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有人類以來,遷徙活動從未停止過,人類文明伴隨著一次次遷徙蔓延遠播。無論是戰爭、瘟疫、災害造成的被動遷徙,還是趨利避害、尋找更適宜生存條件的主動遷徙,作為人類社會發展的原動力之一,遷徙孕育了堅韌的民族,更催生過偉大的國家。
這便是由中央新影集團與河南文投聯合攝制的紀錄片《大遷徙》的出發點。
趙虹
畢業于英國Leeds Metropolitan University電影學院電影專業,現為中視傳媒制片人。
1996年至2003年擔任中央電視臺《周末異想天開》節目制片人、編導和主持人,主要作品有《巖畫背后》、《智慧無極限》和《屬羊數羊》等大型電視節目;
2003年擔任制片人拍攝制作了KODAK廣告電影 “Dog And Girl”;
2004年英國短片電影“Night CAB”和“On The Run”作為優秀FILM MA電影在英國利茲國際電影節上放映。
2004年擔任編劇、制片人和導演拍攝完成了中英合拍的紀錄電影《李約瑟》(英文名:JOSEPH NEEDHAM)。2005年,擔任編劇、導演和制片人拍攝了紀錄電影《秘密訪問》(英文名:Secret Trip)。2006年,擔任總編導、制片人和撰稿完成了大型電視系列節目《文明之路—走近地中海》(英文名:Touch Mediterranean Sea)的第一部、第二部和第三部,共計50集的攝制工作。
緣起
在完成了紀錄片《第聶伯河》的拍攝歸途中,趙虹接到紀錄片總策劃周亞平的短信,提到廠里要拍個反映客家遷徙移民的系列紀錄片,希望她盡快投入進來。
這個題材對于擅長講故事的趙虹來說,頗具誘惑。“客家學”是近現代引起世人關注的一門文化人類學學科,但此前,由于種種歷史原因,客家人歷史源流的研究卻存有許多空白。很多客家人也只知道自己來自中原,但在“為什么來、怎么來?等問題上,也不是十分清楚。
是啊,我們到底是主人還是客人?祖先的畫像尚在,可那一路奔波的風雨卻早已淹沒在蒼茫歷史中,對于祖先身后那段淡如薄云的歷史,誰不期待呢?除此以外,每一姓、每一支、每一個客家人的身世都依然充滿著許多謎團。實際上,后來在具體運作時,紀錄片的主題改變了。
在團隊成立之后,《大遷徙》劇組經過一段時間研究中國歷史,會發現作為黃河流域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中原;這也是歷代王朝建都最多的區域——先后有20多個朝代200多位帝王在此建都。如今,每年都會有大批黃皮膚黑眼睛的海外華僑不遠萬里至此,在炎黃二帝的雕像前祭拜。
是什么令他們如此眷戀?
四面八方的人來到中原地區,形成早期的華夏諸族;隨后北方的漢人遷到了南方,在遷到南方過程中,漢民族與南方少數民族相互融合,形成了今天南方各個民族。因此大批華人回到遷出地——中原上香祭拜,目的只有一個——尋根。
經過長時間的調研,經過查閱資料、補充和學習,攝制組發現:整個漢民族的遷徙史都跟中原息息相關。在周亞平和齊岸青兩位總策劃的建議下,紀錄片《大遷徙》的拍攝內容便由客家人遷徙史變成了中華漢民族的遷徙史。
準備
反映中國歷史文化的紀錄片不少,但大多為歷史階段性的呈現或局限于介紹某個地區和地域的歷史文化,像這樣如此系統、全面地介紹一個民族遷徙的紀錄片幾乎是空白。
2009年9月,《大遷徙》攝制組成立之初,每一位主創對于大遷徙的故事都并不是十分了解。直到經過近半年的查找線索和閱讀史料、多次專家研討和策劃會,歷史上大移民時代背后的那些故事,才在主創們的腦中變得逐漸清晰起來。
結構
故事從先秦時代的軍事移民開始,歷經西晉末年的“衣冠南渡”、唐初的“避地東吳”、宋代“一遷再遷”、近代移民史上的“渡海赴臺”,以及歷史上三次著名的大遷徙“闖關東”、“走西口”和“下南洋”,按照歷史事件先后發生的順序,橫向將漢民族一路篳路藍縷,遷了又遷的遷徙史按時間順序公諸于世。
