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祎
內容摘要:18世紀輝煌一時的書信體,在經過19世紀的短暫衰落后,20世紀,艾麗絲·沃克大膽地選擇書信體創作《紫顏色》,并取得了成功。本文著重用文體學批評方法從書信體這一角度按照書信體小說的類型特征、情節集中性的弱化、讀者的接受活動這三個大方面來闡述《紫顏色》文本的真實性。
關鍵詞:紫顏色 書信體 真實性
美國當代著名黑人女作家艾麗絲·沃克于1982年發表了其代表作《紫顏色》,第二年《紫顏色》便獲得美國全國圖書獎和普利策獎以及全國書評協會獎;1985年斯蒂文·斯皮爾伯格把小說改編成電影,一舉奪獎,眾多的榮譽使艾麗絲·沃克成為獲此殊榮的第一位黑人女作家。《紫顏色》的成功不僅在于深邃的思想和重大的歷史意義,也在于其高超的藝術技巧和獨特的敘事藝術。然而,自《紫顏色》誕生以來,國內外學者主要從女性主義、后殖民主義以及倫理學的批評視野解讀它,從多個角度——性別、種族、文化、宗教、比較文學等對其進行研究,闡釋其主題——一種希望世界上不同種族不同性別的人類從對峙走向和諧共存從而實現全人類完整生存的理念,卻很少有從書信體角度進行的研究。即使是從這個角度,也是整體分析小說的敘事策略以及小說對書信體的繼承與創新等。本文將著重用文體學批評方法從書信體這一角度按照書信體小說的類型特征、情節集中性的弱化、讀者的接受活動這三大方面來闡述《紫顏色》文本的真實性。一方面,力求揭示書信體小說真實性強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揭示出《紫顏色》產生巨大影響和巨大感召力的原因。
一.真實感的藝術框架——書信體小說的類型特征
書信體小說通常由一個或幾個人物寫的書簡來推進敘述,在出現多個書寫者的書信體小說中,作者可以通過各人的書信對于同一事件進行記錄、描述以表達多種觀點,而無需介入文本敘事。書信體小說具有三個基本特征:一是它采取現實生活中使用的書信形式,具有極強的仿真性;二是小說的敘述者像現實生活中的寫信人一樣并不固定,敘事聚焦呈現為多重化,敘事話語呈現為對話性;三是小說情節依靠書信內容得以推進和展開,相對來說,情節的緊張度和集中性會比較弱。1
1.書信體的仿真性
曾有學者提出,如果不同的小說根據可能存在的世界與真實存在的世界之間的交疊程度進行排列的話,那在這當中,現實世界與虛構世界之間距離最大的當屬神話和史詩,按此安排,距離最小的是則當屬書信體小說。2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呢?由于原始社會生產力水平低,神話和史詩便以幻想為基礎,表現人類對超自然力量的崇拜和對幸福美好生活的向往與追求,具有強烈的浪漫主義色彩;而書信體小說,顧名思義,由上面的定義可知,它是對現實社會的摹仿,是對書信形式的如實仿制,因此,書信體小說在所有的文體中,它所反映的世界與真實存在的世界的距離最小。同時,書信體小說古已有之,是古今中外的人們經常使用的文體,傳播的大眾性與廣泛性,使人們對此不再陌生,親密的人們之間會互通書信以交流感情傾訴心聲。因此,當讀者接觸文本,面對由一封封書信組合成的書信體小說時,心理預設的防線會被打破,讓讀者感覺到自己正在進入他人的私密空間閱讀其內心深處的真實故事,從而贏得讀者的信任與認可。未讀其文,讀者便暗示自己:這是他或她真實的故事。這也是書信體小說在形式上容易贏得讀者信任的外在原因。
2.敘述視角——第一人稱
