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期刊產業競爭環境與對策*

文/宋子慧

科技期刊產業，是選擇性地收集、加工科技工作者撰寫成論文形式的研究成果，并以期刊形式出版發行，從而為廣大科研人員提供信息服務的產業。經過改革開放30多年的發展，國內科技期刊產業規模不斷擴大，產業內競爭力持續提高，但國際競爭力還不強。隨著國內期刊市場的進一步開放，越來越多的國際期刊進入國內市場，期刊產業將面臨前所未有的激烈競爭，如何有效地應對這種挑戰，是擺在廣大科技期刊工作者面前的重要課題。

一、國內外科技期刊產業發展分析

國際科技期刊已經呈現出顯著的產業化形態，壟斷競爭的市場格局基本形成。而國內科技期刊，盡管隨著產業規模不斷擴大，產業內競爭力持續提高，但國際競爭力還比較弱。

1.國外科技期刊產業發展

隨著科技期刊產業規模的不斷擴大，“產業化、集團化發展”越來越成為科技期刊發展的新趨勢，形成了商業出版公司、學會（或協會）出版機構、高校（或科研院所）出版組織等不同形式的期刊出版機構，各機構旗下的期刊數量與質量也有顯著差異。近年來，國際商業出版公司之間的競爭愈演愈烈，出版商之間的并購重組案例頻傳，市場集中度不斷提高。國際科技期刊已經呈現出顯著的產業化形態，壟斷競爭的市場格局基本形成。

2.國內科技期刊產業發展

改革開放以前，我國科技期刊發展緩慢，尚未形成相應的產業。經過改革開放30多年的發展，以及國內科技事業的不斷發展，科技期刊數量顯著增加，科技期刊產業初見端倪。但從總體來看，與世界出版業相比，國內科技期刊的整體競爭力還比較弱，反映在以下幾個方面。

期刊國際影響力有限。我國科技期刊種類約占全球總量的1/4，但有影響力的期刊種類不多：根據國際社會普遍認可的科技期刊質量評價標準——《科學引文索引（擴展版）》（簡稱SCI-E）的最新數據，在SCI-E所收錄的7630種科技期刊中，大陸科技期刊只有158種，再加上臺灣、香港的42種，我國共有約200種科技期刊被收錄，僅占全球被收錄期刊總量的2.62%。[1]

期刊主辦單位力量分散。我國科技期刊大多由高校、科研院所或各類學會主辦，多屬于事業性質。[2]同時，國內科技期刊辦刊力量相對分散，超過75%的主辦單位只有1種科技期刊，難以形成有效應對國際競爭的規模，市場競爭力薄弱。

期刊網絡化出版滯后。國外科技期刊出版機構普遍建立了相應的期刊文獻網絡數據庫，網絡化程度較高。從我國的情況來看，根據中國科協的調查數據，在中國科協和全國性學會主辦的898種科技期刊中，盡管有448種自建網站，或者依托學科信息網（或主辦單位）上網，但其中只有180種期刊提供論文的全文下載或閱讀服務。其他科技期刊大多依托“中國知網”“萬方數據庫”和“維普資訊”實現上網，但這三家網站本身并不出版科技期刊，僅僅為讀者提供文獻檢索功能。這些文獻信息提供商需要從辦刊單位獲取原始文獻信息，并進行必要的信息加工才能實現上網，其中就存在一定的時滯問題，必將影響科技信息的傳播效率。

二、我國科技期刊產業競爭環境分析

根據邁克爾·波特“五力模型”，產業競爭環境包括進入威脅、替代威脅、供應商議價能力、客戶議價能力、現有競爭對手等五方面。國內科技期刊產業競爭環境分析如下。

1.進入威脅

產業競爭中，新對手的加入會圍繞著既有市場和資源展開競爭，競爭的結果是成本的上升和收益的降低，“進入威脅”也就由此產生。其大小取決于兩個方面，即：產業的進入壁壘，以及進入者可能面臨的產業內現有守成者的反擊。根據波特競爭理論，產業進入壁壘源，主要由規模經濟、資本需求、分銷渠道等共同構成。從科技期刊的產業進入壁壘來看，由于國內期刊產業尚未形成規模，規模經濟壁壘和資本需求壁壘難以發揮作用。另外，國內科技期刊目前仍以郵局發行（占發行總量的60%以上）為主要分銷渠道，這種發行渠道由于不具有獨占性，難以形成進入壁壘。實際上，國內科技期刊壁壘源主要由品牌效應、經驗積累、政策扶持構成，但這種壁壘會隨著市場化改革的推進而逐漸降低。可見，國內科技期刊產業進入壁壘有限且不斷降低，面臨著較強的進入威脅。

