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夢蘭《異號類編》綜論

王雙

（唐山師范學院 中文系，河北 唐山 063000）

史夢蘭《異號類編》綜論

王雙

（唐山師范學院 中文系，河北 唐山 063000）

《異號類編》系史夢蘭編纂的一部記錄古人異名別號的類書。這部著作首創(chuàng)以類相從的體例，將美刺勸懲之意涵蘊其中；同時，對每一條目都尋根溯源、注明出處，引用書目數(shù)多達五百余種。這些異常豐富的資料，為后人提供了不少成語典故、民間俗語、風俗習尚的釋義和源流，生動地展現(xiàn)了古人的行為風尚、意趣追求，具有重要的文獻價值。

史夢蘭；《異號類編》；以類相從

《異號類編》，刊于同治四年（1865年）①，系清末樂亭文人史夢蘭編纂的一部記錄古人異名別號的類書。全書共二十卷，收錄了商末至明兩千六百余年間古人異名別號三千余個。史夢蘭博采宏搜，以水滴石穿之功成就的這部著作，首創(chuàng)以類相從的體例，將美刺勸懲之意涵蘊其中。同時，每一條目，都尋根溯源，注明出處，引用書目多達五百余種。這些異常豐富的資料，為我們提供了不少成語典故、民間俗語、風俗習尚的釋義和源流，生動地展現(xiàn)了古人的行為風尚、意趣追求，具有重要的文獻價值。

一、《異號類編》的編纂特點

別號是古人于名、字之外另起的稱號，它的緣起可追溯至周秦之際。梁章鉅《稱謂錄》序曰：“古人稱謂，各有等差，不相假借，其名號蓋定于周公制禮之時。”史夢蘭宗第潥陽史一經(jīng)在《異號類編》序中亦云：“別號之興，大抵始于周秦之際。瑰奇之士不得志于時。放浪形骸，兀傲自喜。假言托喻，用晦其名。”起號之風，至宋愈盛，至明趨濫，“歷代文章節(jié)義功名道德之人，大半入焉”[1]。名號亦成為古人標署自己的重要稱謂之一。

隨著古人取號之風日熾，自宋代始，有人開始編纂關于異名別號的工具書。陳思的《小字錄》集史傳所載人物小字為一編；馬永易《實賓錄》裒輯編綴古人殊名別號六百余條；徐光溥《自號錄》以類相從，標舉當時人物別號三十七目；清代葛萬里《別號錄》分韻編輯，匯集宋、元、明人物別號，共計九卷。這些著作雖有領異標新之功，但內容單一，體例茍簡，卷帙寡薄。而史夢蘭所輯《異號類編》，廣上述著作之未備，“指事類行，有美有刺”[2]，呈現(xiàn)出內容豐富，體例清晰，寓含褒貶等特征。

（一）涵蓋歷史跨度長，所涉人物多，輯錄名號全

《異號類編》共計二十卷，十三萬余字，輯錄商末至明兩千九百四十多位古人名號三千余個。其中有一人一號，

一人多號，兩人并為一號，同門共為一號。如卷一：素臣，謂丘明也；李廣為右北平太守，匈奴號曰漢之飛將軍；召信臣為南陽太守，吏民親愛，號為召父。這種一人一號的情況最為普遍，占總數(shù)的百分之九十以上。一人多號的情形不多，只涉及五十余人。如卷十二，范蠡浮海出齊，變姓名，自稱鴟夷子皮，又自謂陶朱公；錢選，字舜舉，吳興人。景定間鄉(xiāng)貢進士，自號玉潭。又稱霅川翁、清癯老人、習懶翁，有《習懶齋稿》。而二人并號和同門共號特指卷十九耦舉類和卷二十家世類。如王承字安期，仕東陽太守，時稱承為大東陽，承弟為小東陽；林披生九子，皆為刺史，閩中號九牧林氏。這就使史夢蘭編纂的《異號類編》較之同類著作，具有涵蓋歷史跨度長，所涉人物多，輯錄名號全的特點。

（二）體例更清，分類更全，而且有美有刺

《異號類編》二十卷共分稱美、隱諷、嘲謔、嗤鄙、憎畏、誣詆、自表、帝王、宮閨、釋道、盜賊、聯(lián)稱、耦舉、家世十四大類。這種分類體例，較之徐光溥《自號錄》簡單的以處士、居士、先生、道人、老人、翁、叟等人群相分類，葛萬里《別號錄》的“每韻惟第一人標兩字，以下皆但標一字，驟觀殊不了了”[3]。史夢蘭的《異號類編》不僅體例更清，分類更全，而且有美有刺，將懲勸褒貶之意寓含其中。

