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畢業于復旦大學MBA2007級,之后,他繼承父親陳逸飛的產業,開辟了自己的投資路
陳凜是著名藝術家陳逸飛的兒子。2005年,父親陳逸飛去世之后,他繼承了部分家業,專注于投資。2007年進入復旦大學MBA班,2012年初,陳凜擔任聯創策源的投資合伙人。
陳凜最近在投資一個做功能性飲料的企業和一家日式快餐公司。不同于常見的天使投資,陳凜專選那種發展到一定規模但VC還沒介入的企業,而且投資額度達幾百萬美元,也要比一般的天使投資大。
陳凜時尚、輕松、務實,人脈頗廣,盤踞于上海灘的天使投資領域,自稱是上海灘投資的“地頭蛇”。
專注消費品和媒體
陳凜投資郁金香傳媒本是無心之舉。2005年以后,分眾上市,要擴張業務,做戶外大LED媒體,當時陳凜的妻子帶著團隊幫江南春做戶外LED媒體,遇到了一個強勁的對手,那家公司就叫“郁金香”。當時郁金香已經做好了第一塊屏,在上海跟江南春搶得很厲害。
“戶外大屏需要政府審批,一塊大電子屏,最起碼要七個牌照,環境、交通、電力等。郁金香跟政府的關系不錯,上海政府也非常支持他們,反而江南春這里得到的支持好像有點問題。”于是陳凜找到了郁金香的老總王敏,并于2006年初向郁金香傳媒投資六七百萬美元。隨后,陳凜把華平也拉了進來。陳凜說,那時候很多人想投,后來還是拉了華平。隨后一兩年,賽富投資了香榭麗,凱雷投了分時傳媒,在上海展開了戶外大屏爭奪戰。
“這件事做到后面,有點像商場,一旦你拿到手,什么事都不用干,你天天就坐在那兒收錢就好。”陳凜說,當時上海戶外牌炒的很高。有的公司為了搶LED屏,直接去找已有的LED屏的老板,對方如果年盈利500萬元,就花600萬元包下來,后來公司都崩掉了。如今分時已經關閉,香榭麗已經被落在后面,郁金香是本地的老大。
2007年,還在讀MBA的陳凜和淡馬錫一起,投資了一兆韋德健身,跟勝達投了最大的物流公司新時代物流。一兆韋德如今是國內最大的健身會所,2012年將會達到110家店,而且絕大部分是直營。
通過在復旦讀MBA,陳凜的視野更開闊了,對商業也有了不一樣的認識。現在,消費品和媒體是他投資的主要方向。近幾年,他一直和上海兩家奢侈品代理公司接觸,準備投資,“都是圈子里面的。”這兩家奢侈品公司中的靜安鴻祥,是中國最大的阿瑪尼代理商。陳凜說,靜安鴻祥2010年的利潤就有兩三千萬。
“因為我覺得隨著中國的經濟發展,高端消費會越來越大,中國很快會超過日本成為全球第一大奢侈品消費國。”陳凜說。但中國市場太大了,國外的頂級品牌如路易威登、香奈兒、愛馬仕可以一個個城市做渠道,但是一般的品牌沒有這么多資金,一定要依靠渠道,所以渠道商就變得非常寶貴。這就是他投資的原因。
打一圈電話就決定投資
每次投資前,陳凜都要跟企業家“培養感情”,一般要培養3年到5年的時間。陳凜說,所謂的“培養感情”就是交朋友,互相照顧,間或給對方提供一些建議,互相增進了解。這也是他在讀復旦MBA過程中學會的和同學相處之道。
“現在這些企業家其實很怕跟基金合作不愉快,他們非常小心。所有的公司其實都是需要像我這樣的人,像個天使一樣協調他們和基金之間的關系,因為基金是很強勢的,這個要、那個要,企業家肯定是這個也不給,那個也不給。”
不光后面的融資,融資后戰略上的安排,介紹人,找人,協調關系,陳凜都會做。
“其實我覺得天使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什么都得做,能幫得上忙就幫。”陳凜說,很多公司他進去的價格也都挺便宜,“我不是一個基金,我能在這個公司發揮一定的作用,大家有一個共同的夢想,能把這些東西做大。中國是很奇怪的一個地方,你是朋友,又能帶來價值,他就不會跟你去計較市盈率。”
