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配正義視角下遺產稅財富公平分配效應機理分析*

◆高鳳勤 ◆金延敏

分配正義視角下遺產稅財富公平分配效應機理分析*

◆高鳳勤 ◆金延敏

財富分配包含初始分配、市場分配、政府分配和社會分配四種形式，并相互影響與制約。市場分配在實現交換正義的同時無法自發產生結果正義，需要政府和社會加以調節。遺產稅作為調控代際分配的主要政策手段，其政策效果在國際上得到了驗證，它可以通過心理預期等傳導機制產生收入效應和替代效應，影響居民的經濟社會行為，從而促進財富的公平分配。

分配正義；遺產稅；財富公平；分配效應

近年來由于我國貧富差距日趨嚴峻引發的遺產稅開征與否的爭論不絕于耳，贊成者主要是從公平分配角度探討了我國開征遺產稅的必要性、可行性和緊迫性；而反對者則認為我國不具備開征遺產稅的條件，但并未對遺產稅的公平分配作用產生質疑。2013年我國《關于深化收入分配改革的若干指導意見》明確指出要“加快健全再分配調節機制”，并“研究在適當時期開征遺產稅問題”。①新華網，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13-02/05/c_114625358.htm。北京師范大學收入分配研究課題組（2013）基于遺產稅相關理論依據和國際政策實踐的分析，認為開征遺產稅將對我國的地方政府收入、經濟穩定增長、完善稅制結構、縮小貧富差距、充實社保基金等方面產生積極影響，主張我國應在“十二五”期間開征總分類遺產稅。②中國收入分配研究院網站，http://www.ciidbnu.org/news/201303/20130317145010706.html。此外，諸如高培勇（2013）、劉劍文（2013）、賈康（2014）等知名財稅專家近期也對我國的遺產稅開征問題提出了自己的真知灼見，皆主張我國應適時開征遺產稅以促進公平分配。③高培勇：《必須征收遺產稅，不會導致移民潮》，http://finance.sina.com.cn/china/20130925/140016847017. shtml；劉劍文：《稅制改革應更加注重分配正義》，《中國稅務報》，2013年11月06日第 B01 版；賈康：《遺產稅的價值取向與其改革設計導向》，《稅務研究》，2014年第4期。因此，無論是“十二五”期間開征還是等待時機成熟時推出遺產稅，都需要我們在探究財富公平分配運行機制的基礎上分析遺產稅促進財富公平分配的作用機理及其運行機制，以豐富我國遺產稅問題的研究。

一、財富分配及其運行機制

圖1 財富分配運行機制圖

由圖1可知，產權制度決定了要素提供者進入市場前財富分配的初始狀分配，即原分配；要素提供者進入市場后，按照公平自由的市場規則提供資源并取得相應收入，從而形成財富的初次分配。拉姆塞認為“初次分配是指不同財富源泉的所有者之間所進行的分配”，②喬治·拉姆塞：《論財富的分配》，北京：商務印書館,1984年版。也就是在市場機制條件下將國民收入分解為工資、利息、利潤、地租等生產要素報酬的過程。由于市場分配是按照生產要素進行分配，而要素提供者由于自身稟賦及持有資源和機遇的不同往往在市場上產生“富者越富、窮者越窮”的馬太效應，需要政府通過公共政策的制定加以矯正，這就是俗稱的第二次分配，又叫再分配；經過政府再分配后，一些人會通過無償贈與等慈善形式救濟貧困，從而形成了以慈善捐贈為主要形式的第三次分配。從四者的關系看，初次分配、再分配和第三次分配的結果最終又會重新影響原分配，從而形成一個循環分配運行機制，并且，各個分配環節相互影響，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除非下一個環節能夠加以矯正，否則，問題會進一步惡化，從而形成了分配的疊加效應和累積效應。③高鳳勤：《論公平型個人個人所得稅制的構建—基于分配正義的視角》，《稅務研究》，2010年第3期。