史夢蘭三子史履晉撰《誥授中議大夫特賞四品卿銜顯考香崖府君行述》中記載：“府君生六月而孤，五歲始能言。偶出門，聞村童相詈語，不知其非禮也。入而加之仆婢，母王太淑人立批其頰。自是終身不肯以暴慢怠忽之容加人。”母親王氏端正謹嚴的教育，使史夢蘭自幼銘刻美丑善惡的分界。遍讀群經(jīng)，將宋明儒者之書奉為師法的人生旨趣，更使他能揚繼文人美刺傳統(tǒng)，將正人心、維風化，表彰桑梓賢達，痛陳地方利弊貫注于個人的生活和創(chuàng)作實踐中。因而，在《異號類編》中，他開創(chuàng)性地設立稱美、隱諷、嘲謔等帶有褒貶意味的類別。其中，稱美類位居全書一至五卷，收錄帝王、驍將、耿臣、廉吏、才子、隱士、圣童、巨孝、書圣、筆圣、畫圣等各階層、各行業(yè)值得彰顯的人物名號730余條。如吏民親愛的南陽太守召信臣，被號之曰召父；將合門避之的病人置于家中，迎醫(yī)治療的岷州刺史公義，合境之內呼之為慈母；擔心母老乘車顛簸，不用牛馬，自在轅中挽車的江革，鄉(xiāng)里稱之曰江巨孝；湖陽公主蒼頭殺人，公主庇護。洛陽令董宣不畏公主權勢，不懼皇帝威嚇，以頭擊楹，流血被面，堅持懲治，終不屈服，帝敕之為強項令；敏于為文，未嘗屬稿，落筆立成的吳時敏，人目之曰立地書櫥；籠袖憑幾，美賦一韻，一吟而已的溫庭筠，場中號之為溫八叉。這些“人呼之而已不得不受之，則無異于自號之也”[2]的溢美稱號，傳達出公眾對他們行為的褒贊和肯定。而史夢蘭將這些名號匯集起來，并冠以“稱美”一類，它們就附生出對社會成員發(fā)揮精神教化作用，引導公眾向美、向善的審美社會意義。

與“稱美”類相對，《異號類編》中還用了6卷的篇幅，以隱諷、嘲謔、嗤鄙、畏憎、誣詆、這些帶有明顯譏諷、貶抑色彩的詞語，分類列出橫征暴斂、為官不作、品行不端、才學凡庸、容貌特殊、性格怪癖等人物名號490余條。如橫掠良家婦女充閫室、為鄭衛(wèi)之聲以奉相國的文龜齡，京師以其行徑為丑，皆呼之為糞中郎；以善聚斂得幸的楊思恭，國人謂之楊剝皮；事無大小，得物后判，或十數(shù)錢，或二十錢的太尉主簿元慶智，府中號為十錢主簿；肥而善睡，又厭賓客，常掛“歇息牌”于門首的天官侍郎趙書問，被人呼之為三覺侍郎；經(jīng)年忘家，挈妓幽會，夜坐洽樂，聲唱《池水清》之時，遭妻棒打，竄于床下的韓伸，被時輩呼為池水清；不知書的厙狄干，署名為干時，逆上畫之，時人為之穿錐；廣殖地產(chǎn)，疇野彌望的李澄，時謂之地癖，等等。這些既形象又含有憎惡、譏刺、嘲謔意味的稱號，藝術地表達了普通民眾的情緒和心聲。

史一經(jīng)在《異號類編》序中說：“其美者，或因愛戴而指頌其名；其刺者，或因怨恫而寓誅于斧鉞。語雖俚質，意足勸懲。使覽之者別有會心，則葺之者未為無益。”這是對史夢蘭《異號類編》有美有刺分類特征最準確的概括和評價。

二、《異號類編》的價值

史夢蘭《異號類編》匯集了三千余個古人名號，而且每一名號下，都追根溯源，注明出處。這些翔實的引證資料，豐富了《異號類編》的內容。同時，它們在生動的記述中，還提供了不少成語典故、風俗習尚等的釋義和源流，具有一定的文學文獻價值。

