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生素，不用補

游識猷

三個多月前，一個美國歌手在網上貼了張照片，照片中的她舉著三個上面貼著“早餐”“午餐”等字樣的透明塑料袋，每個袋子都大到足以完全遮住她的臉，里面裝著各色藥片。她寫道：這些補劑和維生素是我的一切。

即使是在過半人口吃過維生素補劑的美國，這張照片仍然激起了一場反思。這場全民對維生素補劑的狂熱迷戀或許可以追溯到一個身上光環耀眼的人——鮑林。這位活了93歲的諾貝爾獎得主晚年一直服用遠超過推薦劑量的維生素C，聲稱這樣可以預防上至癌癥下至感冒的多種疾病。如今的研究認為，服用維生素C并不能預防感冒，這或許解釋了為何身體力行吃維C的鮑林有時還是表現出一些感冒癥狀，盡管他堅稱那是過敏。

如今，反補劑陣營同樣擁有了一個強有力的諾貝爾獎得主。雙螺旋發現者之一、今年85歲的沃森就在《新科學家》上撰文稱，很多研究顯示，一些人服用大劑量的抗氧化補劑后，反而升高了癌癥和糖尿病的發病風險。而公認的一些抗癌蔬果如花椰菜，其抗癌作用說不定是來源于促進氧化而非抗氧化。

蔬果的抗癌機制大可交給學界繼續研究。不過人人都需要認識到的一點是，物無美惡，過則為災。能促進體內生化反應因而不可或缺的維生素，過量時造成的健康危害也不可小覷。脂溶性維生素A、D、E、K易在體內蓄積，因此要留意急性中毒風險。持續過量服用維生素，還有增加慢性疾病發病的可能。90年代的兩項大型研究顯示，額外服用維生素A、胡蘿卜素以及維生素E反而增加了煙民死于肺癌或心血管疾病的風險。

但維生素補劑的支持方可不打算束手待斃。

2012年，一個追蹤了1.5萬人10年的研究得出結論，比起服用安慰劑的對照組，每天服用一粒綜合維生素的人罹患癌癥的風險下降了8%。和之前那些“壞消息研究”相比，這項研究有兩個不同之處：一是服用的不是高劑量的單一維生素，而是“什么都有，但什么都不太多”的綜合維生素，二是追蹤的人群不是高風險人群如煙民，而是生活習慣相對健康的男醫生。換言之，低劑量的維生素補劑對生活習慣較好的人群可能有正面效果。

這項研究的結果有無偏倚，還有待時間和實驗來驗證。作為官方文件的《2010年美國居民膳食指南》，對綜合維生素的態度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對。目前對維生素補劑的推薦主要是針對特殊人群，如新生兒可以考慮補充維生素D；備孕者和孕婦可以考慮補充促進鐵吸收的維生素C以及葉酸；50歲以上的人群應考慮維生素B12；特殊飲食者如素者食或有特殊疾病者，最好去正規醫院的營養門診評估健康和食譜后遵醫囑。

對健康成年人而言，如果有心也有力關注健康，別忘了服用補劑并非沒有風險。再好的補劑，也補不上不良膳食結構帶來的傷害。不妨回想一下，過去的一周自己是否吃遍了蔬果谷奶，外加多種來源的蛋白質這五大類食品？每日是否吃夠一斤蔬菜？應該限量的油鹽糖酒又吃了多少？

對健康的成年人來說，學習健康的飲食搭配是最好的選擇，想讓健康再上層樓，首選規律運動。如果非要服用維生素補劑，那么每日一顆綜合維生素，或者按說明服用每瓶幾塊錢的國藥準字的維生素C或B族維生素，足矣。

如果有些癥狀讓你實在懷疑自己需要補充某些維生素，不妨看看營養門診，評價一下你的身體狀況和膳食結構，聽從醫生指導。

責任編輯/劉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