2.替代威脅

科技期刊的基本功能是傳播科技成果。從理論上講，具有相同或相近功能的產業都可能對科技期刊產業形成替代威脅。目前，我國科技期刊的主要競爭對象源于四個方面：一是以大眾傳媒為工具的產業，包括科技圖書、行業網站等；二是與學術類科技期刊傳播內容和目的類似的各種學術會議；三是按需提供的專業信息服務，如各種服務機構提供的科技查新報告、文獻檢索報告及專題情報調研報告等；四是開放存取機構所提供的信息服務等。上述產業，雖然不可能完全替代科技期刊產業，但確實會在某些方面、在一定程度上形成對科技期刊產業的競爭威脅。

3.供應商議價能力

科技期刊是物質生產與內容生產相結合的資源供應：在提供印刷材料、排版服務、裝訂服務的同時，向市場提供科技論文。科技期刊的主要供應商，包括物質供應商、網絡供應商、內容供應商三大類。如果期刊實體規模較大，排版印刷方面的物質供應商的議價能力就有限，科技期刊專業化程度高、受眾面窄，物質供應商對科技期刊實體的議價能力是不容忽視的。網絡化的普及加重了科技期刊對現代網絡的依賴度。特別是軟件開發成本高昂，使得科技期刊實體不得不接受網絡供應商的要價，網絡供應商具備較強的議價能力。投稿作者是科技期刊主要的內容供應商，通常作者投稿前，會根據所撰寫論文的質量選擇相應的期刊社，影響因子是作者評價科技期刊的重要標準，影響因子越高的期刊社，稿源越豐富，作者議價能力越有限。可見，在科技期刊產業競爭中，物質供應商和網絡供應商的議價能力主要取決于實體規模，而內容供應商的議價能力，則主要取決于實體產品——科技期刊本身的質量。

4.客戶議價能力

科技期刊的客戶，主要是作為中間客戶的發行商、機構訂戶以及作為最終消費者的讀者。讀者訂購、閱讀期刊，其收益是獲取所需要的科技信息，其成本是訂購期刊的經濟支出。相對于收益來說，讀者訂購期刊的經濟支出是有限的。這時，如果不考慮開放獲取，讀者的議價能力相當有限。但是，開放獲取實施以來，機構訂戶更多地取代了期刊實體而成為科技信息的傳播主體，期刊產業可能因機構訂戶議價能力陡增而利潤減少。這時，應對機構訂戶議價能力最有效的辦法是多家專業相同或相近的期刊聯合起來，采取打包銷售方式實現期刊發行。除機構訂戶外，在科技期刊發行商中，郵政系統處于絕對主體地位，郵政系統利用其市場覆蓋率和獨家壟斷性，獲得了在期刊發行中較強的議價能力。實踐表明，期刊產品質量對于各種客戶的議價能力都有重要影響，擁有高質量期刊的實體，其訂戶、讀者、作者、發行商都愿意接受更高的要價。

5.競爭對手的競爭

多頭管理是我國科技期刊普遍存在的問題。因此，科技期刊的真正實體，并不是期刊的主管單位或出版單位，而是以編輯部或雜志社形式存在的零散主體。根據波特的競爭理論，產業內競爭主體越多，參與競爭各方的力量就越接近，競爭的結果就越傾向于微妙的平衡：產業內任何主體，都難以成為影響市場的壟斷者，各主體之間雖然會展開合作，如共同開發廣告市場、聯合抵制學術不端行為等。但競爭不可避免，主要表現為對有限稿源的爭奪，尤其是對優質稿源的競爭，等等。

三、我國科技期刊應對國際競爭的對策

隨著產業發展和國際合作加深，我國科技期刊將直面資金雄厚、管理先進的國際對手。在激烈競爭的環境下，如何有效應對各種挑戰是擺在廣大科技期刊工作者面前亟待解決的重要課題。筆者認為，應從以下三個方面采取積極措施。