（一）廣征博引，窮搜博考

史夢蘭“家故富饒，藏書數(shù)萬卷，肆力瀏覽。凡群經(jīng)諸史百家之說，靡不淹通”。“四部之籍，手自丹黃，無晷刻閑。”[4]這樣的家世背景和嗜學不輟，使得史夢蘭成為鴻儒碩學之士，也使他在編纂《異號類編》時，能做到廣征博引，窮搜博考。

據(jù)統(tǒng)計，史夢蘭《異號類編》引用書目五百二十余種，涵蓋經(jīng)史子集幾大部類。其中，經(jīng)部最少，只涉及《左傳》、《論語》兩部，關涉京城大叔、封豕、髭王、四兇、五霸、八愷、八元、三仁、八士九個名號。子部最多，涉及書目250余部。包括《抱樸子》《無能子》等道家著作；《西溪叢語》《盧氏雜說》等雜家類著作；《潛確類書》《山堂肆考》《太平廣記》《錦繡萬花谷》等類書；《獨異志》《搜神記》《龍城錄》《云仙雜記》《北夢瑣言》等小說類著作；《法書要錄》《古今書畫苑》《宣和畫譜》《益州名畫錄》等書畫類著作；《孔氏談苑》《楓窗小牘》《過庭錄》《癸辛雜識》等筆記類著作等等。史部和集部引用書目亦達二百余部，包

含了正史、野史、外史、史論、方志、傳記、總集、別集、詩話、詞話等諸多類別。除經(jīng)史子集四大部類外，還有歐陽玄《貫云石神道碑》、元瓚《茶録》跋、韓愈《河東節(jié)度觀察使滎陽鄭公碑》、解縉《國子祭酒徐公墓志》等單篇作品。這些數(shù)目龐大的典籍的使用，展示了史夢蘭的才學和文獻功底。而其將各類典籍中與人物名號有關的內容匯集在一起，既免去了讀者查詢之勞，客觀上也起到了文獻保存的重要作用。

（二）匯集眾多的成語典故、民間俗語、風俗習尚等的釋義和源流

史夢蘭《異號類編》中這些引證人物名號命名緣由的材料，還為我們提供了不少成語典故、民間俗語、風俗習尚等的釋義和源流，它們增加了《異號類編》的可讀性和趣味性，也是我們研究語言、民俗發(fā)展的難得的資料。

《異號類編》中包含成語典故眾多。如卷二載“齒牙春色”：原指婁師德位貴而性通脫，尤善捧腹大笑。現(xiàn)以此形容人爽朗地大笑；“有腳陽春”：宋璟所至之處，如陽春煦物，后遂用此稱頌官吏的德政；卷三載“水晶燈籠”：劉隨遇事明銳敢行，蜀人以之為號。現(xiàn)比喻對事物了解得非常清楚；“立地書櫥”：原指吳時為文敏捷，落筆立成。現(xiàn)用于比喻人讀書多，學識淵博；“魚頭參政”：魯宗道性情耿直，當時人目為魚頭參政。現(xiàn)比喻為人剛直，辦事不肯通融的人，等等。這些成語典故，語詞形象，寓意雋永，比喻貼切，至今仍具有生命力和使用價值。

日本學者長澤規(guī)矩也在其所編的《明清俗語辭書集成》中說：“本書（異號類編）雖不能稱為俗語集，然其將古來名士別號按內容分類輯錄，文中也多出現(xiàn)俗語，故予以收錄。”[5]指出了《異號類編》在對人物名號的記述中，保留有民間俗語的特點。如卷五載“釘筋”：唐朝有位相士名叫彭克明，他未卜先知，言必有中。而古代稱言必有中為“釘筋”，因此人稱之為“彭釘筋”。卷七載“冬烘”：唐人言冬烘是不了了之語。崇寧末，成都人詹某為諫官，上章?lián)舭矅瞬年`茸，臨時冬烘。安國性隱而口吃，不知冬烘為何語，人遂目為冬烘公。而現(xiàn)在“冬烘”一詞，因“主司（鄭熏）頭腦太冬烘，錯認顏標作魯公”這一典故，有糊涂、愚腐、淺漏之意。卷十載“麻胡”：會稽有鬼號麻胡，好食小兒腦，遂以此恐小兒。而石勒暴戾好殺，國人畏之。市有小兒啼，母則恐之曰“麻胡來”，啼聲遂絕。吾鄉(xiāng)唐秦地區(qū)至今民間仍有此稱謂，或稱為“麻猴”，用于恐哄小兒。這些記載都是我們研究古代民風民俗的重要語料。

