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涌
內容摘要:謳歌親情是文學創作中一個永恒的主題。親情類文學作品的渲染苦難與悲情和表達“子欲養而親不待”的傷心和遺憾已經是作家的慣常模式。從古代韓愈的《祭十二郎文》、李密的《陳情表》到當代路遙的《平凡的世界》、史鐵生的《我的地壇》和閻連科的《我與父輩》莫不如此。
關鍵詞:親情 文學 悲情 遺憾
謳歌親情是文學創作中一個永恒的主題。從古至今,有各種形形色色的優秀的抒寫親情的文學作品,深受讀者的喜愛。但從親情類文學作品的細讀出發,發現一些堪稱優秀的作品在選材視角、情感表達方面陷入了一種模式化的“窠臼”,具體來講,就是在選擇題材上偏重于寫苦難的題材,打悲情牌,在情感表達上側重于失去親情后的遺憾。本文試圖從這兩個方面做一些簡要的分析。
一.苦難與悲情 親情類文學作品最偏愛的視角
“相養以生,相守以死,一在天之涯,一在地之角”“死而有知,其幾何離?其無知,悲不幾時,而不悲者無窮期矣”韓愈在《祭十二郎文》中對與自己多年齒唇相依的侄子的絕世悲痛欲絕。韓愈少孤無怙,惟兄嫂是依;十二郎亦幼而喪父,形單影只。且二人幼年就食江南,零丁孤苦,相依為命。苦難與悲情是《祭十二郎文》最主要的氛圍。
《陳情表》以其“悲惻動人”的情感成為流傳千古的美文,在中國文學史上占有了一席之地。李密從小境遇不佳,命運如何坎坷,“生孩六月,慈父見背。行年四歲,舅奪母志。祖母劉,愍臣孤弱,躬親撫養。臣少多疾病,九歲不行,零丁孤苦,至於成立。”李密與祖母感情甚深,孝心可表。祖母有疾,他痛哭流涕,夜不解衣,侍其左右。膳食、湯藥,必親自口嘗后進獻。用苦難與悲情打動了晉武帝。
路遙曾經說過“生命從苦難開始,只有在苦難中才能誕生靈魂的歌聲”。他的長篇小說《平凡的世界》到處洋溢著濃厚的、在苦難的歲月里支撐人們堅強地生存的凄楚的親情。孫玉厚一家在當時貧窮的環境下,從柴米油鹽、吃飯穿衣等細微瑣碎的生活中體現出來的相互扶持,而又矛盾重重的、艱難的度日情景。尤其是對于為全家操勞一生而渾身是病的奶奶,孫玉厚一家卻擠不出錢給她看病,生活上更沒辦法給老人補充營養。他們能做的不過是少平和蘭香小時候每天都到田野里拔一些露水珠的青草葉為奶奶淋眼睛;讀高中時少平從潤葉姐給他買飯票的錢里擠出一些為奶奶買了止痛藥和眼藥水,在極度困難的歲月里,正是小孫子的一片孝心溫暖了奶奶那為貧困煎熬的干枯了的心。但是,這些對于一個久病在床的老人來說是遠遠不夠的,更何況老人對孫子買的藥片還當作寶貝一樣舍不得吃,每天躺在昏暗的破窯洞里,瞇著模糊的眼睛摸索著,一片,兩片,三片……
閻連科新出版的長篇散文《我與父輩》中,用質樸的文字和純粹的個人經歷將中國農村父輩們的苦難和悲情鐫刻在紙頁上,喚起了讀者們對父輩們的感恩之情。父親留給孩子的餃子、大伯帶回來的幾粒糖豆、四叔送給侄兒的一件襯衣……在那物質貧乏的年代,親情的溫暖是激勵兒女成長的力量源泉。這部長篇不飾雕琢,卻至情至性,讀來令許多讀者落淚,以至萬人簽名聯合推薦為 “2009最感人的大書”。
二.遺憾與感恩 親情類文學作品最常見的情感表達
閻連科說,《我與父輩》寫作過程對他而言不僅痛苦,也是一次深刻懺悔。他幾乎每寫一章都會落淚。他在書中懺悔了自己在父親去世前,沒能花10元錢讓電影放映員上家里來放一場《少林寺》,在父親死后的20多年里,閻連科一直為這件事深深自責。
史鐵生的《我的地壇》中文末寫到:“我放下書,想,這么大一座園子,要在其中找到她的兒子,母親走過了多少焦灼的路。多年來我頭一次意識到,這園中不單是處處都有過我的車轍,有過我的車轍的地萬也都有過母親的腳印。”此時的頓悟與這部分首段的“現在我才想到,當年我總是獨自跑到地壇去,曾經給母親出了一個怎樣的難題。”
親情類文學作品的渲染苦難與悲情和表達“子欲養而親不待”的傷心和遺憾已經是作家的慣常模式,寫作貴在創新,作家應以獨特的視角,個性化的情感。來推動親情類散文的發展與創作。寫出更加吸引人、蘊含了更多理性思考和人文精神的,給人以全新的審美享受的作品,以此豐富親情類散文的創作。
(作者單位:四川廣元川北幼兒師范高等專科學校)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