《紫顏色》采用第一人稱“我”的敘述視角來描寫西麗的心理變化,敘述西麗由麻木到自省到抗爭再到勝利的發展歷程。全書由92封信組成,56封西麗寫給上帝,14封寫給妹妹耐蒂,剩下的22封耐蒂寫給西麗。因為阿爾伯特在其中作梗,西麗與耐蒂之間沒有進行正常的回信交流,可以說,西麗的信全是故事內的單向對話中的隱蔽對話。但是巴赫金在分析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處女作《窮人》時曾說:“書信體本身還不可能先就決定語言類型。書信本身的一個特點,便是總敏銳地感到有交談者、收信人的存在。書信如同對話中的對語,總是對某個人而發的,考慮到了那人可能的種種反應和可能的回答。”西麗寫給上帝和妹妹耐蒂的信,雖然沒有回信,但無論西麗內心的信念還是讀者的臆想,總會隱約感到有一個回信人存在。因此,這些信不是無中生有的,是合情合理的。
小說開篇“我十四歲了。我向來是個好姑娘。也許你能顯顯靈,告訴我我究竟出了什么事。”“我媽媽死了。她呼喊著叫罵著死去了。她沖著我大聲叫嚷。她咒罵我。我肚子大了。我走不快。”“我的肚子突然一陣疼痛,肚子動了起來,一個小娃娃從我那個地方掉出來,啃著手指頭。當時我真嚇了一大跳。”3這種第一人稱的敘述,聚焦簡單集中,由“我”之眼觀察,由“我”之口述說,講述“我”的內心世界和“我”所處的外部世界,從而增強故事的真實性與感染力,加大文章的震撼力與感召力。試想,若文章采用第三人稱全知型敘事方式,效果則會大相徑庭,會拉大故事與讀者之間的距離,讀者會以旁觀者的姿態在一旁靜觀其變,而無法深入人物的內心,其震撼力與感召力也會大大地削減。
同時,書信體小說中故事情節和人物個性通過信件得以表現,寫信人會轉述大量的關于他人的故事以推動情節的發展,而當這些故事借寫信人之口,呈現給收信人和讀者時,作者已經完成了一次人物與人物(此時寫信人作為一個故事人物,而不是敘述者),敘述者與人物以及隱含作者和敘述者、人物、隱含讀者之間的交流。隱含作者巧妙將自己的觀點隱藏在寫信人的敘述和評價之后, 從而避免了第三人稱全知型敘事模式中的作者意見的強行介入和獨白形式,使小說構成復調,人物形象更加豐滿和生動, 更容易被讀者認同,引起讀者的共鳴。同時,雖然情節的發展由寫信人“我”引導,但作品中的其他人物常常跳出間接轉述的限制,直接代替“我”,以第一人稱的方式講述故事,成為第二敘述者。這樣的人稱跳躍和轉移使敘述更加真實,人物的性格特征更加鮮明,避免了長時間單一寫信人敘述給讀者帶來的閱讀疲勞,從而產生了獨特的審美效果。4在《紫顏色》中,西麗的信里并沒有完完全全講述自己的經歷,她也會向上帝或者耐蒂講述莎格、索菲婭和哈波,而在耐蒂寫給西麗的信中,一方面表達自己的思念之情,同時也講述自己的非洲之旅。這樣的敘述避免了閱讀疲勞,給文章注入了新鮮的血液。endprint
3.敘事的即時性
書信體小說通常以描繪人物的內心世界為主,這其實就是如何記錄時間的問題,我們每個人的日常經驗是由思想、情感和感覺的不斷流動組成的,相對來說,只有運用最接近當下時間的記錄才能夠如實地摹寫這種與時間之流同步的意識流程。我們可以把書信體小說的敘事時間概括為即時——倒敘形式,即事件通常在事后得到講述,與此同時,事件給人物帶來的心理影響和情感反應卻以一種即時的方式呈現出來,具有即時記錄的真實效果;從敘事頻率角度來看,書信體小說中的敘事頻率往往呈現為多向、多次的回放型。這種事后敘述、即時記錄和多次/向回放頗似電視節目中的“實況轉播”,當事人對當時的經歷進行回述,有時會從多個角度回放實況,在回述之時也會即席發表當下的感想與評論等等5。這種“實況轉播”式的記錄無疑會增加小說的真實度,同時也使人物的內心表現得更為真切、深入和細膩。6雖然西麗的前期信件中沒有注明時間日期,但是她的每一封信都有不一樣的事件發生,有不一樣的心情,如同日記,隨著一封封信的增加,時間在流逝,而我們對西麗的認識也在增多。這種“實況轉播”式的即時記錄,我們會真切感到西麗的一呼一吸,從而有力增強作品的真實感。
