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洲主要國家執政黨政治愿景的比較研究
——兼論中國夢

□ 谷 宇

愿景( Vision)原意是美景，也被稱作遠景或遠見，最早見于西方管理學和組織行為學研究領域。西方學者對組織愿景的研究多見于企業管理領域，一般認為：愿景受到領導者及組織成員的信念和價值觀及組織的宗旨等影響，是一種對組織及個人未來發展預期所要達成的目標的想法或憧憬，它會引導或影響組織及其成員的行動和行為。不同的組織有不同的愿景，政黨作為一種政治組織自然也有其愿景。

一、政黨愿景的相關理論

(一)政黨愿景的含義

政黨的政治愿景(the political vision of party)，簡稱為政黨愿景，是一個政黨依據其政治信仰和政治綱領，在一定歷史時期內，根據世界局勢、本國國情和本黨的黨情設定的治黨理政目標及本黨政治任務形象化的集中表現。具體而言，政黨愿景的內涵有如下四個要點：

1.政黨愿景設定的理論依據是本黨的政治信仰和政治綱領。政黨的政治信仰是政黨的最終政治追求和核心價值觀，而政治綱領則是政黨為實現其政治信仰采取的各種具體政治行動的最高指南。任何政黨的政治愿景歸根結底都是為了實現本黨的最終政治信仰；政黨愿景的設定也必須在政黨政治綱領的規范之內。

2.政黨愿景設定的現實依據是一定歷史時期內世界局勢、本國的國情和本黨的黨情。任何一個政黨保持長期執政的普遍規律之一便是根據客觀條件的不斷變化及時調整治黨理政的各項戰略與政策。而政黨愿景正是在這一過程中產生的。政黨愿景的主要政治功能是價值引領與凝聚力量。即政黨通過不斷調整其政治愿景，進而引導本國民眾按照政黨設定的發展路徑，團結凝聚在政黨周圍，通過不懈努力實現政黨的政治目標。在這個過程中，一個政黨的政治愿景能否與廣大民眾與未來生活的期待和憧憬相契合，是政黨取得民眾支持的決定性因素。

3.政黨愿景與政黨的政治信仰和綱領的最大區別在于：政黨愿景具有形象化的特征。政黨的信仰和綱領往往很抽象，表現為晦澀的各種“主義”。人們對一個政黨的信仰和綱領的理解通常需要通過一定時期的學習和實踐后才能夠明了。而政黨愿景則表現出鮮明的形象化特征。政黨愿景往往通過政黨的旗幟、政治口號等簡單的方式進行表達。如新加坡人民行動黨的白色黨旗和打倒貪污的口號；日本提出的建設“溫暖社會”等。中國共產黨的建設小康社會等。這些愿景就像一幅幅美好的圖畫，具體地為民眾展現出政黨引領國家發展的未來情景。

4.政黨愿景與國家的政治愿景也有所區別。因為政黨愿景是本黨的政治信仰和政治綱領的表現，因此往往具有鮮明的階級性和黨性。而國家的政治愿景與政黨愿景相比更為宏觀和系統，具有更為廣泛的社會性和包容性。其中執政黨的政黨愿景與國家愿景兩者之間具有很大的契合性和一致性，但是兩者也不是完全等同。因為執政黨不能完全等同于國家。“在西方輪流執政的國家，執政黨的政治愿景一般要順應國家政治愿景；而在社會主義國家，作為執政黨的政治愿景既要主要國家政治愿景，又要順應歷史，民意和時代要求；只有執政黨政治愿景的設定具有廣泛的包容性與整合性，才能夠科學有效地引導國家政治愿景的實現，并實現兩者的契合。”*劉紅凜：《政黨政治與政黨規范》，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年版，第43頁。

(二)政黨愿景的特性

總體而言，政黨愿景具有以下五個方面的特性：

1.政黨愿景具有時代性。任何政黨的政黨愿景都是具體時代的產物，任何過時的政黨愿景都會使得公眾喪失對政黨的政治信任和政治信心。所以，政黨愿景必須與時俱進，與時代潮流相適應。如，歐洲的綠色環保主義政黨就是在環保理念風靡全球的過程中建立并發揮重要政治作用的。當前，一些歐洲政黨有因新媒體的作用而登上政治舞臺，最為典型的是海盜黨。他們要求電子資源無償共享的主張得到了許多青年的支持。