行業里最喜歡提的“看人”。“你說我眼光多好,也不見得。但是我也看人,覺得這人還不錯,也會投。”陳凜說,投一兆偉德的時候,當時對方只有三十家店,就是因為覺得人不錯才投的。
陳凜每投資一家公司,所占股份一般在10%到20%:“我希望在公司上市前擁有5%到8%的股份,這就意味著我一定要占到15%到20%,因為之后要被稀釋。”
他不喜歡“播種式投資”,而是看好了行業,就投一兩家。陳凜喜歡追加投資:“假設我認定這個公司好,我會不斷地加碼,不會退出。”
在上海,陳凜的工作就是每天見各種各樣的人,和各種各樣的人聊天。“這個行業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在上海做大宗消費品的,大部分都來找我。我經常問那些基金,最近在看什么項目,很多基金項目根本沒有我看的多。”陳凜說,他的工作就是認識各種各樣的人,然后去發掘有潛力的人,鼓勵他們創業或做大。
“上海做天使的不多,很多都是用業余時間,碰到一個項目投一下,平常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像我這樣全職做天使投資的很少。”
父親的光環
1999年,陳凜辭去蘇黎世金融集團的職務,回到中國。第二年,他幫助父親的逸飛集團融到了軟銀的投資。陳凜說,當時父親跟自己說想融資,于是就融了,那是當時為數不多的服裝企業融資。
“我父親有很多好的想法,投開了都不錯,但他跟很多企業家一樣,拿到了風投,就不計成本地要做大要擴張,馬上問題就出現了。他并沒有考慮清楚為什么要讓基金進來,也不知道要擔什么責任、義務,這些都搞不清楚。”陳凜說,錢到位了以后怎么去管理,資金的管理、團隊的建設,父親都沒有做好。陳凜說,父親在過世前已經很累了,所有人都要找他,不光是公司,市政府也找他,媒體也找他,應付不過來。
2005年,陳逸飛去世,當時逸飛服裝店在全國有上百家店,都由陳凜的繼母繼承,店面存貨被變賣,后來慢慢都關掉了。旗下的兩本刊物,由陳凜繼承,后來也停掉了。他覺得做雜志太累,而且收入微薄。當時軟銀投資的錢,在陳逸飛去世以后也還掉了。“我們里面有一個贖回條款,也就是兩百萬美金。”
如今,逸飛集團下面的企業已被全部關掉。“說老實話,放棄父親那些產業,遺憾是有點遺憾。但是回過頭來想想,把人類歷史往上翻,不要說中國,全世界有多少個牌子?不也都全沒了嗎?我想維持也不見得能維持下來,除非我把這個團隊建設好,但是我覺得建團隊很難。”
在陳凜眼里,陳逸飛是個純粹的藝術家。“我覺得我父親有一點是對的,做任何的事情都要有創新,做投資也是這樣的,與其你跟別人學,還不如自己去發掘一塊來做。以后年紀大了,回首往事,你可以說,我做過一些比較有趣的東西。”
陳凜說,他認為父親比較開心的就是看到他做得還可以:“因為你也知道,很多有錢人家的孩子都是敗家子,天天去追明星。我最早自己出來做雜志,幫我父親融好資以后,就開始做自己的事業了。”
逸飛控股基金現在規模在五千萬美元到一億美元,除了天使投資,還有股票和基金,在高盛、摩根、凱雷都有資金。
上世紀九十年代的時候陳凜就認識江南春,江南春好幾個得力的部下都是他的朋友,陳凜的夫人是江南春的助理,因此有一點分眾的股份,在陳凜投資郁金香之后就退出了。
“父親沒有留給我什么東西,我是靠我自己白手起家做出來的。如果非要說留下了什么,父親留了一個光環,我是陳逸飛的兒子,拿著這個名片,別人對你的信任度會高一點,至少不是一個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