1.整合、重組科技期刊既有資源

期刊資源的整合與重組首先要在產業內進行。與國內報業集團、廣電集團受地域發展限制不同，國內科技期刊產業的分布狀況及網絡化出版趨勢，都決定著科技期刊的發展不應受地域限制，這為科技期刊的跨地域資源整合提供了可能。對科技期刊產業競爭環境的分析表明，規模經濟對產業競爭有著重要意義。實踐表明，國外許多出版機構通過并購實現了規模擴張和競爭力提升。同時，國外大型科學出版集團在進入中國市場時，也是優先考慮與規模相對較大的出版機構合作。針對我國科技期刊規模小、競爭力弱，以及期刊國際發行長期分頭出擊、影響甚微的現狀，期刊產業有必要通過市場化手段對既有期刊資源進行整合、重組，以增強科技期刊實體的市場競爭力，提高期刊實體在各種談判中的籌碼，包括對供應商和對客戶的談判。集團化經營更有利于科技期刊實體內部資源的優化配置，這也是規模經營優勢的重要表現。例如，以國際科技期刊出版巨頭斯普林格為例，每位編輯負責3～4本期刊，期刊編輯的高效率，是建立在主編、審稿人等信息資源合理配置的基礎之上的。[3]此外，隨著科技期刊產業的數字化演變，更多的科技期刊實體將核心資產向網絡出版轉移。網絡建設和維護的高成本，對于期刊種類單一的實體而言，成本是高昂的；但對期刊種類繁多的實體而言，規模經濟優勢是相當顯著的。

2.把握產業演變規律，實施差異化戰略

網絡化發行和聯合出版是國內外科技期刊產業演變的共同規律和發展趨勢。例如科學時報社創辦了“科學網”，開通了網絡博客，盡管尚未解決博客盈利模式，但已經在國內科技界產生了積極反響，這是對科技期刊產業演變規律及時把握的積極行動。誠然，在產業演變規律尚不明朗的情況下，創新和領導產業演變有一定風險性，也是值得期刊工作者關注和研究的。同時，期刊社要在把握產業演變規律的基礎上，注重實施差異化戰略。實施差異化戰略，不僅可以培養顧客的忠誠度，還可以使企業獲得高于同行業平均水平的利潤率，因而是一種有效的競爭策略。科技期刊實施差異化戰略，就是要在科技期刊產業內形成獨特性，將有限資源集中起來，主攻某種特定的顧客群、某個細分區段或某個地區市場。當前，在世界科技期刊市場格局基本定型的情況下，積極探索、實施差異化戰略，從交叉學科或新興領域進軍，是保持國內科技期刊競爭優勢的理性選擇。

3.在尋求國際合作的同時，注重發揮本土優勢

國外科技期刊在進入中國市場時，通常的做法是在國內尋找強大的合作伙伴進入核心領域。表明國內科技期刊要融入國際期刊市場，必須積極、主動地尋求國際合作，在合作中學習、借鑒國外成功經驗，才能實現優勢互補和合作共贏。在實踐中，國內多家英文版期刊選擇了與斯普林格等國際知名出版商合作，通過其網絡出版平臺實現了海外發行，就是積極尋求國際合作的典范。同時積極發揮本土優勢也是相當重要的。目前，英語是國際上很多一流期刊的通用語言，國內科技期刊要想在國際競爭中取勝，必須突破語言障礙。國內科技期刊可以充分發揮其在語言、讀者習慣等各個方面的本土優勢，實現對國內市場的有效保護。

[1]中國高等學校自然科學學報研究會對外聯絡委員會，中國科學技術期刊編輯學會國際交流工作委員會，國際檢索系統咨詢部.國際檢索系統月報——第42號[EB/OL].http://www.cujs.com/newversion/Upload/Attach/News/20080630111345.doc，2008-8-28

[2]杜大力.出版發行體制改革過程中科技期刊的現狀、問題及對策[EB/OL].http://www.cessp.org.cn/xhdt/files/ddl.ppt，2008-6-8

[3]石應江.西部大開發形式下組建陜西科技期刊集團的研究[J].編輯學報，2001，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