2.政黨愿景具有民族性。任何一國的政黨要在本國取得政權，就必須獲得本國民眾的支持，因此政黨的政治愿景中必須對本國的問題進行詮釋，這就使得政黨的政治愿景天然地具有民族性。不同民族的政黨可能擁有相同的政治愿景，但是這些政治愿景是不同國情的產物。如中國共產黨的政治愿景之一是完成祖國統一大業，韓國大國家黨也把完成朝鮮半島統一寫入黨綱；表面上看來中韓兩黨都致力于國家統一，但是兩黨實現這一目的的計劃、手段、戰略等則不盡相同。

3.政黨的愿景具有理想性。政黨政治愿景的理想性不僅體現在政黨對國家社會未來發展藍圖的暢想中，更重要的是在對國家社會現實問題解決的設計方案中往往也帶有理想性的色彩。這主要是由于政黨對現實社會問題認識不夠深入，往往就會提出一些超前的，甚至不切實際的政治主張。這種具有理想色彩的政治主張如果與現實差距過大，則必然造成因最終無法落實而失敗，直接動搖政黨執政的基礎。

4.政黨愿景具有人民性。政黨愿景的人民性是指政黨的政治愿景必須與最廣大民眾的生活渴望相契合。實際上，政黨政治愿景除了體現政黨本身利益外，更為重要的是體現最廣大范圍民眾的利益。在西方選舉制國家，政黨能否執政關鍵看選民的選票，因此政黨必須把選民的訴求當成政治行動的目標；而在社會主義國家，人民群眾的利益也是無產階級政黨執政的指南。任何脫離民眾生活渴望的政黨愿景最終必將遭到民眾唾棄。如，印度人民黨執政期間雖然實現了國家經濟的發展，但是民眾卻為從中獲益，遭到很多普通選民的唾棄，最終在大選中失去了政權。

5.政黨愿景具有層次性。政黨愿景一般都具有層次性的特點，政黨的政治目標分為遠景目標和近景目標，近景目標主要是政黨如何解決當前國家與社會發展中的各種問題和矛盾；而遠景目標主要是政黨對民眾支持政黨執政的未來承諾；近景目標的特點是現實性、迫切性；而遠景目標則具有理想性。

除此之外，政黨愿景從內部而言一般也具有兩個層次。一是治黨的愿景。即本黨的發展目標、歷史使命、政治責任、政治任務是什么？要完成這些目標和任務本黨黨內應當采取何種行動，形成何種制度？二是理政的愿景，執政黨應當如何推動國家與社會發展，完成哪些戰略目標，在國際上如何塑造本民族形象，振興民族發展，如何滿足民眾的物質精神需求，保障本國社會長治久安等。因此政黨的政治愿景必須涵蓋或囊括上述治黨理政兩大層次，并且隨著形勢的發展及時進行調整。

(三)政黨愿景的重要作用

政黨愿景對政黨執政意義重大，作用突出：

1.政治愿景是政黨集聚政治力量的旗幟。執政黨執掌國家政權必須依靠本國各種政治力量的支持，而執政黨的政治愿景便是凝聚國內各種政治力量的鮮明旗幟。執政黨的政治愿景必須具有包容性，并且站在時代的潮頭。執政黨只有通過政治愿景把各種政治力量的愿景整合起來，形成引領全國或全民族前進的旗幟，才能最大程度地凝聚本國政治力量，調動各種執政資源，最終將愿景變成現實。

2.政治愿景是政黨治黨理政的重要手段。執政黨的治黨理政的活動是十分復雜的，執政黨經常需要面對種種突發事件和難題，因此執政黨在政黨理政活動中必須充分調動本國方方面面的資源和力量才能夠在瞬息萬變的國內外執政環境中立于不敗之地。在這種情況下，執政黨的政黨愿景就自然成為政黨推動國家發展的精神動力。執政黨通過向民眾宣傳、鼓動、滲透政治愿景，把民眾的生活愿景與執政黨愿景緊密地結合在一起，通過激勵最廣大的民眾積極地投身執政黨政治愿景的現實化過程中，在為民眾造福的過程中把政黨的政治愿景變成現實；可謂是一種政治雙贏的互利互惠的模式。

