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波 于俊民 王慧冬 姜 文 李大鶴 胡 爽 陳洪葉
哈爾濱醫科大學附屬第四醫院老年病一病房,黑龍江哈爾濱 150001
伴隨著人口老齡化的加速,冠心病的發病率隨增齡而逐年增高。動脈粥樣硬化是一系統性進展的病理過程,常可累及冠狀動脈、頸動脈及下肢動脈,其具有相同的發病機制及一致的病理衍變過程[1]。 下肢動脈硬化閉塞癥 (lower extremity atherosclerosis disease,LEASD)是由于下肢動脈發生粥樣硬化進而累及下肢動脈狹窄甚至閉塞,出現不同程度的缺血性疾病[2],主要累及下肢大中動脈,引起下肢缺血癥狀,缺血性潰瘍,甚至干性壞疽,導致行走困難,重者截肢[3]。LEASD病變廣泛,呈漸進性發展,是多種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 LEASD 患者的早期發現并積極干預防治,對于改善患者生存質量顯得尤為重要。 本研究通過對70 歲以上老年冠心病LEASD 患者伴發疾病等因素進行分析, 旨在探討影響LEASD 發生、 發展的相關危險因素,為有效預防老年冠心病下肢動脈硬化性病變提供新的思路。
選擇2014 年1~3 月哈爾濱醫科大學附屬第四醫院住院冠心病穩定型心絞痛患者114 例為研究對象,其中男87 例,女27 例,平均年齡(81.22±5.94)歲,其中LEASD 患者74 例,診斷標準參照老年人四肢動脈粥樣硬化性疾病診治中國專家建議(2012)臨床診斷標準[4]。入選患者排除惡性腫瘤、代謝綜合征、腦卒中、肺感染及其他炎癥患者。根據彩色多普勒超聲將下肢動脈硬化者依血管狹窄程度分為狹窄率≥70%組(n=21)和狹窄率<70%組(n=53)。
觀察各組患者年齡及相關伴發因素,包括高血壓、糖尿病、腔隙性腦梗死、高密度脂蛋白-膽固醇(HDL-C)降低(<1.2 mmol/L)、載脂蛋白A(apoA)降低(<1 g/L)、高同型半胱氨酸血癥(HHCY)[同型半胱氨酸(HCY)>15 μmol/L]、超敏C 反應蛋白(hs-CRP)增高(>3 mg/L),并對狹窄率≥70%下肢動脈硬化患者上述伴發因素進行分析。
采用SPSS 17.0 統計學軟件進行數據分析, 計量資料數據用均數±標準差(±s)表示,兩組間比較采用t 檢驗;計數資料用率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相關因素分析采用二元Logistic 回歸分析, 以P < 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實驗入選老年冠心病患者114 例,檢出下肢動脈硬化者74 例,均伴發腔隙性腦梗死,占64.9%;下肢動脈硬化者平均年齡為(82.24±5.43)歲、非下肢動脈硬化者為(79.33±6.43)歲,二者年齡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下肢動脈硬化狹窄率≥70%組患者21例,狹窄率<70%組53 例,分別占18.4%、46.5%。
狹窄率≥70%組≥90 歲的患者所占比例明顯高于狹窄率<70%組,差異有高度統計學意義(P <0.01)。見表1。
表1 兩組不同年齡患者下肢動脈硬化病變發生情況[n(%)]
下肢動脈硬化狹窄率≥70%組患者伴發高血壓、糖尿病、HDL-C 降低、HHCY、hs-CRP 增高者多于狹窄率<70%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而兩組患者伴發apoA 降低情況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 >0.05)。 見表2。
以狹窄率≥70%事件為因變量,高血壓、糖尿病、HDL-C 降低、HHCY、hs-CRP 增高及年齡為自變量,行二元Logistic 回歸分析,結果發現高齡(>90 歲)、高血壓、糖尿病、HDL-C 降低、HHCY、hs-CRP 增高是預測老年下肢動脈硬化患者狹窄率≥70%的獨立危險因素。 見表3。
表2 各組患者伴發疾病及因素[n(%)]
表3 下肢動脈硬化狹窄率≥70%危險因素分析
