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播特寫中的甜品

【摘 要】由英國廣播公司BBC兩位年輕人創作的廣播特寫《蒂姆·基和果戈理的外套》獲得2013年度麥魯利奇國際廣播節大獎（以下簡稱麥魯利奇獎）、2013年歐廣聯的新人獎和2013年意大利獎。麥魯利奇獎的評委稱這個作品是“廣播特寫中的甜品”。作者蒂姆·基進入果戈理的世界，用果戈理荒誕不經的風格來進行自己的探索。本文從結構、語言等多方面，賞析作者如何運用廣播手法再現古典文學作品從而贏得現今聽眾的青睞。

【關鍵詞】麥魯利奇獎 甜品 荒誕 喜劇 四度空間 古典再現

【中圖分類號】G229 【文獻標識碼】A

從1996年開始舉辦的麥魯利奇獎（Prix Marulic）由克羅地亞電臺主辦、歐洲廣播聯盟協辦，至2013年已是第17屆。這個獎項自設立以來有三點始終未變：時間、地點與主題。每年5月，在克羅地亞赫瓦爾島上的達爾馬提亞鎮舉行為期一周的評獎與頒獎，主題就是“古典再現”——探討如何以創新和多元的手法為聽眾展現各國的古典文學和文化遺產，尋找過去與現代的對話方式。

在此，我們有必要仔細研讀“古典”和“再現”的定義——“古典”可以是各種形式的古典文學作品，包括詩歌、散文、史詩、劇本及小說等。還可以是所謂邊緣的古典作品，如體現過去時代生活風貌和精神的文獻、墓志銘、信件、口頭文學、傳說、童話、傳記、自傳、歌曲及民俗等。總之，這里的“古典”既指古典文學作品，也包括有文字記載的文化遺產。古典的時間段是指1894年廣播誕生年之前。而“再現”是指借助古典作品的魅力、吸引力和影響力為現代廣播服務，探討適合廣播的新的藝術形式，激勵探尋純粹的廣播表達方式。

由此我們理解，麥魯利奇獎的目的是為了鼓勵用廣播手段創造性地表現文化傳承。“古典”只是參賽廣播節目的原型、起點，廣播采用它，轉換它，再發展，再創作，最終以真正的廣播作品呈現給聽眾，用廣播的形式展示古典的特點、魅力、價值，以及在當今的意義。所以，麥魯利奇獎特別鼓勵廣播人采用多種多樣的方法、形式和風格，為聽眾呈現地道的廣播藝術作品。那么，《蒂姆·基和果戈理的外套》是如何再現古典的呢？

用果戈理的風格來制作詮釋果戈理的短篇經典

精選果戈理短篇小說《外套》里的經典片斷，請名家在節目中朗讀，并請果戈理作品的研究者、翻譯者、英國和俄羅斯的專家學者來分析、解析，這些都是廣播人通常的“古典再現”方式。奇特的是，除了采用這些方法，《蒂姆·基和果戈理的外套》的作者還把自己置身節目中，設計出與《外套》一樣的人物和情景，以及細節和心理活動，使一部外國古典小說的再現變得生動有趣。而這種方式就是果戈理本人創作小說的風格：把自己融入故事，成為其中的一個角色。

作者在特寫的開場就把自己置身于節目中，并為自己設計了一個妻子，讓妻子一開始就自然地參與他對果戈理《外套》的“探險之旅”，讓“妻子”自然地關注他的外套。而他也從毫不在意自己的外套，到不停地詢問采訪對象對自己外套的看法，再到關注采訪對象的外套、自己最終去定制外套，并和果戈理的《外套》的主人公一樣穿上新外套出去“顯擺”。這一系列設計不僅巧妙地讓果戈理《外套》中的細節復活，更重要的是，讓《外套》中的觀念再現：外套不只是穿在外面的一件衣服，而是人的身份象征。不同的外套，讓同一個人給人留下不同的印象，并導致不同的結果。

其次，作者整個特寫采用了果戈理荒誕的風格、夸張的手法，并呈現出一種后現代的特色。比如，作者巧妙地借用了果戈理的另一部著名短篇小說《狂人日記》的敘事方法，用日記體來展現自己為制作特寫而在果戈理世界里探險的過程。當“10月3日”“10月9日”這樣的記錄展開的時候，聽眾會以為是真實的日子。可當“2000年4月43”出現時，聽眾就會有所疑惑。而當“30月86日，日夜交替”，以及“馬德里，2月30日”“日期，2月初的34號 349”這樣的日子一再出現時，熟悉果戈理作品的聽眾就會會心一笑。而即便不了解的聽眾也會從這樣的日子表述中聽出作者的幽默，體會到這個詮釋古典文學作品的廣播節目鮮明的后現代色彩。這種荒誕、夸張的風格，增加了節目的吸引力。