綜上所述，政黨愿景尤其是執政黨的政黨愿景是治黨理政的重要活動和重要手段，任何執政黨都必須高度重視本黨政黨愿景的構建和革新，使其成為推動本國發展的強大精神動力。

二、政黨愿景的亞洲實踐

實際上，亞洲主要國家的執政黨都極力打造本黨的政治愿景，為推動本黨治黨理政的活動進行積極地探索。總體來說，亞洲各主要國家執政黨的政治愿景宏觀上主要有以下三個基本特點：

(一)亞洲多國執政黨均把推動國家發展、實現民族進步作為本黨政治愿景的核心內容

為了實現國家發展和民族進步，亞洲的許多發展中國家把發展經濟作為政治愿景的核心內容。如，印度國大黨幾次執政失敗后，痛定思痛，堅持推動經濟持續快速增長，確保民眾從中普遍受益的理念；主張貫徹“更快更具包容性的增長”原則。*該黨宣稱這一原則體現了國大黨民族主義、世俗主義、繁榮經濟和社會公正以及提高各階層人民生活水平的核心價值觀，取得了發展的必要性和加速增長的必要性。實現包容性增長的就必須關注社會弱勢群體和落后地區，促進經濟社會協調發展。國大黨還制定了遠景規劃，涵蓋了主要民生領域。即國大黨《經濟與社會公正十年規劃2011-2020》。該規劃全面覆蓋了管理、金融、就業、醫療、教育、食品、住房、福利、部落發展、婦女權利等十個主要方面。越南共產黨主張：通過提升黨的領導能力和戰斗力，發揮全民族力量，全面推進革新事業，到2020年把越南基本建設成為邁向現代化的工業國家；哈薩克斯坦綱領祖國之光人民民主黨把自身定位為一個幫助政府發展國家、幫助社會監督政府的全民族政黨。黨要把哈薩克斯坦建設成為充滿機遇的繁榮國家。柬埔寨人民黨的唯一事業就是為爭取柬埔寨獨立、和平、自由、民主發展，維護主權和領土完整而不懈斗爭。黨要確保柬埔寨經濟持續發展，實現全社會共享發展成果。老撾人民革命黨堅持以經濟發展為中心，提高政府管理經濟的能力和效率，重點解決貧困問題，發展復合型農業，實施工業化、現代化戰略。

而日韓等發達國家雖然已經實現了國家的富強，但是對于提升本國發展品質，促進民族全面振興十分關注。日本自民將自身定位為時刻追求進步的保守主義政黨。其目的是建設一個有自豪感、充滿活力的日本，建設一個維護世界和平、實現人類共同價值做出貢獻的道德高尚的日本。韓國的大國家宣稱本黨以滌除貪污腐敗與地區感情對立、中央集權與官治經濟、權威主義和物質萬能主義思潮等一切積弊為己任。同時反對集團利己主義、分配至上主義、民粹主義、捍衛憲法尊嚴，以自由民主和市場經濟為基礎，在實現大韓民國的再度騰飛、國民團結和南北統一的偉大征程中奮勇前進。

(二)亞洲多國執政黨的政黨愿景彰顯出不同的政策重點和民族特色

亞洲各國主要政黨大多立足于推動國家發展、民族進步，但是其具體的政策重點卻有所不同，這充分彰顯了各國政黨愿景中的民族特色。

日韓等發達國家的政黨致力于打造健全的社會物質與文化保障體系。如，日本自民黨致力于使國民擁有對國家、社會、家庭的歸屬感，人民自力更生互相幫助；要保護美麗的自然，構筑溫暖的人際關系，建設“溫暖社會”；韓國大國家黨要為實現先進化時代的召喚和國民的渴望而獻身。突出建設勤正者生活殷實的國家；安全舒適的國家；高品位文化大國；教育立國，建設人才大國；形成擁有自福利體系、沒有“死角”的社會，避免貧困的代際轉移。