從四種分配形式的決定因素看，除了直接可以通過稅收政策影響再分配外，政府同樣深刻影響著產權制度、市場規則和慈善制度的合理與否，尤其是在我國市場經濟體制尚需完善的情況下，政府更是影響分配的關鍵因素，是促進社會公平正義的主導力量。但在進行具體分析時，為避免陷入“雞生蛋、蛋生雞”的定義泥潭，我們往往假定原分配是公平合理的，在本文的分析中也不例外。因此，本文所指的分配是指市場分配、政府分配和社會分配，其中，社會分配主要是作為市場分配和政府分配的有益補充而存在，作為促進結果正義的一種分配形式，其公平分配效應不容忽略。

二、財富分配正義及其運行機制

正義作為人類所有社會主體和社會制度崇尚和追求的基本價值目標，是一個具體的、歷史的范疇。正義的原意為“人的品質”，④亞里士多德認為正義是指人的品質，“我們看到，所謂公正，一切人都認為是一種由之而作出公正的事情來的品質，由于這種品質，人們行為公正和想要做公正的事情”。后來被擴展到政治、經濟、文化等多個領域。無論正義被賦予多少涵義，其內涵首先是一個分配范疇，它表達了人與人之間利益關系的合理化以及應得與所得之間符合一致的行為和制度的規范理想。由于正義的提出源于利益分配關系，因此，正義的基本要求首先是經濟領域的正義，即經濟正義。

經濟正義和一般正義的區別是，經濟正義突出了人的經濟行為需要選擇理想的體制性目標和規范，社會經濟關系及其矛盾沖突需要平衡和解決。它是指“有關人們應得的觀念和按照這一觀念來組織經濟活動，分配經濟權利與義務以及安排具體財貨的制度，也就是如何組織經濟生產和分配的規范”。①汪行福：《經濟正義概念及其演變》，《江蘇社會科學》，2000年第6期。

亞里士多德將經濟正義分為交換正義和分配正義兩個部分。交換正義是指市場主體在不受外力的干擾下，平等自由地通過交換獲得其應得的東西，但交換正義不能保證交換前和交換后的公平性。因此，從根本意義上說，交換正義是中立于初始資源配置和市場分配結果的程序性正義。分配正義則是對交換正義的認識和糾偏，旨在消除其不能解決的原分配和市場分配引發的貧富差距。

由于市場產生的分配不公無法通過其自發演進加以解決，單純依賴交換正義的作用也就無法消除財富分配的過分懸殊和社會成員的兩極分化。分配正義的責任就是要彌補市場分配的失靈，通過稅收等分配手段對市場分配形成的收入差距進行調節，提高社會的整體福利水平，促進經濟正義的實現。但是從財富分配的整個過程看，交換正義的實質是初次分配公平，可稱之為市場分配正義，以此類推，分配正義還包括政府分配和社會分配下的結果正義，這也是廣義的分配正義概念，如圖2所示。

圖2 財富公平分配正義運行機制圖

由圖2可知，原分配決定了分配起點的公平性，起點公平在公平分配中發揮著基礎性作用，起點的不公往往被認為是最大的不公，如近年來出現的“富二代”和“窮二代”現象引發的代際公平分配問題顯示了初始分配在公平分配中的重要性，但由于原分配是其他三種分配結果的累積，“富二代”這種階層利益固化的現象應主要借助于市場、政府和社會的力量加以解決。市場分配的公平性主要體現為“機會公平”和“規則公平”，而不是“結果公平”，這就意味著市場由于要素提供者的出身、自身稟賦、受教育程度、機遇等方面的不同，市場分配往往出現“富者愈富、窮者愈窮”的馬太效應，從而需要政府加以干預，即使非政府行為的社會慈善捐贈也需要政府相關政策的激勵與支持，尤其對貧富差距問題日漸嚴峻的中國來說更是如此。

使用的氣候統計方法主要包括線性傾向估計、多項式曲線擬合、距平累積、M-K突變檢驗以及Morlet小波分析等[20-21]。

就政府調節分配的政策而言，包括中國在內的世界各國主要是采用稅收政策和轉移支付，但由于轉移支付的作用空間主要局限于再分配領域，只能“濟低不能限高”，而且轉移支付的資金也要來源于稅收，因此，稅收對初次分配、再分配和第三次分配都可以發揮調控作用，并最終影響原分配，從而促進起點公平、過程公平和結果公平。因此，稅收成為當今世界各國政府調控分配的主要政策工具。