挖掘并彰顯原作的喜劇色彩

當年在大學里讀果戈理的《外套》，更多的是體會其中的悲慘。在阿卡基·阿卡基耶維奇這個充滿滑稽色彩的小人物種種令人發笑的細節后面，是讓人心酸的悲哀，讓人忍不住笑中含淚。《蒂姆·基和果戈理的外套》這個特寫讓你領略到原著的這一特點，但更多是讓聽眾感受到作品的喜劇特質。

首先是作者自身的語言。作者自始至終采用一種夸張的喜劇語言來獨白、提問。比如，在介紹果戈理作品譯者、俄羅斯學者唐納德·雷菲爾德時，作者說“他的胡須又白又軟，讓人真想把它剪掉，做成一副連指手套。”

其次，作者邀請英國現實生活中的喜劇之父到節目中來現身說法，解讀果戈理《外套》的喜劇特色，并請廣為聽眾熟悉的喜劇演員來朗讀果戈理的《外套》片斷，彰顯果戈理的《外套》中的喜劇因素以及對后人的影響。

第三，也是最為成功的一點，作者尋找到一個富有喜劇色彩的采訪對象：約翰·莫特生，一位以他那有特點的聲音和愛穿羊皮外套而著名的英國足球評論員，并用兩人之間關于外套的交談貫穿整個節目，用兩人關于果戈理短篇小說《外套》的聊天來結束整個特寫，使作品充滿喜劇色彩。

用現代手法架構今天與過去的對話

第一，作者以現代的眼光選擇經典的片斷，挖掘原著的內涵。作者沒有把原著全盤搬到節目中，而是選擇容易被現代人理解的細節，并淡化原作的悲劇色彩，運用各種廣播手段，把這個177年前的俄羅斯文學作品《外套》包裝得像甜品一樣吸引人。朗讀者充滿質感的聲音，準確地表達了作品的內容；而伴隨著朗讀出現的音樂、音響，則成功地把聽眾帶到170多年前的俄羅斯社會，再現了文學經典自身的魅力。

第二，作者從人性的層面而不是從階級的層面分析小說中的人物。比如，學者把果戈理的《外套》解讀為：“這是一個有關愛的故事！我們被告知：他處于一種狂喜的狀態；他夢寐以求；好幾個月他都過得小心翼翼，以便能得到它——把它娶回來。然而，在大婚之夜……它被搶走了。”這樣的解讀獨特、新鮮、感性、形象，一下子拉近了文學經典與普通聽眾的距離。還有專家對《外套》主人公阿卡基·阿卡基耶維奇死后變成幽靈到處搶奪別人外套的解釋：“我們注意到，他的語氣很堅定；他說出了想——實際上，最終，他和世界對接上了。在死后，他更像是一個完整的人了！”這樣的分析解讀，使聽眾理解了為什么節目的一開始作者會引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話——“我們所有的人都是從果戈理的《外套》中孕育出來的”。盡管時間流逝，盡管國度不同，但是作為人類，總有一些共同的特質是不變的、相通的。果戈理的《外套》，蒂姆·基的外套，以及英國足球評論員的羊皮外套，俄羅斯學者還未取回的外套，像一面面鏡子，折射出人們的內心，成為我、你、他，成為每個社會人的一部分，而且是足以影響你自身感受和他人評價的部分，甚至是你的社會標志。

第三，藝術的真實與生活的真實相交織，為聽眾構筑了一個多元的、不確定的、充滿想象力的四度空間。廣播特寫一般都在用真實的音響表達真實的世界，讓聽眾聽起來、感受到也是真實的，仿佛如臨其境。但《蒂姆·基和果戈理的外套》這篇特寫遠不止于此，它的獨特在于呈現了四度空間：

1.作者認為是真實的，聽眾也認為是真實的；

2.作者認為是不真實的，聽眾也認為是不真實的；

3.其實是不真實的，但我們和聽眾卻認為是真實的；

4.其實是真實的，但我們和聽眾卻認為未必是真實的。

整個特寫在這四個維度構成的空間里自由地進出，把今天的現實生活與170多年前的社會環境、把當今人們的所思所想與170多年前的人的心態，把藝術的真實與生活中的真實、理所應當的真實和理所應當的不真實，通過一件“外套”交織、交融在一起，讓聽眾沉浸其中，感受經典的魅力，得到精神的享受，并觸動內心，在笑過樂過之后，不由自主地回味、思索。的確，這是一個非常獨特的廣播特寫，是麥魯利奇獎所期待的廣播藝術作品。