二.情節集中性的弱化
情節弱化是書信體小說的又一類型特征。在以情節為中心的小說中,最常見的情節模式是“開端——發展——高潮——結局”一應俱全,短篇小說尤其講究戛然而止帶來的驚奇感——高潮與結局同時到來,長篇小說則會著意按比例設置幾個或大或小的高潮或懸念,以支撐情節整體的過程。而在以心理刻畫為中心的小說中,雖然有時并不缺少戲劇性的情節突變,但自然場景的展現、人物意識的流動和對某些人物事件的評論等等非戲劇性的情節成為心理小說的主要敘述內容。相對來說,具有心理小說特質的書信體小說并不是缺乏情節,而只是缺乏較為完整的線索,它需要讀者在閱讀全文之后,尋找某個邏輯起點,按照因果關系對小說內容重新進行整理,而無法像閱讀以情節為中心的小說那樣能夠在一條清晰完整的敘述線索的帶領下,去理解事件與人物之間的關系。7
《紫顏色》的故事情節很簡單,文章講述了一位飽受種族和性別歧視的黑人女性由麻木、自省、反抗到勝利的過程。故事的主人公西麗在14歲時,被繼父強奸,生下的兩個孩子都被繼父強行賣給他人。母親的誤解、繼父的蹂躪、自己的無知、以及無法訴說的痛苦使她緘口不言,習慣了逆來順受的壓迫。她像牲畜一樣被繼父賣給了一位鰥夫。接著,西麗由生活的一個陷阱跳入了另外一個坑。丈夫阿爾伯特沒有得到妹妹耐蒂非常氣憤,強行將耐蒂趕出家,讓姐妹倆離別達三十年之久,之后的信件也被阿爾伯特私藏。后來阿爾伯特的兒子哈波娶了索菲婭,她是一位身體強壯、極具反抗精神的黑人女性,她教西麗去抗爭,敢于說不。但真正對西麗產生影響的還是阿爾伯特的情人——莎格。西麗在莎格生病期間對莎格無微不至的照顧讓二人建立了真摯的友誼,莎格教會西麗從認識自己的身體開始,挖掘西麗內心深處的自我意識,后來,西麗選擇跟隨莎格一起去了田納西州孟菲斯,并利用自己的手藝成立了大眾褲子非有限公司。在文章結尾,西麗與阿爾伯特之間建立了友誼,耐蒂一家帶著西麗的兩個孩子也從非洲回來,可謂皆大歡喜。
故事很簡單,以西麗的成長為主線,穿插周圍其他人事的活動。但并非只有跌宕起伏的情節的故事才吸引讀者。《紫顏色》靠的正是直逼心靈深處的震撼力打動讀者,它的真實性、傳染力,讓讀者讀了第一封信就受到震撼,以致無法釋懷,我們納悶:為何西麗在如此小的如花似月的年齡里就要承受這種非人的折磨?于是我們帶著好奇、同情、悲憫甚至憤怒的情緒往下讀。“你最好什么人都不告訴,只告訴上帝。否則,會害了你的媽媽。”8這種無奈、這種無處訴說的痛苦,壓得西麗包括深陷其中的讀者也快喘不過氣了。正是情節集中性的弱化,淡化了小說的虛構性,舒緩了小說發展的節奏和緊張度,讓讀者更多地停留在西麗的悲慘遭遇中。
三.讀者的接受活動
文學接受是文學活動系統中一個不可或缺的環節,這一方面是指文學作品只有通過接受環節才能進入社會,創作因此才有了意義;另一方面則是強調,接受活動以再創造的方式參與了文學生產,直接規定了文學作品審美價值的實現和社會功能的發揮,從而形成了在審美活動層面上的文學接受與文學創作之間的互動關系。9書信體小說帶來的真實感并非僅僅是由其客觀藝術形式決定的,更重要的在于其深邃的思想內涵,作品的真實性能夠透視讀者的經歷和感觸,達到共鳴,滿足讀者的閱讀需要。
