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 敬
(上海市統計局,上海 200003)
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吹響了全面深化改革的號角,對新形勢下的統計改革創新也提出了新的更高的要求。近年來,我國統計部門圍繞“三個提高”,大力推進統計“四大工程”建設,致力于提高統計數據質量,與此同時,為了更好地反映經濟社會的新發展、新情況和新變化,也圍繞統計指標體系的改革創新開展了大量的研究和實踐。筆者有幸參與了一些統計指標體系的研究、設計、測算與分析工作,通過這些工作,對統計部門如何進一步做好統計指標體系改革創新工作有了更深的認識和體會。
統計部門研究設計統計指標體系,其優勢在于對大量經濟社會統計數據的占有,而其局限則在于與實際工作脫節導致在選擇指標的過程中易于出現偏失。筆者以為,除去指標體系設計理論所要求的基本原則,統計指標體系應具有以下三個鮮明的特點:
一是需求導向明確。弄清楚統計指標體系要反映什么情況和說明什么問題,是研究設計統計指標體系的初衷和先決條件。也就是說,設計一個統計指標體系必須有一個核心主題,所有指標應圍繞這個核心主題來選取。如果一個統計指標不能反映主題所要表達的內容,那么即使再好的指標也不應該被納入統計指標體系。這應該成為研究設計統計指標體系必須堅持的科學方法論。
二是緊密結合形勢。筆者曾經參與過的各種統計指標體系,包括全面小康、科學發展、轉型發展等主題,這些主題的選取都是對中央或上海發展戰略、發展目標和執政思路的呼應。此外,統計指標體系本身也是一個開放的系統,需要在形勢發生變化的情況下,及時做出調整和完善。因此,研究設計統計指標體系,必須始終牢牢把握形勢任務的發展變化,確保統計指標體系的實用性和時效性。
三是指標現實可行。統計指標紛繁復雜、林林總總,如何從大量的統計指標中選出滿足需求導向的指標是研究設計統計指標體系的重要工作環節。然而筆者更加想強調的是,統計指標體系所選取的指標還應具有較為完備的統計方法制度和較為完善的數據采集渠道,簡言之就是指標現實可行,并便于開展縱向和橫向比較,否則統計指標體系的反映功能就只能是鏡中花、水中月。
從研究設計統計指標體系的實際情況出發,筆者以為,應主要處理好三方面關系:
一是要處理好經濟工作和統計指標的關系。筆者以為,經濟工作和統計指標之間是相輔相成、相互作用的關系。一方面,經濟工作的成果要通過統計指標數據來反映。當前發展依然是硬道理,黨的中心工作依然是經濟建設,經濟工作究竟做得好不好,最后歸根到底還是要通過統計指標來反映。另一方面,統計指標又對經濟工作具有導向作用。當前經濟社會發展過程中許多問題的出現,是“單純以經濟增長速度評判政績”(引自十八屆三中全會決定)造成的,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正是GDP這個統計指標的指揮棒,推動了地方政府千方百計發展經濟的熱情和沖動,這也是統計指標決定地方政府行為模式的經典案例。筆者以為,從認識論的角度看,應該是先做好經濟工作,而后有統計指標數據。進一步結合統計指標體系研究設計,應該是先明確我們要做些什么,然后再有針對性的選取指標來反映和評估工作的進展情況,否則就會造成方向的偏失,并犯下本末倒置的錯誤。
二是要處理好專業統計和部門統計的關系。目前,在專業統計工作之外,各政府職能部門根據工作的實際需要,開展了大量的部門統計調查項目,形成了種類和數量繁多的部門統計數據和行政記錄,這些部門統計指標數據和行政記錄對專業統計調查數據形成了有益補充,也有利于政府更好地調控宏觀經濟和提供公共服務。但是,統計部門如何落實統計法賦予的職責和要求,推進、指導和協調好部門統計工作,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結合統計指標體系的研究設計,如何利用好部門統計數據和行政記錄,從而設計出更為科學全面的統計指標體系,更是需要研究的課題。筆者參與研究制訂的《“十二五”時期上海推進科學發展的統計指標體系》中即采用了許多部門統計指標,這些指標多是各相關部門統計的核心指標,通過牽住核心指標這個牛鼻子,一方面可以更好地推進部門統計工作,提供更好的統計服務,另一方面也大大豐富了統計部門能夠掌握的數據資源,為制訂各類統計指標體系提供了堅實的數據保障。