（作者系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廣播學會秘書長）

附：廣播特寫

《蒂姆·基和果戈理的外套》（片段）

獲2013年麥魯利奇國際廣播節大獎、2013年意大利獎

英國廣播公司（BBC）制作

【開收音機，俄語播報

蒂姆：這里播放的是我最喜歡的一部小說。

【停頓，調開關

（設計的生活場景）

妻子：放點音樂聽，好嗎？

蒂姆：在家時，我就是這么打發時間的——專心聽果戈理的小說……

妻子：蒂姆，放點音樂好嗎？

蒂姆：我老婆一點都不愛聽。

【俄語的聲音漸弱，音樂起：鮑羅廷《波洛維茨人之舞》

蒂姆（旁白）：10月3日。我叫蒂姆·基，紀實節目制作人。廣播4臺有位大人物發話說我可以做一個紀實節目，我就問能否做一個有關《外套》的，這里說的不是我的外套，是尼古拉·果戈理的《外套》，是一部短篇小說，15年前我就讀過。

陀思妥耶夫斯基曾坦言道：“我們所有的人都是從果戈理的《外套》中孕育出來的。”哎……我算是陷進去了！

女聲（俄羅斯口音）：這部小說其實是170多年前，也就是1842年出版的，從那以后，批評家和讀者們就對小說所含的寓意、或是否真有寓意……爭論不休。

蒂姆：啊！這是瑪利亞·魯濱思的聲音，帶有俄語口音，聽上去透著權威性。今天下午，她將帶領我們在這部小說里神游，所以癡迷于果戈理作品的可不止我一個人哦……

（設計的生活場景）（蒂姆披上外套）

蒂姆：親愛的，我要去開啟一段艱難的旅程了。

妻子：你就這么穿著出門嗎？

蒂姆：是。怎么啦？我一直就穿它呀！

妻子：我知道。

（蒂姆走出公寓）

【音樂：愛德華·基爾《我很高興》

男聲朗讀：在……的廳里，我最好不要提是哪個廳。最煩躁的莫過于那些在政府部門、兵團和審判庭，簡言之，就是在公共服務部門每一個機構工作的人……他的名字叫阿卡基·阿卡基耶維奇……

教授：這是無名圣人中的一個名字，聽上去很無聊。（笑聲）字面的意思就是“不那么糟糕”……

蒂姆（旁白）：這位是唐納德·雷菲爾德，俄羅斯學者，果戈理作品的譯者。他的胡須又白又軟，真想把它剪掉，做成一副連指手套。

男聲朗讀：阿卡基·阿卡基耶維奇出生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3月23日的晚上。他已過世的母親，曾是一位政府官員的妻子，是個賢惠的女性，做好了一切為孩子入教施洗的必要準備……

【音樂：哈恰圖良《馬刀舞》

（真實場景）

蒂姆：真奇怪，這件外套。是什么面料做的？

約翰·莫特生（英國知名足球評論員，以他那有特點的聲音和愛穿羊皮外套著名）：嗯，我所能告訴你的是，羊皮外套是定制的。對面料我不太清楚——那是做外套的裁縫選的。

瑪利亞：“外套”是一件衣服，穿在最外面的一件衣服。我們常常會把它脫掉。這成了阿卡基·阿卡基耶維奇身份的一部分，他的身份——附著在外套上，最終，導致了他的悲劇。

【音樂

男聲朗讀：阿卡基·阿卡基耶維奇有一個特別的情況，走在街上時，只要臨近窗戶，各種各樣的垃圾就會拋將出來，他的帽子上常常因此會有瓜皮或此類的垃圾……

瑪利亞：阿卡基·阿卡基耶維奇是個奇怪的人……對生活，他似乎毫無興趣，對身邊發生的事一點兒也不關注，蒼蠅飄在他喝的白菜湯上，他也無所謂……實際上，他獨身一人，沒有朋友、沒什么壞毛病。他只想謄寫文件……

【風聲

男聲朗讀：對于年薪只有400盧布的人來說，在圣·彼得堡有一個勁敵，那就是北部的嚴寒。雖然有人說，這對健康有利…… 你應該知道的是阿卡基·阿卡基耶維奇的外套常常遭到同事們的取笑，他們甚至認為這件衣服都不配用外套這個名字，只能叫大褂……

