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撾問路

天天

畢業前夕，作者用8000元炒股所得，140元的“二手”自行車，60天騎行東南亞四國，3000公里行程，近千幅旅途照片……騎著他的“二手”自行車，從昆明出發，走過老撾、泰國、柬埔寨、越南，終點回到南寧。路途中無數次掉鏈子，每天必修的自行車就此報廢，自己也暴瘦30斤。

——編者

剛出國門的旅程貌似不是那么順利，但只是小問題啦，恐怖的是這開始還只是前半段，天黑之后才是后半段。

剛進老撾的路還比較好走，然后就越走越難，再后來居然幾百米平路又幾百米磚石路，顛得我快散架了。我還可以不在乎，就是怕車子再出問題。好在還有月亮姐姐在，路不算太黑。雖說問路語言不通，但還是不斷地試著問路，問到問不到沒關系，關鍵是給自己個心理安慰，證明自己還在有人煙的地方。

第一次問幾位在路邊烤火的老人，說還有40公里到勐賽。之后我做了個睡覺的姿勢，他們不斷地翻轉著雙手，我以為是沒聽懂。路上遇到些部落人家，都是木頭搭的小屋，沒有旅館。原來之前來回翻手的意思不是沒聽懂，是根本沒有。

第二次問的是一個路邊有燈光的小樓里的男主人，他會一點漢語，我心想不行就這里蹭一晚上吧。我還沒說要住進去，他就不斷地往前指著，說只有10公里，于是我繼續趕路。其實這個時候也好過，因為目標單一，就是向前，不存在走錯路的危險，大不了推一晚上，也不冷。這樣一想，心里就舒服多了。在這種狀態下，人是不渴不餓的。

在這樣的地方，天黑之后除了切磋交流生育大事，還真想不出來能做什么。此時最怕的是身邊過去的摩托車，因為這個交通工具容易讓人聯想起“搶劫”這樣的詞語。

我聽著一輛摩托車離我越來越近，聲音越來越大，終于在一片磚石路上超過了我。

摩托車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我沒怎么看清楚司機，估計他也在想，誰這么二，大晚上在這兒騎單車。那輛摩托在我前方100米左右的地方，突然減速，車頭向右，但因剎車沒剎到位，瞬間掉進了路邊的溝里，只剩下后胎留在外面……

等他爬起來，便成了我第三個問路的對象，我顯然是被逼急了，這是一個年輕小伙子，他說還有5公里。

就這樣，我在大不了累點兒的心態下前進。而正常情況下，天黑之前是可以到勐賽的。路上我還曾考慮要不要在路邊休息的卡車里湊合一晚，因為卡車上的微弱燈光曾給了我莫大的安慰和希望。

旅店的老板娘是蒙古族人，30歲左右，面容消瘦，有幾分姿色，很健談。還好這家店不是悅來客棧。

她說昨天剛過去4個騎摩托車的退休老頭，要去萬象。老干部們真能折騰，生活很豐富。

她還告訴我，她雇傭的幾個老撾人都不怎么干活兒，以前雇了幾個老撾員工，不僅指揮不動，而且賺倆月錢，夠買半袋米了就回家，吃完再出來找工作。這著實讓我對老撾人民的親切感增加了幾分！

老板娘的老公在磨憨，賣電子產品，她說她和老公跑這么遠也是想趁年輕多看看、多闖闖。她說最近生意不是很好，準備把店轉讓出去。她講這些我都覺得很認同，年輕人出來走走看看是很好的。

此后她話鋒一轉，講到自己2007年買了中石油的股票，邊說邊自嘲地笑著。頓時我覺得找到了知己，這個，簡直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買了中石油?。?/p>

進入老撾，最大的感受是物價很高，最重要的事情還是修車。

（摘自《走起，車輪弟：一輛二手單車的東南亞騎行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