亞洲的發展中國家則致力于保持經濟發展速度的同時，注重讓民眾分享經濟發展帶來的福利。中國在黨的十八大，特別是十八屆三種全會之后，明確提出了實現“中國夢”的新愿景，并強調通過全面深化改革，繼續釋放經濟發展的活力，并把改革開放帶來的紅利與全體人民共享。印度國大黨則宣稱要繼承圣雄甘地的夢想，建設一個理想的印度，即“最窮的人也能感受到印度是自己的國家，有權決定自己的生活；人民沒有高低種姓之分，所有族群完全和睦相處；婦女享有同男子同樣的權利；印度同世界其他國家和諧共存。”*《印度國大黨第八十三次中央全會經濟決議》(2012年12月)，轉引自于洪君主編：《當代世界政黨文獻(2011)》，黨建讀物出版社2012年版，第343頁。新加坡人民行動黨提倡多民族、多宗教、多元文化的融合，主張宗教間的和諧與容忍和全社會的和諧共榮。同時宣稱要避免單一的經濟增長。哈薩克斯坦祖國之光人民民主黨為建設哈薩克斯坦“優質生活水平”的社會而奮斗。*其中優質生活水平是：不低于歐洲國家平均水平和較高的居民人均收入；高質量的衛生保健服務；國際標準的教育；保障人權；社會穩定、民族和諧、宗教和諧；保障公民財產免遭不法侵害；城鄉平衡發展；支持社會弱勢群體；清潔的生態環境；較高的文化科技水平；發達的服務業。

而亞洲一些貧困國家的政黨，依然希望能夠盡快擺脫貧窮，走上快速發展的道路。如柬埔寨人民黨的主要任務是使國家擺脫貧窮落后的面貌，建設“減少貧困、實現溫飽”的社會。緬甸聯邦鞏固與發展黨把維護領土完整促進緬甸擺脫貧困及維護人民利益作為該黨的訴求，積極開展各項工作。

(三)近年來亞洲各執政黨在政黨愿景的實踐中，致力于通過各種政黨會議平臺來解決地區發展的共同難題，實現了經濟的騰飛

亞洲政黨合作交流的平臺主要有兩個，一是亞洲政黨會議，二是博鰲亞洲論壇。近年來亞洲政黨會議每兩年舉行一次，各國執政黨圍繞普遍面臨的治黨理政的共同難題，相互學習，共同協商，極大地促進了各政黨的交流。在交流中，盡管各黨的政治愿景有所差異，但是通過相互碰撞也促進了各個政黨政治愿景的相互包容，大家均致力于解決亞洲發展中的各種難題。迄今為止，亞洲政黨會議已經連續召開了六次并形成了六個重要宣言。而博鰲亞洲論壇是由25個亞洲國家及澳大利亞共同發起成立的為非官方、非營利性、定期、定址的國際組織；論壇為亞洲各國政黨、政府、企業及專家學者等提供一個共商經濟、社會、環境及其他相關問題的高層對話平臺。

通過這些平臺，亞洲各國在推動經濟與社會發展方面達成了共識，并通過自身的努力取得了顯著成就，在國際和地區事務中的影響力日益上升。特別是近十年來，亞洲經濟總體發展迅速，東亞經濟實現了騰飛，創造了令世人矚目的“東亞奇跡”，并成為世紀最具經濟發展活力的地區之一。

三、中國夢：中國共產黨在全面深化改革新時期的最新政黨愿景

中國共產黨是亞洲著名的大黨老黨之一。中國自改革開放以來，國家日漸富強，民族日漸振興，人民生活安定，中國逐漸成為亞洲舉足輕重的地區性力量，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這些成績的取得與中國共產黨不斷豐富發展完善其政黨愿景密切相關。黨的十八大以后，新一屆黨中央領導集體履職伊始就提出了“中國夢”的重大戰略思想。習近平總書記在第十二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的閉幕式上將中國夢的內涵闡釋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就是要實現國家富強、民族振興、人民幸福。”*習近平：《在第十二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上的講話》，《人民日報》，2013年3月18日第1版。實際上，“中國夢”不僅是一種重大的戰略思想，它也是中國共產黨最新的政黨愿景。