動脈粥樣硬化是中老年人的常見疾病,近年來該病在我國逐年增多[5],病變多發于大、中型動脈,動脈增厚、變硬,伴有粥樣斑塊及鈣化斑,可繼發血栓形成。 LEASD 是常見的肢體動脈閉塞性疾病,以動脈粥樣硬化和微血管病變為主要機制的病理學改變,臨床上表現為以組織缺血為特征的一種慢性病癥[6],近年來其發病率、致殘率和致死率日趨增高,嚴重影響老年人群的身心健康[7]。 LEASD 下肢缺血癥狀僅為全身動脈硬化的外周血管表現,患者往往合并心腦血管疾病。 有文獻報道40 歲以后,LEASD 每10 年的發病率增高2~3 倍[8],70 歲以上人群中LEASD 的發病率高達20%[9]。 本研究入選老年冠心病患者114 例,64.9%發生不同程度下肢動脈硬化,所有下肢動脈硬化患者同時患有腔隙性腦梗死,18.4%下肢動脈硬化狹窄率≥70%,下肢動脈硬化者平均年齡為(82.24±5.43)歲,隨著年齡的增長,LEASD 的發生呈明顯增長趨勢,與上述報道相符。
目前,LEASD 流行病學資料研究較少,仍缺乏大樣本研究[10],既往發現其危險因素比較復雜,例如:吸煙、高血脂、糖尿病等,但這些因素尚不能完全解釋LEASD 的發生和發展, 臨床資料亦顯示并不是所有患者都存在這些危險因素。 已證實氧化應激、慢性炎癥和內皮損傷是LEASD 的核心環節[11]。 近年來國內外多項實驗證實體內HCY 對血管內皮細胞有毒性作用,造成血管內皮細胞骨架結構發生變化,易于促進血管內壁增厚,刺激血管平滑肌細胞增殖,增加血液中血小板的黏附性,甚至形成閉塞[12]。 HCY 是蛋氨酸代謝產生的中間產物, 生理情況下HCY 的代謝處于動態平衡狀態,維持體內含硫氨基酸的平衡。 血HCY水平升高可損傷動脈內皮,導致動脈管腔狹窄甚至閉塞[13],而氧化應激貫穿高HCY 引起動脈粥樣硬化發生和發展的全過程。動脈粥樣硬化同時是一種慢性炎癥性疾病,研究表明hs-CRP 是獨立的動脈粥樣硬化發展預測指標[14]。CRP 作為一種全身炎癥的血清標志物,反映炎癥的范圍和活動力,其改變早于臨床癥狀,同時反映粥樣斑塊的活動度,它的升高可能在動脈硬化發生發展中起促進作用。 在多重因素作用下,下肢動脈粥樣硬化病變進展、加重,促使易損斑塊破裂、出血,甚至引發血栓、栓塞。
本次研究入選冠心病LEASD 患者中發現下肢動脈硬化狹窄率≥70%組伴發高血壓、 糖尿病、HDL-C降低、HHCY、hs-CRP 增高者明顯多于狹窄率<70%組,并且通過二元Logistic 回歸分析,結果表明高齡(>90 歲)、高血壓、糖尿病、HDL-C 降低、HHCY、hs-CRP增高是預測老年下肢動脈硬化患者狹窄率≥70%的獨立危險因素, 由此可見上述各伴發因素在LEASD的發生、發展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因此在LEASD 患者的治療過程中, 不僅應注重下肢血管的病變情況,更要進行全身性伴發因素的干預,使患者血壓、血糖、血脂達到目標值,同時血HCY、hs-CRP 增高者,積極補充葉酸、維生素B12,有效控制hs-CRP 水平,可能是一個潛在的預防或延緩LEASD 發生、 發展的治療策略。 HDL 在動脈粥樣硬化中的有益作用與其主要結構性蛋白apoA1 密切相關,apoA1 是HDL 的主要成分,含有243 個氨基酸序列,由規則重復的雙性螺旋組成[15]。 研究證apoA1 模擬肽在動物模型和人體內具有抗炎抗氧化、抗血小板聚集、抗排斥反應等特性,進而在抗動脈粥樣硬化、抗心臟移植排斥反應以及肥胖的相關治療領域發揮積極的作用[16-17]。 有學者證實apoA1 降低為2 型糖尿病合并LEASD 的相關危險因素[18],但在本研究入選114 例患者中,下肢動脈硬化者apoA 降低與LEASD 無明顯相關性,分析原因可能與apoA 含AⅠ、AⅡ、AⅣ等成分,且與apoAⅡ、apoAⅣ在LEASD 發生、發展中是否存在相互作用有關。因此針對apoA 及其各相關亞型在LEASD 進展中的作用尚有待進一步探討。
LEASD 的治療已從最初的內膜剝脫術、人工血管或自體大隱靜脈旁路開放式手術,轉化為血管腔內修復。目前,國內LEASD 的腔內治療正處于探索實踐階段,尚未得出可靠的循證醫學結論[19]。 因此,早期識別積極地控制血壓、血糖,調脂,降低血HCY、hs-CRP水平,改善生活方式,可減少或延緩老年冠狀動脈及下肢動脈粥樣硬化的發生、發展,對降低老年冠心病下肢動脈硬化患者的發病率、致殘率及致死率具有極為重要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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