徜徉文本，細讀風景

摘 要 文本細讀指教師通過對文章的細細品思，與作者產生情感上的共鳴，然后“跳出來”，確定語言訓練內容，找準語言訓練重點，為學生做點撥解說。在教師的指引下，學生盡情徜徉在語文這座美麗的大觀園，梳理文本，品味悟神，最大可能地管窺語文的魅力。在閱讀教學中，文本細讀到底該怎么讀？“細”字該如何把握？筆者結合自已的實踐，談幾點拙見。

關鍵詞 文本細讀；語言訓練；閱讀教學

一、在熟悉處讀忽視的風景

熟悉的地方沒有風景。或許因過于“熟悉”，文本的課題在人們一遍遍“路過”之后，便成了“熟悉的風景”。有人甚至覺得短短幾字，一眼便望穿，無“小題”大作的必要。于是，孩子們對文字的敏感便被無情地削弱。標題是文章內容的濃縮與概括，透過標題可窺見全文的內容和情感。從題目人手剖析和解讀課文，可以做到“小入大出”，也讓學生養成從文題揣摩文意的習慣。

如《竊讀記》，一般“竊”指偷竊財物，而本文的“竊”是偷讀書。我們可讓學生以該題眼為中心細讀文本，從這個藏身大人中間，貪婪閱讀的女孩身上體會到她對讀書的熱愛，對知識的渴望；再如《“精彩極了”和“糟糕透了”》，可以“精彩”和“糟糕”為突破口，引導學生圍繞它們展開細讀，進而明白“愛”的不同含義。這樣既使學生了解全文脈絡，又為深層次解讀句子奠定基礎。

二、在平淡處讀馥郁的風景

談到文學語言，我們想到的可能是獨特新奇，也可能是典雅華麗。其實文學語言還有一種品格，就是平易。平易之言平淡自然，卻平中寓奇，易中蘊深，是藝術的最高境界。

《贈汪倫》中，后兩句“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是新奇之語，前兩句“李白乘舟將欲行，忽聞岸上踏歌聲”是平易之語。教學中，可引導學生了解背景資料：踏歌是一種群舞，以腳踏地，邊歌邊舞。當時主人古樸而隆重的送客形式使李白十分感動，便鋪紙寫了這首詩。“忽”是沒想到，是什么讓李白沒想到？其一，用這么興師動眾的方式送自己，李白感到意外；其二，既要興師動眾，就要精心準備，而在此住了幾天的李白竟毫無察覺，更加意外，從中我們不難體會到汪倫對李白的深情厚誼。

“一字未宜忽，語語悟其神”，許多優秀的文學作品博大精深的思想、豐富復雜的感情往往用平易簡樸的語言表達，其意蘊卻是無窮盡的。教學生閱讀，要做的就是通過對平實處的“鋪陳演繹”，使課堂變得豐富醇厚。

三、在簡約處讀豐贍的風景

“約”即語言簡練，“豐”即意蘊豐滿。這也是文學作品的簡約之美。簡約力求用最儉省的文字、最簡短的篇幅表達最豐富的意蘊，這樣的文章語約意豐，言有盡而意無窮。文本的簡略，不僅符合了美的尺度，更給閱讀者留存想象和二次創造的空間。閱讀時，只有在意豐語約處細細把玩，才能實現“披文得意”。

《一夜的工作》中有這樣一句：“這是高大的宮殿式的房子，室內陳設極其簡單。一張不大的寫字臺，兩把小轉椅，一盞臺燈，如此而已。”這是用語至簡，意蘊至深的文字。特級教師王崧舟緊扣“極其簡單”一詞，引導學生在簡約的文字中讀出豐厚的風景。王老師先讓學生通過換詞比較法，理解為什么說陳設“極其簡單”。之后告訴學生這辦公室曾經的主人是清朝皇帝的攝政王，進而讓學生想象其中可能有的東西，通過對比使學生體會到陳設“極其簡單”。接著聯系總理身份，說說這里該擺上什么，讓學生更深刻體會到總理辦公室的陳設“簡單”到極致。最后，水到渠成地領悟周總理的品質。

“約中見豐”不僅需要聯想和想象，更需要思考。教師的設疑促思、比較促悟，都是“約中見豐”常用的手段。

四、在不全處讀完整的風景

藝術對生活的反映不是全盤照搬，其表現形態總是“不全”的，其中一招是“遮掩”。國畫中常有借一芽萌而繪春光似海，畫一葉落而寫秋意如殺。這種以不全求全的手法，能把廣袤的現實內容壓縮在有限的畫幅中。文學作品反映生活時，有限的形式與深廣的內容間同樣產生矛盾，作家采用“呈現一鱗半爪”的做法，不但能使全體宛然存在，且能獲得更深廣的意蘊。“不全”是言而又止，閱讀時，應在此處想象、還原出相對完整的“景象”，以達到對意蘊的完全把握。

如《軍犬黑子》一文，當黑子走出后，文章用了省略號：“訓導員和全場人意外，驚恐又悔恨的是，黑子極度痛苦地嗷叫了一聲，淚水流了出來，然后垂下頭走了出去……”這個省略號戛然而止卻又語意未盡，給讀者留下廣闊的思維空間。此時如引導學生發揮想象，便能營造極富創造性的語言和思維訓練的空間，可以這樣處理：

師：這省略號傾訴了什么？

生：我認為黑子很傷心。

師：能不能想象黑子此時的神情、動作？

生：黑子一步步走去，每走一步都想起跟訓導員在一起的美好日子。它邊想邊痛苦地流淚……

師：是啊！那是痛心的淚水，黑子這位“英勇的戰士”此刻柔腸寸斷。

生：黑子以為訓導員把自己看成朋友，沒想到訓導員僅把它看成沒有尊嚴的動物，黑子為自己看錯好人而難過。

師：你們說得很精彩。這里的標點省略了千言萬語，卻是無語勝千言。我們再來讀這段話，將這深情表達出來……

以上教學片斷，教師抓住省略號這一“不全”的“景”，引導學生想象說話走進黑子內心世界，讓學生感受到一次次測驗對黑子的傷害有多嚴重，也更深刻地體會到，黑子雖然是條狗，但它有思想感情，更有尊嚴。之后引導學生體悟“不管是對任何人或事也應互相尊重，互相體諒”的主旨就水到渠成了。

語文大觀園中深邃的風景，最終要學生自己發現，我們教師要做的，是放慢腳步。文本細讀就是徜徉在語言之途，只要細細品味，全身心投入到文本中，就一定會對文本有更深的理解，體會到文字背后的情感。唯如此，才能使閱讀教學成為傳遞言語感覺和言語智慧，喚醒學生的言語悟性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