三是要處理好統計指標體系創新和統計指標創新的關系。筆者在實際工作中經常會聽到這樣一個問題,即“有沒有什么新指標”,這個問題的背后折射出對統計工作認識的重大誤區。筆者以為,有什么樣的發展觀和政績觀,就會有什么樣的指標體系,而并不在于指標本身的新舊與否。沒有真正的落實科學發展觀和轉變經濟發展方式,僅僅是試圖通過指標的排列組合派生出新的統計指標,數據上可能好看了,但也無法從根本上解決當前經濟社會發展中存在的諸多矛盾和問題。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決定中提出,“完善發展成果考核評價體系,加大資源消耗、環境損害、生態效益、產能過剩、科技創新、安全生產、新增債務等指標的權重”,筆者的學習體會是要增加相關領域指標的權重,并非是要創造出新的統計指標,是將這些領域中原來就存在的指標納入到考核評價指標體系中,發揮統計指標體系的導向作用,從而推動真正落實科學發展觀,這也應是統計指標體系改革創新的題中之義。
結合形勢發展對政府統計工作的現實需求,特別是呼應十八屆三中全會對統計指標體系改革創新的最新要求,經過梳理,當前政府統計部門在常規宏觀經濟運行監測的基礎上,還可著力構建四方面統計指標體系。
一是評價經濟發展質量效益的統計指標體系。新一屆中央領導集體更加重視并多次強調經濟發展的質量效益,2013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也明確提出要切實提高經濟發展的質量和效益。筆者以為,要評價經濟發展的質量效益,應主要選取能夠反映發展方式水平高低的強度統計指標,如全員勞動生產率、單位能耗產出的GDP、單位土地產出、單位資本產出等指標。這類指標無論在粗放式經濟還是在集約式經濟,無論在計劃經濟還是在市場經濟條件下,皆可用于評價經濟發展的質量效益。將這類指標組合而成的統計指標體系,縱向比較可以反映國家或地區經濟發展質量效益的變化情況,橫向比較則可以反映國家或地區經濟發展質量效益水平的高低。
二是反映創新驅動發展、經濟轉型升級的統計指標體系。轉變經濟發展方式是中央對上海率先發展的明確要求,也是上?!笆濉睍r期的發展主線,建立起一套能夠反映上海創新驅動發展、經濟轉型升級的統計指標體系,統計部門責無旁貸。筆者以為,必須先梳理出經濟社會各領域中轉型的重點工作和突破口,然后再尋找相應的統計指標來反映其進展和成效。比如,上海要加快形成以服務經濟為主的產業結構,可選取“第三產業增加值占生產總值的比重”來反映;上海要成為全國行政效率最高、行政透明度最高、行政收費最少的行政區之一,可選取“行政審批平均辦結天數”來反映。當前,“四個中心”建設和自貿區是引領上海轉型發展的重要載體和突破口,應按照國務院文件的明確要求,根據各部門各領域的主要目標和重點工作選取相對應的統計指標,同時輔以其他領域轉型發展的指標,綜合形成反映創新驅動發展、經濟轉型升級的統計指標體系。
三是評價政府工作績效的統計指標體系。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要形成一套更為符合科學發展觀的地方政府考核指標體系。筆者以為,還應從政府調控宏觀經濟的目標出發,形成一套由核心統計指標組成的指標體系,用以評價政府的實際工作績效。黨的十八大報告提出要加強宏觀調控目標和政策手段機制化建設,而當前宏觀調控的主要目標就是“促進經濟增長、增加就業、穩定物價、保持國際收支平衡”。基于這些目標,可用地區生產總值增長率、失業率、居民消費價格指數、地方政府性債務相當于生產總值的比例或地方政府性債務相當于財政收入的比例等指標來組成評價政府工作績效的統計指標體系。從上海的情況看,雖然處于轉型發展的關鍵時期,但依然保持了7%到8%左右的經濟增速,失業率總體保持平穩,物價維持2%到3%左右溫和上漲態勢,地方政府性債務水平總體可控。從這一組指標看,上海經濟保持著較為健康的發展態勢,也為推進轉型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四是反映上海發展特征和特色的統計指標體系。上海在“十二五”規劃中明確提出到2020年基本建成經濟繁榮、社會和諧、環境優美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國際大都市。周漢民博士曾提出,國際大都市的內涵和標準主要包括八個方面,經濟中心、服務之城、移民之城、創新之城、人居之城、傳媒之城、文明之城和組織之城。筆者以為,世界上的國際大都市中能在這八個方面均處于領先地位的屈指可數,多是在若干個方面能夠達到全球領先水平,并且在領先的具體表現上也各有不同,這些獨特的優勢也成為這些國際大都市的“城市名片”。比如巴黎的國際組織數超過200個;紐約的外匯交易量占全球的16%,衍生金融工具成交量占全球的14%,外國債券發行量占全球的34%;東京擁有51家世界500強企業。因此,上??梢愿鶕陨戆l展的資源稟賦和基礎條件,尋找能夠屹立于世界城市之林的優勢指標,從而宣傳好上海的發展特色和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