蒂姆：是一種神秘的東西——還有一些實用價值，外套？

唐納德：對于俄羅斯的嚴冬來說，這是一個關乎生死的問題。

蒂姆：我很高興我有一件外套。

唐納德：是的……嗯，看起來好像沒有阿卡基·阿卡基耶維奇的外套那么值錢，如果就是這件的話……

【笑聲

蒂姆：我能問問你……買一件外套應該花多少錢？

約翰：買料子、裁縫的功夫、上門量尺寸，你都得花錢吧。我做的三四件外套中這些都算在內，后來做的那件外套花了我2000英鎊。

【音樂：拉赫瑪尼諾夫《練習曲》

朗讀（朗讀者：阿里克謝·薩勒）：阿卡基·阿卡基耶維奇想了又想，最終決定至少要在一年里削減每天的開支，連晚上喝茶都省了，外出……

蒂姆：尼古拉·果戈理被稱作另一種喜劇的“祖師爺”……在這里，我看到了另一種喜劇之父：阿里克謝·薩勒。他十分推崇果戈理。朗讀（阿里克謝·薩勒）：……把自己的衣服拿到洗衣房也免去了……

阿里克謝：從某種程度上，我和果戈理有一種密切的聯系，是他讓我多多少少地和喜劇產生了聯系……在我大約14歲的時候，學校決定排練“政府巡視員”這出戲。我選上扮演一個“猶太商人”。

蒂姆：是不是對果戈理來說很重要，那種“俄羅斯”味兒？

阿里克謝：我的父母也對俄羅斯之痛這種想法感興趣——俄羅斯的情調——“俄羅斯的精神”。如果要寫小說的話，我們是原創的，現在是單口喜劇。所有你鎖定的角色種類，在果戈理那里都能看到。年輕男子的聲音：本能地要顛覆你想去做的事情其實在現代喜劇中很稀松平常。

蒂姆（旁白）：這個伙計是約翰尼·斯威特。他是一個喜劇演員，喜歡看果戈理的書。真是巧合。

約翰尼·斯威特：他整個的敘事方式不容被打斷。我喜歡他介紹那位裁縫出場的方式。他說，（朗讀）“至于這個裁縫，沒有必要說得太多——但是，小說中要把每一個人物的性格介紹清楚，這是慣例，想不這么做都不行。好吧，這就是裁縫皮托維奇！”

【音樂：拉赫馬尼洛夫《第二鋼琴協奏曲》

（真實場景）

約翰：當我穿這件外套的時候，有好幾個人用他們的手機拍照，他們要識別的是這件外套，而不是我這個人……

蒂姆：我想應該對半開吧。

約翰：你是這么想的？

蒂姆：我能問問你，我這件夾克，你看怎么樣？

約翰：嗯，我對皮夾克沒有什么研究……我覺得像青少年穿的……穿著去聽搖滾音樂會諸如此類的吧，皮夾克就給我這樣的印象！你的夾克看上去穿的時間不短了，肯定是你最喜歡的衣服之一吧？看上去有點兒顯舊了……

蒂姆：這件衣服挨得批最多……我媽媽……還有不少研究果戈理的專家……

約翰：（停頓）好吧……我也沒法開導你……那是你的夾克。

【大街環境音響

蒂姆：我要去訪問一位裁縫。一位名叫克里夫·賽天的男子，他可是一位裁縫大師。此時，我開始有點在意別人的評價，對我的外套心里有點兒……

【音樂：果戈理·鮑德羅《邊境發生的事》

蒂姆（旁白）：2000年4月43。我覺得自己抓不住重點了。我知道特寫節目的聽眾很有可能這么說，“你在說什么呢，你好像對手頭的工作很專注”。不過，我能感覺到。一個人連他自己的外套都被別人指責、時不時遭到別人譏笑，他怎么還會去做有關《外套》的紀實特寫節目呢？！