綜上所述，財富公平分配的過程也是實現財富分配正義的過程，這種分配過程不僅意味著分配結果的公平，也包含著分配起點和過程的公平。在這個過程中，社會分配是政府分配的有益補充，但不能替代政府分配。公平分配是市場效率和社會公平的綜合體，市場效率的實質是市場交換的公平，從正義的角度而言，效率也是公平的一種體現形式。因此，基于分配正義的視角，財富公平分配是指財富分配正義的實現，其中，交換正義依賴市場機制完成，結果正義借助于政府和社會完成，其目的是降低人們初始分配的財富差距，促進各個生產要素擁有者迸發創造活力，并防止社會階層利益固化，最終實現社會良性發展。

從財富分配正義的運行機制看，稅收政策能夠直接或間接地調節市場分配、政府分配、社會分配，并最終影響原分配，從而促進財富分配正義，如圖3所示。

圖3 稅收分配運行機制圖

從市場分配過程看，政府可以通過增值稅、消費稅等稅收政策影響生產、消費、投資、儲蓄等行為，發揮稅收的中性原則促進市場效率、實現交換正義。從政府分配過程看，政府可以通過所得稅、財產稅等稅收政策調節收入分配，縮小貧富差距。從社會分配過程看，政府可以通過稅收政策激勵慈善捐贈，達到公平分配的目的。

遺產稅是針對代際間無償轉移財產征收的一種直接稅，該稅種作為政府調控財富分配的政策手段之一，其財富公平分配的作用在國際上得到了驗證。目前世界上有70多個國家或地區征收遺產稅，這既包括美國、英國、法國、丹麥、挪威、芬蘭、日本等發達國家，也包括巴西、南非等新興經濟體，同樣也包括轉型成功的波蘭。盡管各個國家的經濟發展、社會傳統、政治體制等差異較大，但這并未妨礙遺產稅在這些國家的成功運行。①中國收入分配研究院網站，http://www.ciidbnu.org/news/201303/20130317145010706.html。這些國家對遺產課稅的主要目的不是組織財政收入，而是通過課征遺產稅引導社會公眾的財富分配心理預期，并通過收入機制、價格機制傳導政府調節財富分配的信心和決心，從而起到“社會心理疏導”②張永忠：《遺產稅：不可或缺的社會心理疏導機制》，《稅收經濟研究》，2011 年第 4 期。的作用。

三、遺產稅財富公平分配效應機理

遺產稅主要是通過收入、價格、心理預期等傳導機制產生收入效應與替代效應，影響微觀主體經濟行為的選擇并釋放到宏觀經濟領域，其具體運行過程包括遺產稅政策變化、居民行為變化和社會經濟活動變化三個階段，如圖4所示。

圖4 遺產稅促進財富公平分配的傳導機制

（一）第一階段：遺產稅政策變化釋放財富分配信號

政府根據居民收入分配狀況，通過遺產稅制度的設計、調整，向納稅人釋放財富分配信號，并通過納稅人的心理預期、收入、價格等傳導機制產生收入效應和替代效應。與個人所得稅不同的是，遺產稅是針對代際之間的財富分配課征，它不僅會對繼承者產生收入效應和替代效應，更多的是對被繼承者產生收入效應和替代效應，它會影響繼承者與被繼承者兩代人的經濟行為選擇，從這一點上來說，遺產稅政策變化帶來的財富分配信號要強于個人所得稅等稅收政策的變化。同時，由于遺產稅基本上定位于“富人稅”，主要是針對極少數人課征，對絕大多數人而言，遺產稅只是針對富人財富分配的一種信號，它基本上不會影響大多數人的行為選擇。

正是基于遺產稅能夠釋放引領財富分配的信號，從世界各國的遺產稅政策實踐看，遺產稅的主要功能主要停留在社會公正的層面，其目的是維護社會財富的分配正義，從而消除或緩解貧富差距過分懸殊和社會兩極分化帶來社會階層固化問題，促進社會的良性運行。

