春人,東北師范大學文學院中國現當代文學專業11級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當代文學。
[中圖分類號]:B502.23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10--01
作為文藝創作領域古老而又神秘的議題之一,“靈感”在幾個世紀以來得到了無數理論家們的熱議和解釋,卻至今沒有統一的答案。“靈感”一說的誕生可以從神話和史詩時代算起,柏拉圖是古希臘靈感論述的集大成者,他運用這一理論,系統闡釋了藝術的本質規律和一般特征。
1.以理性為根基的靈感
靈感最初在希臘語中是指神賜予的靈氣,詩人往往在這種似乎是非常態的狀態之下才得以創作出非凡的作品。柏拉圖認為,文藝創作的根基是無目的和規律性的靈感。他在《伊安篇》中說,“凡是高明的詩人,無論在史詩或抒情詩方面,都不是憑技藝來做成他們的優美的詩歌,而是因為他們得到靈感,有神力憑附著。”柏拉圖的“靈感說”建立在“理式論”的基礎之上,在他的定義中,世界是“制作”出來的,僅僅是理式的“影子”,實際上萬物是依據理式而產生的,理式才是真實、客觀而獨立的世界,而我們感官所接觸的世界是不真實的。在柏拉圖看來,世界是由“感性世界”和“理式世界”兩部分組成,感性世界模仿現實世界,而現實世界又模仿理式世界,感性世界不能獨立存在,只有理式世界是最高,也是最理想的世界。
柏拉圖認為,“理式”是超越一切并永恒存在的宇宙“本體”,現實世界只是對理式的摹仿,是影子一般的存在,只有“理式”才是最真實和完美的。“理式”實際上就是神,它是萬物的發源,是它給予詩人創作中的靈感。詩人自己不是自我意識的“藝術家”,他們是在一種“靈感”的狀態中創作作品,在這種狀態中,他們“超越自我”并且像“預言家”或酒神崇拜者,暫時由一個更高的力量支配著,他們不過是這一力量的不知不覺的代言人。而朗誦者則是從詩人的靈感轉述給聽眾,使他們生出新的靈感。因而,詩人、朗誦者和聽眾像很多鐵環,他們環環相扣成為一個鏈條。文藝創作的源頭就是詩神賦予的、是理式世界賦予的靈感,只有理式世界存在,詩神才會存在,靈感才會降臨。
2.表現為迷狂的靈感
柏拉圖從靈感產生時的外在表現形態出發,提出了相關的另一學說——“迷狂說”。他在《伊安篇》中指出,如果詩人“不得到靈感,不失去平常理智而陷入迷狂,就沒有能力創造,就不能做詩或代神說話”。在他看來,迷狂就是失去平常理智般的創作狀態,只有進入這種被神附體的狀態,才能創作出真正的詩歌。柏拉圖認為,詩歌是靈感的產物,而詩人則不過是神的代言人。在代表其思想理論大成的作品《斐德若篇》中,柏拉圖進一步闡釋了“迷狂說”,分別列舉了四種迷狂類型,分別為預言、宗教、詩興和愛情的迷狂。而從心理學視角進行分析,這四種迷狂實際上都是一種情感和創造力達到巔峰的心理狀態。柏拉圖也把詩神憑附的靈感當做一種無法受到理智制約的存在,他說:“若是沒有這種詩神的迷狂,無論誰去敲詩歌的門,他和他的作品都永遠站在詩歌的門外”,這一說法和《伊安篇》中關于迷狂的闡釋是一脈相承的。而在另一部作品《法律篇》中,柏拉圖談到從古代傳承下來的說法,認為詩人坐在神壇之上時精神是恍惚的不受控制的,是神讓詩人文思如泉涌,將心中所感自然流露。這種說法實際上指的就是詩人創作詩歌時所呈現出的迷狂狀態。
靈感到來時詩人會自然而然呈現出一種非清醒的狀態,這種狀態難以被捕捉和把握,柏拉圖將其稱作為“迷狂”,離開了“迷狂”,就不可能有優美的作品。在柏拉圖看來,這種迷狂并非是喪失理性控制的,而是為了追求絕對的美和善而拋卻凡俗制約的做法,只有少數人才會具有這種超然的本領。
3.靈感是理性與感性的對立統一
柏拉圖吸取前人對“靈感”的理論闡釋,形成了具有個人風格的理論體系。在他的名篇《伊安篇》、《會飲篇》、《申辯篇》、《斐德若篇》等對話中,“靈感說”逐漸形成了比較全面的體系,他將這一學說建立在“理式論”的基礎之上,使闡釋更加全面和透徹。柏拉圖認為理念是一種理性的認識,是超越感覺的存在,它高于現實世界與藝術世界 ,是一切的本源、最真實的存在。柏拉圖的“靈感說”,可以說是理性與感性的融合之作,兩者對立統一,互相影響。
柏拉圖認為,靈感的誕生石源于人們對美的孜孜不倦的追求和渴望,是由此被激發出來的強烈情感的外在表現,而靈感是詩的基本要素。所以,詩人如果失去了被神所賦予的靈感,則意味著失去了創作的源泉。他還提出詩人在獲得靈感之時會呈現出迷狂的狀態,這種迷狂體現在詩人在創作中表現出非同尋常的姿態、語言或表情,這種看似非理智的狀態無法言傳與他人,但惟有處于這種狀態之下,詩人才能創作出非同凡響的佳作。在柏拉圖看來,“迷狂”是詩人應當具備的品質,它遠遠優于“清醒”, 正因如此,迷狂之詩也必然超越清醒之詩。
從另一個角度看,柏拉圖推崇的“理式論”是推崇理想,倡導感情應該受到理性的制約和支配,所以在這一基礎之上展開的“靈感說”也具有理性的成分,其中的“詩神”實際上應當是理性之神、理念之神。柏拉圖贊頌的迷狂狀態的創作,實際上就是理式支配下的創作,由此創作出來的詩也就是能夠體現理性的作品。從這一角度來說,柏拉圖的“靈感說”可謂是理性與感性的舞蹈,是建筑在理性根基之上的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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