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晨
喊茶
◎賴晨

有道是∶“武夷山水天下奇,三十六峰連逶迤;溪流九曲瀉云液,山光倒浸清漣漪。”名山勝景,陶冶出閩北巖茶的天然靈氣;峰巖高聳,峽谷深邃,巖泉滲流,云霧縈繞,優越的自然環境,孕育出巖茶的韻味。閩北多山,夏無烈日,冬無嚴寒,一年四季雨霧彌漫,氣候濕潤,適合茶樹生長。建甌的北苑茶、武夷山的大紅袍、南平的貢茶,均聞名遐邇,家喻戶曉。閩北先民不但善制茶葉,而且千余年來,這里還形成了許多與茶有關的傳統習俗,“喊茶”——也叫“叫茶”,便是其中頗具人情味的獨特風俗。
閩北鄉村世代相傳的擂茶,一般是用茶葉、大米、橘子皮在帶紋缽盂里擂制而成,講究者還加進適量的中藥,如茵陳、甘草、川芎、肉桂等,味道特別香甜,尤其在盛夏,具有清涼解暑的效用,是農家招待客人必備的一種可口飲料。擂茶其實來源于唐朝的“茗粥”,即把茶葉等擂成粉末和大米煮成粥。
光澤縣農村,至今流傳著一種“喊茶”的風俗,實際上就是喝擂茶。所謂“喊茶”,即在農閑或喜慶時,“喊茶”人家調好擂茶,擺開一疊碗,桌上并備有佐茶的食品,如花生、瓜子、炒黃豆、爆米花,以及筍干、南瓜干、咸菜等。主人從村頭到村尾,挨家挨戶去“喊茶”,左手卷作喇叭狀,放在嘴邊,大聲吆喝道∶“來我家喝擂茶啰!”聽到呼喚聲,村婦們便三五成群,帶著娃娃們到“喊茶”人家去喝擂茶。進茶時,擂茶碗內溢出一股股酥香、甘香、茶香,撲鼻而來,沁人心肺,令人沉醉不知歸路。
“喊茶”這個習俗在閩北已經流傳千百年了。據說從前光澤縣某村有個童養媳經常被公婆虐待,一肚子的苦水沒有地方述說。有一天,恰好公婆外出,于是便在家中準備了擂茶,叫來了同村的幾個均為童養媳的姐妹,一起訴說心中的苦楚和糾結,同時喝上幾碗擂茶,感覺心情放松了很多。后來,此習俗慢慢流傳下來。
有一首歌謠唱道∶“走東家,串西家,喝擂茶,打哈哈,來來往往結親家”。閩北農村喝擂茶是喜慶的象征。誰家有喜慶,即“喊茶”,喊村里的鄉親們來喝擂茶。比如,添丁(生了小孩)人家,要喝“三朝茶”、“滿月茶”;嬰兒初笑喝“笑茶”;娃娃啟蒙上學、老人過生日、孩子升學、兒女找對象、“新娘和新郎”第一次登門做客……都要喝擂茶。
“喊茶”也是村婦們聯誼的一種形式。哪家主婦有事,或者想要邀請其他人來玩的時候,要先擂好茶,用一大木桶裝好,放于正廳桌上。每逢這女人們的聯歡,家中的男人一般都會很知趣地主動回避。
責任編輯/劉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