（二）第二階段：居民行為變化產生財富分配效應

遺產稅政策的變化將會產生信息沖擊與稅負沖擊，其中，信息沖擊是指遺產稅政策信號對社會公眾的心理預期波動產生影響，而稅負沖擊則是指遺產稅負擔及其稅負增減變化對居民所產生的收入效應與替代效應。信息沖擊和稅負沖擊在傳導機制的作用下，使社會公眾的財富預期和福利發生變化，從而導致其經濟行為的變化，如重新抉擇就業、增加或減少即期消費、增加或減少儲蓄、增加投資、改變資產構成等。同時，居民行為變化的過程也是市場資源配置的過程，這一過程決定了交換正義的實現程度。

首先，從遺產稅的消費與儲蓄效應看，由于課稅減少了父母留給子女的財富，從而可以激勵繼承者更傾向于儲蓄，而父母則出于多給子女創造財富的考慮，其儲蓄的意愿會更強。但也可能由于課稅降低了儲蓄的機會成本，其反而更傾向于消費，具體行為選擇要受到所在國文化傳統的影響。而且，遺產稅是針對社會極少數人征收的“富人稅”，它對大多數人來說只是一種制度存在而并不影響其財富積累，例如在遺產稅制較為成熟的美國，遺產稅的征收面基本上只占美國人口10%左右的比例。①喬 磊：《“山姆大叔”如何征收遺產稅》，http://finance.qq.com/a/20121126/004389.htm。即使是繳納遺產稅的繼承人在面對遺產稅時也要具備一定的實力，否則無法消受父輩留下的遺產?，F實壓力會迫使這些“富二代”要注意消費、注重儲蓄。因此，遺產稅是鼓勵還是抑制儲蓄和消費目前并沒有明確的結論。

其次，從遺產稅的勞動供給效應看，由于征收遺產稅會降低遺贈者閑暇成本，同時會減少受贈者的收入，替代效應的存在使得遺贈者會減少勞動供給，而收入效應的存在使得受贈者增加勞動供給，最終是增加還是減少勞動供給同樣要受到所在國傳統文化等各方面的影響，例如基督教文化國家的人們更傾向于白手起家。因此，從開征遺產稅國家的政策運行看，遺產稅并沒有對勞動供給產生消極影響，反而有助于提高人們勞動的積極性和創造性。

再次，從遺產稅的投資效應看，遺產稅的課征會影響納稅人的收入狀況，并通過價格機制、心理預期釋放到資本市場和產品市場，使得納稅人在不同的金融資產和非金融資產、無形資產和有形資產、流動資產和長期資產之間以及國內資產和國外資產等不同層面進行選擇，從而影響資本市場和產品市場的規模與結構。同時，從納稅人的投資領域看，遺產稅帶來的資金外流現象同樣也無法得到驗證。以我國為例，盡管我國沒有開征遺產稅，但是我國近年來海外投資移民逐漸增多，而且海外投資的去向地主要集中在遺產稅征收地區，這恰好與遺產稅會導致資金外流的說法相悖。

最后，從遺產稅的慈善捐贈效應看，由于遺產稅降低了慈善捐贈的成本，使納稅人更具有慈善捐贈的動力，促使人們更關心社會公益事業，從而促進慈善組織的發展。應該說，國外一些富翁熱心于慈善事業，除了道德的力量外，遺產稅政策也發揮著不可或缺的推動作用。從我國目前的稅制設計看，無論是企業所得稅還是個人所得稅均體現了對公益性捐贈的激勵，這些稅收優惠政策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我國公益事業的發展，由此也驗證了稅收激勵在社會分配方面的重要性和可行性。

綜上，盡管遺產稅會影響居民的經濟行為和社會行為，而且反對開征遺產稅者的主要擔憂就是遺產稅會扭曲市場分配、影響交換正義，但從遺產稅的國際政策實踐看，并沒有遺產稅造成市場低效的典型例證，其引導財富分配預期、促進財富分配正義的作用反而較為顯著。

（三）第三階段：社會經濟活動發生變化實現財富分配正義

課征遺產稅產生的收入效應和替代效應通過心理預期、收入、價格等傳導機制影響人們的消費、儲蓄、勞動供給、慈善捐贈等經濟行為和社會行為，從而產生財富分配效應，這一分配過程貫穿了市場分配、政府分配和社會分配，并最終影響初始分配，達到促進財富分配起點公平的目的。

