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智,謝世平,張海燕,張 淼,馬素娜,劉 颯,呂順武,高 亮
(河南中醫學院,河南 鄭州450046)
艾滋病即獲得性免疫缺陷綜合征,是人類免疫缺陷病毒侵入人體后引起機體的免疫缺陷,并發各種感染,甚至死亡的綜合征。臨床分為3期,即急性感染期、無癥狀期、艾滋病期。其傳播途徑為不潔性生活傳播、母嬰傳播、血液傳播,具有傳染性強、死亡率高、不易控制的特點。第1例艾滋病患者于1981年在美國同性戀患者中被發現。至2013年,全球已大約有3 530萬艾滋病感染者,這種世界范圍內大流行的疾病實屬罕見。33年來世界各地的研究人員投入許多精力,對其的治療取得了一定的療效,但目前尚無法治愈。中醫藥治療艾滋病具有一定作用,病因病機的研究是首要的一環。陳無擇在《三因極—病癥方論》中曰:“凡治病,須先識因,不知病因,病源無目”,此外還有“審證求因”“審因論治”的古訓。
3年來,學者們對艾滋病獨特的病因病機研究從未停止過,現將中醫學的主要學說概括如下:疫毒說、伏邪說、濕溫說、虛勞說、氣虛血瘀說。
通過臨床流行病學調查、文獻研究,根據艾滋病傳染性強與流行性特點,以及發病和臨床表現的相似性,筆者認為艾滋病應歸屬于中醫學“疫病”范疇,而疫病的病因稱為疫毒。文獻研究顯示:152篇文獻中提出外因162次,認為外因是疫毒的最多(64次)。根據疫毒的致病特點和艾滋病的臨床表現,以及中醫學“一病自有一氣”,一氣當有其特定的名稱,認為命名艾毒[1]最能體現艾滋病的實質特征。艾毒當為疫毒之一,是艾滋病的獨有病因。通過文獻、臨床和理論研究,筆者認為:艾毒具有強烈的傳染性,傳播途徑是從血絡而入,或即發或不即發,深伏體內;艾毒的性質具有疫、毒、濕、熱多重屬,攻擊靶位是元氣,易兼夾風、寒等六淫之邪,可轉化為痰濁、血瘀、積聚等。李發枝等[2]認為:本病當屬中醫學“疫毒”范疇。疫毒是通過血液、性接觸或母嬰傳播,侵入人體,首先損傷脾臟,導致脾氣虧虛,進而致五臟氣血陰陽俱損而發病。疫毒為艾滋病的主要病因。
孫利民等[3]認為:傳染性疾病的潛伏期,早在《素問·生氣通天論》就有了“冬傷于寒,春必溫病”的記載。潛伏期是指感受伏邪后未及時發病,邪氣伏藏體內,逾時而發。根據艾滋病的發病過程及臨床體征,該病之發生乃因病毒之邪侵入人體,伏于血絡,內舍于營。其初發癥狀類似于外感濕熱,而后長期處于穩定狀態,進入8~15 a的慢性進展期,日久逐漸正不勝邪,邪毒自內發于外,癥見發熱、周身肌肉關節酸楚疼痛、皮膚瘙癢、斑疹、皰疹、潰瘍、傳染性疣等。因此,根據以上諸多癥狀,加之該病進展速度,當屬中醫學“伏氣瘟疫”范疇。
濕溫又名濕瘟。《難經·五十八難》曰:“傷寒有五,有中風,有傷寒,有濕溫……”濕溫是因濕熱疫癘之邪,經口鼻而入,蘊結中焦,阻滯氣機,濕熱熏蒸彌漫而成,以持續發熱、脘腹脹滿、苔膩脈緩等為主要臨床表現。艾滋病的傳播途徑雖無口鼻傳播,但從病邪特點和臨床表現來看,是符合濕溫病說的。楊鳳珍等[4]從人體感染艾滋病病毒后出現的一系列癥狀辨證分析認為:艾滋病系穢濕熱毒直犯少陽、壅遏三焦,累及營血與衛分,消爍氣陰,甚者逆傳厥陰心包,熱盛動風,痰蒙心竅而成。
