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山深處的“夫妻小學”

巴中市通江縣永安鎮火天崗村小學，是當地聞名的村小，從這里走出了40多個大學生，這在世代文盲的深山里可謂奇跡。這所村小僅有的兩名教師——張興瓊和廖占富，用他們25年的無私奉獻、辛勤耕耘，書寫出了這樣的奇跡。

30多年前，海拔1000多米的火天崗村小，不通車、不通電、不通水，條件艱苦得根本留不下老師，不少代課老師來了，上幾天課就走了，火天崗村小猶如一根飄搖的稻草。直到1980年，村子里第一個高中生張興瓊的出現，情況才得以改變。“如果村里連個識字的人都沒有，那這個村就完了。”那個年代，張興瓊算得上一個高學歷人才，為了家鄉的教育事業，她放棄了前景看好的農技員工作，當上火天崗村小的代課老師，從此，這里再也沒有缺過老師。

幾年后，火天崗村小又迎來了另一名代課老師——廖占富。1988年，因視力達不到體檢要求，與大學失之交臂的廖占富主動申請當山村代課老師。當年9月，開學第一天去到火天崗村小時，他被眼前的景象震動了：四間土木結構的教室十分簡陋，操場野草叢生、坑洼不平。“路上冒雨走了4個小時山路，不知道臉上流的是雨是汗還是淚。”不過，當看到破舊不堪的教室里，那一道道驚喜的目光時，廖占富選擇了堅守。

四年后，廖占富與張興瓊結婚了，火天崗村小也成了“夫妻小學”。兩人最多同時教過100多個學生，從3歲到13歲，從幼兒班到五年級。“一個教室坐3個年級的學生，教一年級識字后讓他們復習，馬上又給二年級講圖畫，在他們畫畫的時候，又給三年級講數學。”當年的艱辛，張興瓊仍記憶猶新。

教書的艱辛夫妻倆都能堅持，但經濟的拮據卻讓為人母的張興瓊有點退卻了。2009年，女兒考上大學，兒子正讀初中，正是需要錢的時候，代課幾十年，從最初的每月20元，到每月540元，兩口子微薄的收入，幾乎撐不下去了。張興瓊萌生了出外打工賺錢的想法，“表姐介紹我去上海一個服裝廠，每月3000多元。”結果，當她說出這一打算時，全校21名學生都跑上講臺抱住她的腿，哭喊著：“張老師，別走！你走了，就沒人管我們了。”張興瓊的心被狠狠擊中，她留了下來。

有失必有得。同一年，廖占富考上了公辦教師，拿上了每月2000多元的工資，全家的生活稍微有了起色。盡管當時有縣城學校想調他走，但廖占富卻選擇了與火天崗村小僅隔著一座山的石廟子村小學，“這里唯一的代課老師又走了，10多名學生沒人教。”空閑的時候，廖占富還會跋涉兩個多小時的山路，回到火天崗村小，關心教過的那些孩子。

就這樣，夫妻倆日復一日地堅守在大巴山深處的山村小學，為落后山村孕育未來的希望。今年7月4日，從火天崗村小走出的學生楊森，給夫妻倆帶回來一個好消息，他考上公務員并通過了體檢，他很感激這兩位啟蒙老師。“每次看到學生傳來的好消息，我們就覺得，這輩子，值了。”這對樸實無華的教師夫妻，用最低調的方式，向人們訴說著平凡與堅守。

（責任編輯：舒小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