（三）以各類文體特征呈現(xiàn)知識性、趣味性和可讀性

《異號類編》中這些解讀人物得號緣由的材料，摘自經(jīng)史子集各類文獻，本身就呈現(xiàn)出史書、傳記、詩文、雜談、小說、筆記等各類文體特征。再加上史夢蘭在間引中以其深厚的文學功底勾連取舍，融會貫通，使其具有了傳奇性、故事性等特點。如能以聲音占卜，兼能嗅衣服以知吉兇、貴賤、德壽的耿聽聲；指點求富的負薪者入閩，于空舍中見鬼物入穴，掘之得金百鎰，并有金鼓覆其上的金鼓金；夢中見一花林如錦繡，摘此花食之。及寤，天下文辭無所不知的馬融，時人號為繡囊；不拘小節(jié)，于沉酣中所撰文章，未嘗錯誤。與不醉者議事，皆不出所見的李白，時人號為醉圣；自頸以下，遍刺白居易詩三十余首，體無完膚的葛清，被呼為白舍人行詩圖等。這些生動有趣的記述，在為我們了解人物名號由來、生平軼事的同時，也使《異號類編》一書呈現(xiàn)出知識性、趣味性、可讀性的文學特征。

三、《異號類編》編纂之不足

史夢蘭《異號類編》雖然在體例設置、文學文獻等方面具有獨到價值，但在編纂時也呈現(xiàn)出分類雜糅、偶涉舛訛等不足。

（一）分類雜糅

《異號類編》在總二十卷中，前十一卷以稱美、隱諷、嘲謔等帶有明顯褒貶色彩的詞語提示類別，以突出史夢蘭“有美有刺”的分類主旨。但十二至十三卷中的自表類，乃六百五十余個人物的自號，而非人呼之而己不得不受之的異號。如王績歸東皋著書，號東皋子；白居易自號醉吟先生，又稱香山居士；鄭熏蒔松于庭，號七松處士；賀知章自號四明狂客等。這些自號標示出人物的生活經(jīng)歷、個性所長、志趣追求，帶有鮮明的“稱美”傾向。而十四至十七卷的帝王、宮閨、釋道、盜賊四卷則劃之以特定人群；十七、十八卷的聯(lián)稱、耦舉標示的是名號的外在形態(tài)；卷二十的家世類乃家族之號。這樣的類別劃分，就出現(xiàn)了美刺與自表、帝王、閨閣、釋道等類相雜糅；閨閣類與自表類相雜糅；連稱、耦舉類與帝王、美刺類相雜揉等問題。如帝王類中載：唐宣宗性明察沉斷，用法無私，從諫如流，重惜官賞，恭謹節(jié)儉，惠愛民物，人謂之小太宗；穆宗少好游獵，不親國事；每夜酣飲，達旦乃寢，國人謂之睡王。這些歸入帝王類的名號，與稱美、嗤鄙諸類無二。而閨閣類中李格非女清照，自號易安居士；張玉娘自號一貞居士；張妙靜號自然道人等，亦可歸入自表類。聯(lián)稱類中高宗號天皇，皇后亦號天后，天下謂之二圣等亦可歸入帝王類。耦舉類中時人呼曇壹為大壹，道壹為小壹，耦舉為大壹小壹等亦可歸入釋道類。因此，史夢蘭《異號類編》在分類上雖指向明確、體例清晰，但相互間的雜糅亦體現(xiàn)出他為突出其一而不得不忽略其二的無奈與不足。

（二）偶涉舛訛

史夢蘭在編纂刊刻《異號類編》時因所據(jù)文獻、編寫刻錄等原因，出現(xiàn)了釋文原缺、資料有誤、錯字、衍字、缺字等缺憾。基于此，整理者在查證相關文獻的基礎上，

做出近八十條校按，對這些問題進行補充、更正和說明。

《異號類編》中只有名號無釋文的有出自《左傳》的京城大叔、封豕、四兇、八愷、八元和出自《論語》的三仁、八士七條。《左傳》、《論語》也是《異號類編》僅有的引自經(jīng)部的兩部。史夢蘭對這兩部經(jīng)書人物的名號，只標書名，不列釋文，或許認為儒家經(jīng)典流播百代，深入人心，不引亦知，抑或出自對儒家經(jīng)典的崇尚與敬畏。