《大遷徙》一片所展現的不僅是一曲中原文化源遠流長的頌歌,也是一部客家先民開拓回望的史詩。這種宏闊的題材本身決定了該片的莊重、嚴謹,并帶有瞻仰、抒情氣質的風格。鑒于此,《大遷徙》不需要追求刻意、造作的出奇、出新,不在小技巧、小手段、小花樣上做文章,力求以內容、內涵本身所具備的力量吸引人、感染人,最好能給人以力量。
遷徙
面對這樣宏大的題目,《大遷徙》團隊也面對巨大挑戰。幾年的制作過程,令紀錄片《大遷徙》積累的大量素材。從內容上來分,《大遷徙》的拍攝分四個部分:第一部分為季節性、節慶拍攝。主創們從當年中原人南遷始發地和遷入地開始拍攝,利用節令時期在中原和嶺南兩個地區拍攝——一是拍攝到不同季節的南北不同,二是比較南北方在節令期間,當地人風俗和習慣的變化。
第二部分是采用空鏡和外景采訪拍攝。這一部分的拍攝分三組進行。攝制組先后到達內蒙、河南、河北、陜西、山西和浙江、廣東、四川、江西、臺灣,以及境外毛里求斯,印尼等近100個省市地區和國家。行程約10萬多公里,歷時近半年。
第三部分是情景再現。第四部分是專家小組團隊的拍攝。
《大遷徙》專門成立設置了一支專家研究團隊,并且作為一條主線始終貫穿全篇,很好地充實了畫面,也客觀地對疑難問題給予解答。這個團隊涉及移民史、交通史、建筑史、服裝史,以及歷史地理學、心理學、語言學等多門學科,使得《大遷徙》更加具有專業性和說服力。
除此之外,情景再現也是導演的精心設計。為區分集數和突出表現各個歷史時期特點,導演力求人物化、臉譜化、符號化,從小處和細節著手,讓這些內容作為暗線潛伏在每一集的具體內容中。
風雨
一路拍攝中,由于拍攝地點多,外聯工作繁重非常。通常在出發開拍前一周,攝制組會向此次行程所涉及到的地方政府或單位發去“請求協助拍攝函”。但很多時候一周時間遠遠不夠,更何況拍攝中常有意外發現,必須有取舍,保住最想要拍的內容,想辦法增補發函的數量,并且還要在短時間內征得被采訪者或當地同意,完成拍攝。
為了完成這部紀錄片,攝制組先后發出了上百份的公函,電話撥打更是不計其數。三組分頭行動,在連續兩個月的外景拍攝期間,幾乎天天有情況,時時需協調,分分也有驚喜。
總導演趙虹說,這種拍攝體驗在拍50集紀錄片《走近地中海》時,也曾有過。應該說,那部紀錄片和《大遷徙》的拍攝一樣艱辛。人在國外,為節省經費,不但拍攝時間少,小組成員也少,一切外聯、簽證和節目設計拍攝都得自己解決。而現在,《大遷徙》劇組主要部分的拍攝在國內,并且至少有三個外聯制片在協助工作,加上之前《走近地中海》的歷練和經驗,盡管這次拍攝任務也很繁重,但基本都得到了很好的解決。
你永遠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么,會發生什么,也許這正是紀錄片本身的特點和魅力所在吧。
表達
從連續加班加點反復調整日漸成熟的《大遷徙》腳本,到不厭其煩地梳理《大遷徙》風格的鏡頭語言,一個一個過鏡頭,導演趙虹再次體會到,一部紀錄片的成型與最后亮相,離不開一個關鍵詞—挑剔。
對她而言,一件尚未實現的事就是最大的鞭策。挑剔,有時固然顯得不近情理 ,但為了顧全大局 ,也不失為是一種智慧。
趙虹說自己非常喜歡客家土樓,因為她認為“家”是一個聚合的稱謂,而客家土樓的聚族建筑,則更符合“家”的概念。
土樓,從建造之初是因為防御外族,但其實這也可看作是客家人為保存相對自由和實力而建。從它的結構來看,生活在畬族聚集地的客家之所以能夠保留著一種完全不同于當地外族的生活方式,也正是因為這種封閉式的建筑。所以,土樓圍住的不單單只是客家人的性命,它還圍住了客家人的文化傳統、民族信念和歸屬意愿,就是——我是漢人,我要回家。
她的《大遷徙》看似探究中華漢民族一路遷徙的悲壯歷史,實則也是在用鏡頭解讀中原人與閩南人、客家人、東北人,以及各地遷徙漢民的血緣關系和精神層面的聯系。
她說:“在三年的記錄拍攝中,我們被遷徙者死而后已、絕處逢生的移民精神所感動。我想通過《大遷徙》,能夠讓越來越多的人不僅站在文化的角度看待歷史,更要站在世界的角度看待中原。”
遷徙只有開始,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