首先，從遺產稅的市場分配效應看，遺產稅不會妨礙交換正義的實現，這一點可以從目前開征遺產稅的國家得到驗證。目前征收遺產稅國家遍布世界各地，擁有各自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特點，但這些國家都是市場效率較高的市場經濟國家，例如波蘭盡管課征了遺產稅但并沒有制約其從中等收入國家邁入高收入國家的行列。因此，遺產稅不會影響市場效率，顯然，以遺產稅會導致市場低效為由反對在我國開征遺產稅的觀點有失公允。

其次，從遺產稅的政府分配效應看，政府通過課征遺產稅，一方面降低了納稅人的財富占有量，另一方面可以通過轉移支付促進財富的再分配，起到“削峰填谷”的作用。國外遺產稅的最高稅率達到50%，較好地縮小了貧富差距，例如，北歐國家的基尼系數一般在0.3以下，日本和西歐國家基尼系數一般在0.35左右。①中國收入分配研究院網站，http://www.ciidbnu.org/news/201303/20130317145010706.html。反觀我國的基尼系數，由于稅收政策調節收入分配乏力，我國的基尼系數早就超過了0.4，并在2008年一度達到了0.491，2013我國的基尼系數為0.473，②國家統計局網站，http://www.stats.gov.cn/。這一數字仍然遠高于大多數征收遺產稅的國家，而遺產稅政策恰好能夠與個人所得稅形成政策組合，共同發揮對收入分配的作用，從而降低我國的基尼系數。③高鳳勤：《促進我國居民收入公平分配的稅收政策研究》，濟南：山東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同時，就遺產稅的收入規模而言，遺產稅收入一般占到稅收收入的1%～2%。按照這一比例估算，2013年我國稅收收入110497億元，遺產稅收入約在1105～2210億元之間，從而能夠為地方政府提供穩定的收入來源，而且也符合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的提高直接稅比重的目標要求。因此，通過開征遺產稅有利實現政府的再分配職能。

再次，從遺產稅的社會分配效應看，遺產稅作為調節社會財產關系的一種強制性約束，有利于促進社會各階層之間的流動，防止階層利益固化。一方面，遺產稅通過市場分配和政府分配促進財富分配的過程公平和結果公平；另一方面，通過稅收優惠設計，對市場分配和政府分配的結果進行第三次分配，再一次促進財富分配的結果公平。

最后，遺產稅通過市場分配、政府分配和社會分配產生的結果最終影響原分配，促進財富分配的起點公平。眾所周知，在財富分配的規則中，機會均等和起點公平對財富分配的意義重大，也是各個國家在制定分配政策時的主要價值取向之一。市場經濟的交換正義調動了各種生產要素參與市場分配的積極性，產生的財富分配不公通過政府分配正義和社會分配正義加以矯正，從而形成良好的財富分配機制，促進整個社會健康持續地發展。

綜上所述，財富分配正義是推動社會良性發展的動力機制，遺產稅作為政府調節居民財富分配的有力政策工具，其收入效應和替代效應通過人們的心理預期等傳導機制影響消費、儲蓄、慈善捐贈等經濟社會行為，從而影響市場分配、政府分配和社會分配，并最終影響財富的原分配，促進財富分配的起點公平、過程公平和結果公平。在我國貧富差距問題日趨嚴峻的狀況下，研究遺產稅開征問題刻不容緩。

（責任編輯：盛楨）

F810.422

A

2095-1280(2014)03-0001-06

*本文得到了國家社科基金青年項目“公平分配視角下的中國遺產稅問題研究”(項目編號：11CGL028)、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項目“促進我國居民收入公平分配的稅收政策研究”(項目編號：l0YJC790058)、中國博士后基金項目“房產稅財富公平分配效應研究—基于中國經驗數據的分析”（項目編號：2014M550665）、山東省優秀中青年科學家科研獎勵基金“產業結構調整視角下的山東省地方稅收收入能力提升策略研究”(項目編號：BS2011SF0l5)、山東財經大學教改重點項目“復合應用型稅務人才培養模式研究”（項目編號：JY201203）和山東省優秀中青年骨干教師國際合作培養項目經費的資助。

高鳳勤，女，首批全國稅務領軍人才培養研修班學員，財政部財政科學研究所博士后流動站博士后，山東財經大學財政稅務學院副教授；金延敏，女，山東省濟寧市社會保險事業處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