古代書籍在刊刻時出現(xiàn)錯、衍、缺字是不可避免的，但后人在閱讀時，如果不能辨識其錯誤，就會不得其解，或者以訛傳訛，造成對歷史知識、歷史人物的誤識。《異號類編》中這類情況不少，現(xiàn)舉出數(shù)條為例：

卷一“德行楊君”：儀兄慮。按，“慮”原誤作“憲”。習鑿齒《襄陽耆舊記》：慮弟儀；蕭常《續(xù)后漢書》：楊儀兄慮。

卷二“呷醋節(jié)帥”：按，“帥”原誤作“制”。據(jù)《唐國史補》改。

卷三“趙半杯”：楊萬里《詩酒懷趙德莊詩》。按，“詩酒”原來誤作“對酒”，據(jù)《全宋詩·楊萬里集》改。

卷四“滿朝清”：朵而赤，字道明。按，“字”原誤作“子”，據(jù)《新元史》卷一百五十六改。

卷五“儒林先生”：（常爽）講肆經(jīng)典二十余年。按，“二十”原誤作“三十”。據(jù)《北史》卷四十二，《魏書》卷八十四改。

卷六“播郎”：按，“播郎”原誤作“潘郎”。據(jù)《北史》卷二十七改。

卷七“杜園賈誼”：陳和叔為舉子。按，“和叔”，原誤作“書和”。陳繹，字和叔，時號熱熟顏回。

這些史夢蘭在編纂或刊刻時出現(xiàn)的錯誤，雖然瑕不掩瑜，但我們進行文獻整理時，將它們校正過來，既是對歷史的尊重，也是古籍整理需完成的重要工作。

總之，史夢蘭在知天命之年刊刻出版的《異號類編》，不僅為我們呈現(xiàn)了一部記錄古人異名別號的類書，而且他開創(chuàng)的“有美有刺”的分類標準，亦展現(xiàn)出他對社會價值、歷史人物的評價指向，該書所具有的文獻價值也應因此而得到更多人的重視。

[注釋]

① 日本學者長澤規(guī)矩也編《明清俗語辭書集成》收入《異號類編》，長澤在《異號類編》題解中稱：“封底‘同治丁丑刻’似為‘同治乙丑刻’之誤。大阪天滿宮近藤文庫本，封底皆改刻，‘丁丑’改作‘丙寅’”。在長澤所見版本之外，《異號類編》還有一個改正版，首頁標明“同治乙丑刊，止園藏版”。筆者點校《異號類編》所用底本即此版本。同治朝無丁丑年，有乙丑，丙寅，丁卯年。長澤雖未見到史氏所刻改正版，但其推測是正確的。大阪天滿宮近藤文庫本改為“丙寅”，顯然是一種折中的推測。

[1] 葛萬里.別號錄.序[M].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2] 史一經(jīng),撰.異號類編[M].同治四年止園刻本,首頁.

[3] 葛萬里.別號錄.序[M].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4] 徐世昌.大清畿輔先哲傳[M].北京:北京古籍出版社, 1993:843-844.

[5] 長澤規(guī)矩也.明清俗語辭書集成[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452.

（責任編輯、校對：王文才）

A General Review on The Classified Compilation of the Aliases

WANG Shuang
(Department of Chinese, Tangshan Teachers College, Tangshan 063000, China)

The Classified Compilation of the Aliasescompiled by SHI Meng-lan is a classified book which recorded the synonym aliases of the ancients. This book used the initiative stylistic rules and layout of classification, contained the meaning of praise and satire in each alias. The author referred a bibliography up to 500. Meanwhile, he indicated the sources of each entry. The rich data inThe Classified Compilation of the Aliasesprovided a lot of interpretations and origins of some idioms, folk sayings, and local customs. And it still vividly demonstrated the behavior s, habits and spirit pursuit of the ancients. This book is a valuable literature.

SHI Meng-lan;The Classified Compilation of the Aliases;stylistic rules and layout of classification

I206.2

A

1009-9115(2014)01-0017-04

10.3969/j.issn.1009-9115.2014.01.004

河北省哲學社會科學研究基地——城市文化建設與可持續(xù)發(fā)展研究基地課題（JD2012-10）

2013-11-26

王雙（1965-），女，河北撫寧人，碩士，副教授，研究方向為中國古代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