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析文學語言音樂性的翻譯

徐穎穎

（廣東海洋大學外國語學院 廣東湛江 524088）

試析文學語言音樂性的翻譯

徐穎穎

（廣東海洋大學外國語學院 廣東湛江 524088）

在20世紀西方現代派作家中，詹姆斯·喬伊斯以其作品中連貫的音樂性而著名。本文選取他早期作品《都柏林人》里最后一個故事《死者》作為研究文本，通過結構重復和標點符號來分析其三種中文譯本中語言音樂性不同處理，論證語言結構對文學翻譯的重要性。

《死者》；語言音樂性；翻譯

一、總述

朱純深提出原文的“文本人格”(textual integrity)具有句法負載、信息攜帶和文體標記三種功能，文體標記主要指文章用縱向詞語選擇與橫向文本組織來體現的意圖性(朱純深：2008)，而這種縱橫形態特征則通常表現為重復(repetition)的標志性上(B.Beiser:2011)，這說明我們可以用文學要素的重復頻率來分析其文體價值，同時，譯者也應該充分考慮這個因素并且投射到自己的譯本中。因為這樣才能體現翻譯中所追求的“信、達、雅”在一定程度上也是要求譯者在語言的相通性基礎上使得目的語讀者擁有與原語讀者等同的審美體驗(dynamic equivalent)，文學翻譯里追求最終的“雅”的美學價值即意境在目的語讀者的對等實現，這是比較抽象且有點難把握的，但作為具體譯者面對著具體的文本時，至少在操作性的層面，最基本也是最能控制還是語言形式這個層次。

二、喬伊斯語言的音樂性

詹姆斯·喬伊斯(James Joyce，1882—1941)以其寫作中語言聲學特質(acoustical property )而著名，對這個方面的研究主要針對《尤利西斯》與《芬尼根守靈夜》里的歌詞語言、音樂典故和各種音樂結構，但對于喬伊斯早期作品《死者》的文學語言音樂性的研究比較少?！端勒摺肥撬缙诙唐≌f集《都柏林人》的最后一個故事，它是喬伊斯用“不透明”扭曲文學形式來進行文學語言革新的前哨。我們應該通過對《死者》內含深度的形式進行分析，領略其初期的音樂特質并可以作為引子去分析他之后的作品，增加對他后期作品如《一個青年的肖像》里的兒歌等音樂元素的了解。

三、對《死者》語言音樂性的譯本分析

關于文學語言的音樂性，Noah提出“聲”與“義”是在認知上相通的，聲音與作者想要表達的感情相關(B.Beiser :2011)。朱純深(2008)在《翻譯探微》提出音樂式句式(syntax like music)是指不明說的模仿詩人內心的一種思想形式，可以通過關聯對照來顯示。這種句式上相似性則充分表現在《死者》這篇短篇故事的最后一部分，本文參考音樂里的旋律重復與停頓，從結構重復和標點符號兩方面則對其文學語言音樂性的詩學價值在王智量(1984)、徐曉雯(2003)兩個譯本中的體現或缺失情況進行分析其原因。

(一)結構重復。除了單一詞匯的重復，喬伊斯還應用了詞匯間排列的特殊反復來形成結構重復，其中一種形式就是逆轉重復(Epanodos)，這指的是以相反的方式重復詞匯，這如音樂的反復記號。在《死者》的最后一部分，為了展現加布里埃爾最后關于生與死的領悟與心靈被拯救的一刻，喬伊斯則運用了這種迂回的結構來表現主人翁最后久久無法平靜的心理頓悟：

王: 它落在陰郁的中部平原的每一片土地上，…，輕輕地落進艾倫沼澤，…，又輕輕落在香農河….?！斔犞┗ㄎ⑽⒌卮┻^宇宙在飄落，微微地，…。

徐: 雪落在黑暗的中央平原上的所有地方，…，雪輕柔地落在艾倫沼澤上，…，雪輕柔地落入香農河…。…他傾聽著雪隱隱地從宇宙洪荒中飄落而來，隱隱地飄落，…。

在這個例子，喬伊斯用fall分別與softly、faintly這兩個副詞旋轉式地構成兩個相對封閉的結構群展現著生即死死即生的主題。雪景平靜降臨的情景蘊含著貌似的和諧中隱藏著無奈的順從與妥協(Katie Wales: 1992)。這種特殊的修辭手法類似于詩歌的回文，然而不同的語言系統卻使在翻譯過程中難以達到平衡的美學效果，如在英文中，動詞與副詞的位置轉換相對比較寬松，但中文的較多以“地”字結構相連，因此在第一個回旋的結構(即abba)的處理過程中，三種譯本都無法體現出原文的特殊修辭；而在第二個結構(cddc)里，只有王的譯本保留著原文的風味，把這種有音樂中樂譜重復吟唱的感覺展現出來。

(二)標點符號。Ballmer指出標點符號以其支配性但非專有的功用，將為句子加進先前接收起來的文本(部分)來控制語境信息的進程(朱純深：1981)。這種表現力與音樂里的休止符相近，因為文體標點符號通過對句子的分割來一定程度上決定讀者的聽覺形象(acoustic image)(Nord:2006)。本文主要討論是喬伊斯常用逗號作為特殊的文本標志符號。從句法結構角度分析，逗號可以表現詞匯語義間聯系的插入與分割的標志，這種標志在英文有較明顯的體現，如在英文的限制性與非限制性定語從句里先行詞與從句關系親疏的區別。而在文學作品里逗號除了造成結構上的差異，還有隨之蘊含著作品里特有的美學效果，但這種效果不一定被譯者所洞察，如下例所示：

Better pass boldly into that other world, in the full glory of some passion, than fade and wither dismally with age.

王: 頂好是正當某種熱情的全盛時刻勇敢地走到那個世界去，而不要隨著年華凋殘，凄涼地枯萎消亡。

徐: 在激情勃發的光榮中勇敢地動身投入另一個世界中，這強過凄涼地隨著歲月衰老枯萎。

原文中由兩個逗號標點休止符形成的語義圈版塊作為背景分割了兩種截然相反的感覺——“熱”(passion)與“冷”(cold，前文提及的“房間里的空氣使他的肩膀感到寒冷)，從而比較所體現的兩種感覺——自豪(glory和絕望(dismally)。這種互相照應的結構與音樂上重復的旋律中不同聲部的效果有異曲同工之處，這正是喬伊斯文學語言的特點，

四、結語

林語堂曾說過：“文章之美，不在質而在體。”文學作品可以看成充滿了豐富含義文體變體的集合，喬伊斯通過這些前景化的標志來向讀者展現其語言中的音樂性，作為其中的媒介的文學翻譯譯者則需要正確地把握傳遞變體間的尺度，以前景化對前景化，以變異對變異(王東風：2009)，充分展現其獨特的詩學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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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the translation of linguistic musicality in literary works

Xu Ying-ying
(Faculty of Foreign Languages, Guangdong Ocean University, Zhanjiang Guangdong, 524088, China)

Among the Modernist writers in 20th century, James Joyce is famous for his linguistic musicality in his works. This thesis is to analyze different translations of the stylistic variants in three Chinese versions of The Dead, the last story in his early works Dubliners, in the aspects of structure repetition and punctuation, with the purpose of figuring out the importance of linguistic structure to literary translation.

The Dead; Linguistic Musicality; translation

H315.9

A

1000-9795（2014）01-0386-02

［責任編輯：劉麗杰］

2013-11-25

徐穎穎（1981-），女，廣東湛江人，講師，從事英美文學方向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