（真實場景）

蒂姆：你是克里夫嗎？

克里夫·賽天：我就是！

蒂姆：我想，我提前約好了要見你……

克里夫：確實是……

瑪利亞：于是阿卡基·阿卡基耶維奇決定去裁縫皮托維奇那里，請他幫忙把外套縫補一下……

（真實場景）

蒂姆：這樣一件外套，如果花上20英鎊，能做些什么？

克里夫：照實說……

蒂姆：噢，天哪……

克里夫：……不太多。我的意思是，我們是私人定制……

男聲朗讀：這件事的進展超出了他的預期。他的心，通常都很平靜，開始快速跳起來……

（真實場景）

蒂姆：啊，哇塞……太漂亮了！

克里夫：這是我幫客戶做的一件開士米人字形圖案外套，經典雙排扣。

蒂姆：噢，我的老天……我們來看看里子：很漂亮的淡藍色。好柔軟啊！

克里夫：是純開士米的。

蒂姆：我，我想你幫我量量尺寸吧。

唐納德：這是一個有關愛的故事！我們被告知：他處于一種狂喜的狀態。他所夢寐以求的，好幾個月他都過得小心翼翼，以便能得到它——把它娶回來，就是這種感覺。

【音樂：莫索爾斯基《荒山之夜》漸出

蒂姆：跟我說說這件的價錢……就是我摸的這件？

克里夫：那件外套的價格是3500英鎊……

【音樂：莫索爾斯基《荒山之夜》揚起

蒂姆：好吧……我要了。

克里夫：我知道你會要它的！

【音樂：莫索爾斯基《荒山之夜》

男聲朗讀：“這件外套歸我了！”其中的一個賊大聲吼叫著——抓住了他的衣領……

【音樂： 鮑羅廷《夜曲》

男聲朗讀：第二天，他患上了嚴重的感冒。圣·彼得堡的天氣慷慨相助，病情發展之快超出預料：醫生到達時發現自己已無能為力……

瑪利亞：故事結局是說，在阿卡基·阿卡基耶維奇死后不久，圣·彼得堡出現了一個幽靈，它對走在街上的人發起攻擊——搶奪人們的外套。警方警覺起來，發出拘留這個幽靈的命令：死活都要拘捕……長官被阿卡基·阿卡基耶維奇的幽靈攔住——幽靈說：

【風聲

男聲朗讀：“我終于找到你了，我想要的就是你的外套。”

瑪利亞：我們注意到，他的語氣很堅定；他說出了想——實際上，最終，他和世界對接上了。在死后，他更像是一個完整的人了！

【音樂：柴科夫斯基《第一鋼琴協奏曲》揚起，隱

男聲朗讀：很難說具體是哪一天，但應該是阿卡基·阿卡基耶維奇一生中最輝煌的一天，當皮特維奇終于把外套拿過來了……

蒂姆（旁白）：日期，2月初的34號 349 （蒂姆穿上外套）噢，天哪，太棒了！為了這件外套，我傾其所有，說真的，真是一種情感的體驗。說到情感，讓我痛苦的是，我能感到阿卡基在臨死前是多么的高興，同時，制作這個紀實特寫，我沒有什么可展示的，這真讓我痛苦。

瑪利亞：阿卡基·阿卡基耶維奇終于取到外套了，這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一天，一位上司甚至要為他舉行一個慶祝派對。

男聲朗讀：一整天，阿卡基·阿卡基耶維奇都很興奮。他回到家中，無比開心。他脫下外套，小心地掛在墻上，欣賞著新外套、做工……

（設計的生活場景）

蒂姆： 你看怎么樣？

妻子：要像“老婆”那樣想嗎？

蒂姆：不用，你是怎么想的？像一個演員那樣，演員伊斯，你自己。

伊斯/妻子：真的很棒！

男聲朗讀：他有滋有味地吃了晚餐，晚餐后，他沒再干活，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直到天擦黑了……

（設計的生活場景）

伊斯/妻子：你要去哪兒？

蒂姆：我去外面去顯擺顯擺。

男聲朗讀：他披上外套……來到大街上……

【風聲

約翰：現在，你能告訴我那本書叫什么名字、誰寫的，對文學我可沒有你那么上心。

蒂姆：尼古拉·果戈理……書的名字叫《外套》。

約翰：外套……

蒂姆：是一個短篇小說……講的是一個人因為外套被人取笑……

約翰：哦，是嗎，好吧……

蒂姆：辦公室的每一個人也為此時不時地取笑他……

約翰：那我明白了！好吧……

蒂姆：他覺得攢錢買件新的……

約翰：好吧，我明白這個故事了……

蒂姆：……當他得到新外套時，人們都很欣賞……

約翰：好吧。

蒂姆：但在回家的路上，他被打劫了，丟了外套。

約翰：噢，太慘了！

【風聲

【強勁的現代音樂揚起，戛然而止

作者：蒂姆·基 斯蒂文·納加姆

翻譯：王麗君

收聽節目音頻請點擊 http：//www.cnr.cn/gbzz/

（欄目主持：李宏 欄目編輯：莫玉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