(一)“中國夢”是中國共產黨一以貫之的政治愿景，彰顯了中華民族從中心走向邊緣，從邊緣和平發展的政治愿望

首先，“中國夢”是中華民族近百年來不懈追求的理想和目標，也是中國共產黨一以貫之的政治愿景。它展現了中華民族從中心走向邊緣，從邊緣和平發展的歷史進程。

中國自古以來就是一個泱泱大國，無論是在漢唐還是宋明時期，中國的綜合國力始終居于世界領先地位。可以說在世界民族之林中，中華民族居中而立，成為亞洲諸國競相效仿的夢想國度。然而，鴉片戰爭后，中國在走向現代化的過程中被歐美趕超，中國由中心國家逐漸地被邊緣化，甚至淪為半殖民地國家。為此，為了復興中華民族的昔日榮耀，許多精英都提出了為實現國家富強民族振興的美好政治愿景。如洋務派的洋務強國夢，農民起義軍的天國夢，以孫中山為代表的民族資產階級的共和夢等。很可惜的是，這些夢想最終都化為泡影。

中國共產黨就是在拯救民族危亡的歷史環境下成立并不斷發展壯大的。黨成立之初就把民族解放和國家富強作為黨的歷史使命，寫在自己的綱領中。在毛澤東等老一輩革命家的帶領下，經過長達二十八年的浴血奮戰終于建立了新中國實現了民族解放的夢想。新中國建立后，黨又不斷探索建立社會主義的規律，目的是實現國家的富強和民族的振興。盡管在這一過程中黨經歷了許多曲折的探索，但是國家富強和民族振興的愿景始終沒有動搖。改革開放后，鄧小平同志提出了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新愿景，并將人民富裕作為這一愿景的核心思想，通過三十五年的努力基本實現了國家富強的目標，中華民族作為一個東方大國從世界政治舞臺的邊緣地帶終于走到了舞臺中央。

其次，“中國夢”也從體現了中國和平發展的國家戰略。

從毛澤東提出的人民解放，到鄧小平提出的人民富裕，從江澤民提出的民族復興，到胡錦濤倡導的科學發展，直到習近平提出的人民幸福。不難看出，中國的國家發展戰略遵循著從國家獨立、民族解放到國家富強、民族振興再到人民富裕、幸福的發展邏輯，而其中所有的政治愿景的最終指向都是人民的福祉。這不僅是由中國共產黨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宗旨決定的，這也是時代的要求、人民的愿望和中國共產黨歷史使命共同決定的。

當前，隨著中國的改革開放進入攻堅期，多年來積累的各種內部矛盾給國家社會繼續向前發展帶來了巨大阻力，同時國際社會經濟環境的惡化和政治環境的動蕩也為我國的發展帶來了挑戰。在這種情況下，要實現中國夢就必須主動營造一個相對和平與穩定的外部環境，因此必須堅持走和平發展的道路。2014年3月24日，習近平在荷蘭《新鹿特丹商業報》發表的題為《打開歐洲之門，攜手共創繁榮》的署名文章中表示：“中國有句古話：‘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當前世界需要發展，發展需要和平。中國人民同各國人民一樣，既要爭取和平的國際環境發展自己，又要通過自身的發展維護和促進世界和平。”*習近平：《打開歐洲之門 攜手共創繁榮——在荷蘭<新鹿特丹商業報>的署名文章》，《人民日報》，2014年3月25日第2版。3月29日，他在德國科爾伯基金會的演講中又再次強調：“中國的發展絕不以犧牲別國利益為代價，我們絕不做損人利己、以鄰為壑的事情。我們將從世界和平與發展的大義出發，貢獻處理當代國際關系的中國智慧，貢獻完善全球治理的中國方案，為人類社會應對21世紀的各種挑戰作出自己的貢獻。”*習近平：《在德國科爾伯基金會的演講》，《人民日報》，2014年3月30日第2版。