《紫顏色》的出版引起了不僅僅是黑人也包括白人內部的轟動,小說反映了黑人內部男性對女性的壓迫,關乎自身;同時,小說也反映了種族歧視,依照某些觀點,滿足了白人對于黑人生活的獵奇心理。這部主要反映種族問題的小說在美國這片其扎根的土壤上,引起轟動,這毋庸置疑,但是,《紫顏色》在中國乃至亞洲也引起了強烈的反響,這不能不說是成功。艾麗絲·沃克在《紫顏色》序中說“《紫顏色》已經譯成中文,并且也有人在讀。”為什么這部反映北美南方黑人男女生活的書會在中國也被熱捧呢?“任何一個關于婦女受統治、關于她們受苦難而又努力掙扎爭取生存的故事,尤其是一個農村婦女或女工(她的生命往往被認為是無足輕重,甚至并不屬于她本人)的失敗或勝利,對中國讀者來說也許是很熟悉的。父權,男性統治,在世界任何地方,不管在哪里出現,看上去都是差不多的。”10《紫顏色》反映的問題具有共性,“追求人類生存的完整性,既是艾麗絲·沃克婦女主義的靈魂,也是貫穿于她的全部文學創作的靈魂。”11《紫顏色》的許多可供挖掘的主題都具有世界意義。
1.種族壓迫和種族歧視
在耐蒂寫給西麗的第14封信中,交代了生父死亡的實情。父親干什么都發財,布和鐵賣得都好,白人認為他搶了他們的生意,于是一天夜里,白人把父親的店燒了,并用私刑處死了父親和他的兩個弟弟。
索菲婭生性倔強,不肯低聲下氣地到市長家做女傭,也不愿恭維市長,結果遭到市長一群人的毒打,被關進監獄,幾乎死于非命,出獄后仍然擺脫不了到市長家做女傭的命運。endprint
在非洲,白人為了謀取暴利強行侵入奧林卡人的村莊,導致家破人亡。
以上情節都說明,美國的南北戰爭雖然在制度上廢除了黑人奴隸制度,但黑人的社會地位并未得到改變,得不到尊重,無法享受應有的權利,這不僅出現在北美,更在非洲,是一個世界性問題。
2.黑人婦女問題
沃克著重描寫的黑人婦女問題尤其表現在她們與黑人男性的矛盾與沖突中。阿爾伯特將西麗視作男性泄欲的工具、家里的勞動力,西麗在這個家中沒有感到一絲做人的尊嚴,西麗也受到這種“女性低人一等”的思想的影響,變得麻木不仁、逆來順受,不懂得反抗;在哈波與索菲婭的婚姻中,哈波竭力想用這種思想控制索菲婭,以致索菲婭帶著孩子離家出走,婚姻破裂;在非洲,遠在異地的奧林卡人同樣認為女性的地位無足輕重,她們不應該接受教育,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庸。可以說,婦女爭取自由平等的斗爭應該是個世界性問題。
3.人的發展成長
在這里,人的發展成長不僅僅包括女性也包括男性。首先就是主人公西麗,由最初的麻木,到自省,到反抗,再到勝利,我們(讀者)目睹見證了西麗的成長足跡;哈波的情人瑪麗·阿格紐斯在莎格的幫助下找到自我,要求人們用她的真正姓名來稱呼她,并靠唱歌謀生。在這里,體現了沃克的一貫主張:婦女只有通過確立自我,擺脫社會與習俗強加在婦女身上的精神枷鎖,維護自身精神世界的完整,并且依靠婦女之間的相互關系與支持才能獲得真正的獨立與自由。12。男性中,阿爾伯特意識到之前的錯誤,開始與西麗建立真摯的友誼。人的發展成長、婦女間的團結以及男人發展成長過程中產生變化的可能性。這些是人類共有的問題。
小說所反映的普遍性的世界性的問題,追求人類生存的完整性,不受地域的閾限,放之四海皆可存,滿足了讀者的閱讀需要,因而被廣大讀者所接受。