虛勞又稱虛損,是以臟腑虧虛、氣血陰陽虛衰、久虛不復成勞為主要病機,以五臟虛證為主要臨床表現的多種慢性虛弱癥候的總稱[5]。《素問·評熱病論》曰:“邪之所湊,其氣必虛。”《靈樞·百病始生》曰:“風雨寒熱,不得虛,邪不能獨傷人。卒然逢疾風暴雨而不病者,蓋無虛,故邪不能獨傷人。此必困虛邪之風,與其身形,兩虛相得,乃客其形。”可見病毒侵入人體能否發病,不僅因為毒性的大小,更決定于人體正氣抵抗能力的強弱。謝世平等[6]檢索相關文獻,以證為中心對文獻進行提取,建立Excel數據表,并對提取數據進行統計分析,得出結論:艾滋病所涉及的臨床癥候以虛證為多,分布較為分散,病位集中在脾、肺、腎、胃、心、肌膚和肝等臟腑。
清代醫家葉天士在《臨證指南醫案》中提到:“初病在經,久病入絡,以經主氣,絡主血。”又曰:“病久,痛久則入血絡。”孫利民等[3]通過臨床觀察發現:在艾滋病的發展過程中,很多患者始終有肢體疼痛、乏力、頭痛、腹痛、倦怠納差或癥瘕、皮膚瘙癢、舌質淡有瘀斑或青紫,脈象弦澀等氣虛血瘀癥候,因此認為盡管本病千變萬化,錯綜復雜,但氣虛血瘀是貫穿此病發展過程的主要病理變化。薛敏等[7]認為:艾滋病病機是毒邪侵入機體,日久則正氣虧虛,以致氣虛血瘀,痰、濕、熱阻滯,變證叢生。
綜上所述,艾滋病臨床癥狀繁多,病因病機復雜,各家學說都從不同角度來闡發。艾滋病是由特殊疫毒侵入人體,漸進性消耗人體三焦元氣,引起多臟腑虛衰,氣血陰陽逆亂,氣虛血瘀,濕聚痰凝,日久導致陰陽離決,元氣耗竭而亡的一種新發傳染病[8]。病毒性質具有疫、毒、濕、熱性;致病特點具有傷元氣、損臟腑性,頑固性,復雜性等。隨著艾滋病研究的不斷深入,對艾滋病的辨證論治將更加明確和有效。
[1]郭選賢,郝秀梅,謝世平,等.艾滋病中醫病因命名探討[J].河南中醫學院學報,2008,23(5):5 -6.
[2]李發枝,徐立然,李柏齡.中醫學對艾滋病病因病機的認識[J].中醫雜志,2006,47(5):395 -396.
[3]孫利民,危劍安,黃霞珍,等.從中醫理論談艾滋病的發病機制[J].中華中醫藥雜志,2005,20(2):100 -102.
[4]楊鳳珍,王健,鄒雯.艾滋病中醫發病與病機演變、辨證思路及原則的探討[J].中國中醫基礎醫學雜志,2010,16(11):993-995.
[5]周仲瑛.中醫內科學[M].北京:中國中醫藥出版社,2007:428.
[6]謝世平,王勇,梁潤英,等.基于文獻的艾滋病中醫證候Logistic回歸分析[J].中華中醫藥雜志,2011,26(11):2513-2516.
[7]薛敏,謝世平,梁潤英,等.艾滋病中醫臨床文獻病因病機信息初步分析[J].上海中醫藥雜志,2008,42(6):1-3.
[8]許前磊,謝世平,郭會軍,等.“艾毒傷元”假說與艾滋病中醫發病機制研究[J].中醫學報,2012,27(9):1080-10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