(二)“中國夢”作為中國共產黨的政黨愿景既與亞洲他國政黨的政治愿景相和合，又彰顯了民族特色

中國共產黨作為亞洲舉足輕重的大黨和老黨，其政黨愿景也為亞洲他國政黨所關注。中國夢作為中國共產黨最新的政治愿景體現了中國共產黨包容式發展的戰略。

首先，在亞洲，無論是發達國家還是發展中國家，無論是資本主義國家還是社會主義國家；無論是一黨執政或一黨獨大的國家還是多黨制國家，亞洲主要國家政黨的政黨愿景大致可以概括為“求發展、謀振興、保民生”這一主題。 而“中國夢”的內涵強調的三個主要方面：“國家富強、民族振興與人民幸福”正與亞洲主要國家政黨的政黨愿景相和合。

其次，就“中國夢”實現的路徑而言，中國共產黨強調要走中國道路、弘揚中國精神、凝聚中國力量、緊緊依靠人民、不斷為人民造福，以自身奮斗為基礎，突出了自力更生的特點。習近平同志指出：“實現中國夢，必須全面深化改革，進一步解放思想、解放和發展社會生產力、解放和增強社會活力。”*習近平：《在中法建交五十周年紀念大會上的講話》，《人民日報》，2014年3月29日第2版。為此，我們要通過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文明等各領域改革，進一步完善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

最后，“中國夢”是富強夢而不是稱霸夢，與亞洲其他政黨的政治愿景并不沖突。習近平指出：“中國夢是追求和平的夢。中國夢是追求幸福的夢。中國夢是奉獻世界的夢。實現中國夢給世界帶來的是機遇不是威脅，是和平不是動蕩，是進步不是倒退。拿破侖說過，中國是一頭沉睡的獅子，當這頭睡獅醒來時，世界都會為之發抖。中國這頭獅子已經醒了，但這是一只和平的、可親的、文明的獅子。”*習近平：《在中法建交五十周年紀念大會上的講話》，《人民日報》，2014年3月29日第2版。實際上早在在2013年亞洲博鰲論壇會議上總書記就建議亞洲政黨之間應堅持“變革創新、維護和平、推進合作、開放包容”*習近平：《共同創造亞洲和世界的美好未來——在博鰲亞洲論壇2013 年年會上的主旨演講》，《人民日報》，2013年4月8日第1版。的原則，共謀發展、共創繁榮。

除此之外，“中國夢”作為中國共產黨的政黨愿景還彰顯了自己的民族特色，其中最大的亮點莫過于強調“人民幸福”。

與亞洲其他各國政黨相比，中國共產黨率先明確地提出了“人民幸福”的理念和口號。追求美好幸福的生活是中國人民數百年來的憧憬和渴望，中國共產黨把人民幸福作為“中國夢”的重要內涵原因有二：

一是，民本思想是中華民族重要的治國理念。早在春秋時期，“民為邦本，本固邦寧”就成為統治者重要的治國理念。民本思想數千年來不斷豐富發展從未間斷，并且早已深入人心。改革開放以來，隨著中國社會的變遷與發展，追求美好、富足、幸福的生活已經成為全國人民的共同愿望。

二是，中國共產黨作為一個無產階級政黨其宗旨是立黨為公，執政為民，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人民是中國共產黨的力量之源，這要求中國共產黨一切工作的出發點和歸屬點都是人民的根本利益。因此，為民謀福也是中國共產黨的重大歷史使命。

在亞洲其他政黨的政黨愿景中，雖也強調保障或提升民眾的生活水平，但其指向多集中于強調某一個方面。如日本自民黨強調提升民眾的情感交流，建設溫暖社會；韓國大國家黨強調民生的保障；越南、老撾、緬甸強調人民生活富裕程度的提升；新加坡強調社會的和睦與人際的容忍等。而中國共產黨提出的人民幸福，既包括物質上的富裕又包含精神上的充實，是一種系統的全方位的人民福祉觀念。

綜上所述，“中國夢”作為中國共產黨最新的政黨政治愿景既體現了中國共產黨崇高理想的指向，又反應了多數民眾的期待。既與亞洲各主要政黨的政治愿景相和合，又表現出“和而不同”的民族特色。同時，中國夢也為亞洲政黨愿景的豐富與發展做出了重大創新與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