《紫顏色》作為一部在思想和藝術上都取得了巨大成功的作品,大膽地選擇書信體這一在18世紀輝煌一時卻在19世紀近乎衰落的文體進行創作,巧妙地運用了書信體最為核心的特征——真實性,采用第一人稱的敘述視角,講究敘述的即時性,弱化情節,并給文章注入具有世界性意義的主題,例如種族問題、婦女解放問題、人的成長問題。無論是從藝術創作還是從思想主題,《紫顏色》無疑是不朽的名著。本文一方面揭示了《紫顏色》采用書信體而造成真實性強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揭示出《紫顏色》產生如此巨大的影響和巨大感召力的原因。同時,作為在18世紀于歐洲輝煌一時的文體——書信體,到了現代,有所衰落,這不得不引起我們的思考,我們希望看到,隨著網絡科技的進步與發展,書信體小說的種種變體也會出現,變化的是形式,不變的是內核。
參考文獻:
[1]艾麗絲·沃克.《紫顏色》[M]陶潔譯. 南京:譯林出版社. 20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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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熊奕、尹立軍.《淺析<紫顏色>中書信體小說形式的作用》[J].湖南醫科大學學報,2005.6. 第7卷第2期
[4]王先霈、孫文憲《文學理論導引》[M].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 2005.6.
[5]王曉英.《走向完整生存的追尋——艾麗絲·沃克婦女主義文學創作研究》[M]. 蘇州:蘇州大學出版社.2008.5.
注 釋:
1 張鶴:《虛構的真跡:書信體小說敘事特征研究》.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6.12.第25頁.
2 轉引自張鶴:《虛構的真跡:書信體小說敘事特征研究》.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6.12.第25頁.
3 艾麗絲·沃克.《紫顏色》陶潔譯.南京:譯林出版社.2008.6.第3頁
4 熊奕、尹立軍.《淺析<紫顏色>中書信體小說形式的作用》.湖南醫科大學學報,2005.6.第7卷第2期
5 張鶴:《虛構的真跡:書信體小說敘事特征研究》.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6.12.第113頁
6 張鶴:《虛構的真跡:書信體小說敘事特征研究》.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6.12.第124頁
7 張鶴:《虛構的真跡:書信體小說敘事特征研究》.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6.12.第36頁
8 艾麗絲·沃克.《紫顏色》陶潔譯.南京:譯林出版社.2008.6.第3頁
9 王先霈、孫文憲《文學理論導引》.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6.第187頁
10 艾麗絲·沃克.《紫顏色》陶潔譯.南京:譯林出版社.2008.6.中文版序
11 王曉英.《走向完整生存的追尋——艾麗絲·沃克婦女主義文學創作研究》.蘇州:蘇州大學出版社.2008.5.第14頁
12 艾麗絲·沃克.《紫顏色》陶潔譯.南京:譯林出版社.2008.6.中文版序
(作者單位:華中師范大學文學院)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