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琦 (齊齊哈爾大學美術與藝術設計學院 161000)
皴法最早運用在山水畫中,是我國古代山水畫家通過長期的藝術實踐,積累所創造的,用筆墨表現山石、峰巒、樹木和質感的技法。隨著繪畫技法的演變,其種類也在不斷的發展。早期山水畫主要以線條勾勒輪廓,后敷色。為了表現山石樹木的脈絡、紋理、質地、陰陽、凹凸等不同形態,逐漸產生了“皴擦,形成了中國畫獨特的專用名詞“皴法”。
常見的皴法有:如范寬的雨點皴和解索皴、董源的披麻皴、米芾和米友仁父子的米點皴、王蒙的牛毛皴、倪云林的折帶皴、龔賢的豆瓣皴以及最早見于北宋郭熙的《早春圖》的云頭皴等。
山水畫的皴法是一種表現形式,畫家將其心中的意象借助于皴法表現出來,從而形成了畫面獨具特色的藝術形象。因此,深入探索山水畫皴法的內在價值對中國畫的創新發展有著重要的現實意義。
人物畫是中國畫的三大畫科之一。是以描繪和塑造人物形象為主體的繪畫藝術。中國的人物畫出現在山水畫、花鳥畫之前。因描繪側重不同,可以分為:肖像畫、故事畫、風俗畫。中國人物畫強調“以形寫神”“氣韻生動”“形神兼備”,現代人物畫在發揚筆墨傳統的同時,借鑒西方寫實方法,使中國的人物畫面貌一新。
皴擦是以濟線條之不足,塑造體積,畫結構豐富質感的需要,同時也是線條的變化。早在元代《紅衣羅漢圖》在這幅畫面上,羅漢的臉部刻畫精細,已用墨皴染,而衣紋的勾勒則遒勁飄逸;背景大樹枝干挺拔,藤蔓纏繞,坡石堆疊錯落,圓勻穩重,兩者的勾、皴簡練。其目的是為了更好地表現真實具體形象。線條的變化和特點,是最能適應概括形象的復雜結構和特征。在元以前人物畫以勾染為主,皴染的出現豐富了人物畫的技法。
皴法是隨著山水畫的發展,逐漸豐富起來的。皴的功能除表現物體表面的粗皺紋理,進一步體現物體的體積、明暗、質感和距離感。如近處皴成凹凸,中遠漸稀,遠景則可以略而無皴,這就是“遠人無目”“遠水無波”“遠山無皴”。
中國古代人物畫,在唐代已達到很高的水平,經過一千多年的演變,到了明清時期,不進則退反而衰落下去,除了社會政治的原因之外,人物畫自身的傳承方法也值得反思。近代人物畫之所以突破傳統,正在于吸收了西洋素描造型訓練的方法,使人物畫的技法更豐富,畫面變得更加的深入豐富。
如趙奇的現代人物,《生民》畫面使用了皴法,突出了人物的臉、衣服的質感。畫作表現了人物的深沉、樸實、純靜的氣息,豐富了畫面。畫面以勾勒、皴擦、滲染等手法,虛實結合達到實而不板、松而意到的效果。人物技法更為完備。
趙奇代表作品:《人群·蹲著》圖中人物單純,在大量留白的背景只有一個攏袖蹲著的人物,畫家運用單純、簡約筆墨,刻畫出的是作為中華民族靈魂的靜穆精神。在這幅畫中,國畫意味的皴擦筆法更濃。到趙奇,皴法用于人物更完備了,使人物宛如石刻一般厚重,畫面的外形強化了整塊的體量感,突出了人物與大地血脈相連的內在特征,流露出了畫家對農民的敬意和對土地的眷顧之情,也反映了畫家對農民生活沉默的審視。
畢建勛近年來的人物畫創作。可以說是趙奇皴法的發展,他的作品畫風樸厚,造型扎實,筆墨凝重,立意深刻,有博大之氣象。近年來,他不但畫過農民、民工、工人這些普通的勞動者,也畫過知識分子、古今文化名人以及政治領袖等家喻戶曉的人物。《英俊的曼日瑪青年》是他的一幅表現藏族青年的力作,表現出男子的力的渾厚與健美,青春洋溢。人物的背景是用幾何形的結構來描繪的山勢,這樣可以加強作品的力量,作品運用中國傳統水墨皴法,人們從人物的面部和衣著中可以感受有力的幾何構成,這幅作品注重線與墨關系、講究色墨對比,可以說是墨中有色,色中有墨,作品中充滿強烈的結構、體積、人物的性格也得到極好的塑造。
《旗手》李征的人物創作,充滿了民族風情。他的作品,以類似豆瓣皴的用筆,結構的深入細致,可說是趙奇的皴法的延伸。李征也作了大膽的嘗試,并在嘗試中逐漸形成了自己獨特鮮明的藝術風格,精致,深沉,細膩。
《陽光下》梁巖的繪畫作品,這幅作品找到了表現人物精神狀態的切入點,皴擦結合,沉厚有力,集中體現了畫家的審美取向。畫家以意境的營造統攝全局,增強了給予觀者的整體感覺。畫面經常出現的意象,在特殊情境下表現對象常常給予畫家無限的啟示與靈感,傳統語言的繁復華美被他拉回到厚重壯闊的狀態,顯示了畫家心底對表現對象的真誠情感。將現實生活瞬間的美轉化為藝術的永恒美,是需要有細微的觀察和得心應手的表現技巧的。
寫意人物畫的語言方式主要是筆墨,古代寫意人物畫的筆墨可直接參用的不多,但近現代寫意人物畫的筆墨傳統十分豐富。從任伯年、徐悲鴻、蔣兆和等名家到當代一大批人物畫家,都可以尋得有益的經驗。在造型上,近現代寫意人物形態很多,但可歸為二類:一類可稱為寫實形態,強調把握造型與形體結構,適當融入素描因素,不同程度的追求造型與筆墨的統一;另一類可稱為變形形態,強調造型的心理性、表現性,追求變形與筆墨融會,比較起來,后者發揮筆墨的余地比較大。新時期以來,堅持寫實形態的逐漸減少,追求變形形態者逐漸增多,兩者都重視了筆墨的探索,但還沒有形成約定俗成、相對統一的標準。總的來說,最關鍵的問題還是如何處理形象與筆墨的關系,缺乏深度的形象塑,筆墨過分草率和縱意,則是主要的問題所在。
皴法的使用不僅豐富了中國人物畫的畫面,開拓了新的技法,也利于了中國人物畫的深入刻畫,為中國人物畫創新開劈了更廣闊的道路,所以皴法在中國人物畫中的運用顯得更具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