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琳：從歌手到幸福媽媽

范學芝+阿杰

2012年11月4日晚上，程琳在北京保利劇院舉行“比金更重”個人演唱會，一首《風雨兼程》讓北京的冬夜暖流涌動。在舞臺上，程琳用歌聲展示她國際化音樂人的風范，讓觀眾收獲了久違的感動。在生活中，她也獲得了人們的稱贊。從一名歌手到幸福媽媽的快樂轉變，程琳告訴人們，親人、朋友和歌迷的愛才是她真正的收獲。

少女明星的成功之路

程琳于1967年10月15日出生在河南洛陽，父母從事豫劇表演工作。她的父親是洛陽藝術學校的創始人，培養了一批有造詣的豫劇表演人才。程琳6歲時開始學拉二胡。剛接觸二胡時，程琳很驚訝：“這個東西能拉出聲音，還能拉出曲調？”父親為培養她對音樂的興趣，對她說：“你要是真喜歡，我就陪你去上課。”常年的學習、訓練是很枯燥的。因為練得不好，父親曾經打過她，讓她特別受委屈。10歲那年，程琳登臺演出，在河南少兒文藝會演中榮獲一等獎。

1979年年初，11歲的程琳考入海政歌舞團，擔任二胡獨奏演員。當時，程琳每月只有7元生活費，她感到挺滿足的。她在樂隊拉二胡時，偶爾在樓道里哼哼流行歌曲。那時，只要敢唱，就有機會。團里的人說：“小程琳，你也來唱幾首吧！”她開口就唱。1980年10月，程琳在北京首都體育館“新星音樂會”首次亮相，一曲《小螺號》傳遍祖國大江南北，她因此成為中國歌壇年齡最小的新星。隨后，北京電視臺為程琳拍攝、錄制了幾首歌，那算是中國大陸出現最早的MV，一經播出就引起了轟動。從此，她清新純美的演唱風格受到人們的喜愛。

1984年，中央電視臺慶祝國慶晚會上，程琳演唱的《趁你還年輕》風靡一時。后來，全國各地的大街小巷，到處回響著程琳那甜美的歌聲，《故鄉情》、《榆錢樹》等一大批歌曲一時傳遍祖國各地。

臺灣音樂人侯德建是一位音樂才子。程琳到東方歌舞團后，侯德建是她的音樂制作人。他給大陸樂壇帶來許多先進的制作理念，程琳成為第一名受益的大陸歌手。他離開臺灣時剛給電影《搭錯車》制作完音樂，他覺得電影中的一首歌《酒干倘賣無》非常適合程琳演唱。當時，中央電視臺正好有臺歌會，程琳在歌會上演唱了《酒干倘賣無》，影響很大。《酒干倘賣無》成了她的重要作品，也對她的演唱產生了影響，她從一名少女歌手一下成長起來了。

1987年，新歌《1987》中的《信天游》讓人們看到了程琳演唱風格的新飛躍。1989年，程琳與姜文聯袂主演電影《本命年》并演唱主題歌及插曲，為其少女明星的輝煌時代畫上了完美的句號。

20世紀80年代，聽眾喜歡深情、細膩、溫暖、明亮的曲調。程琳的演唱風格剛好迎合了聽眾的審美要求，這是大家喜歡她歌聲的主要原因。那些年，尚未成年的程琳成為大陸最有影響力的歌手，她用童聲未脫的嗓音唱著歌頌母愛與友情的歌，成為億萬人個人情感的最好寄托，給那個文化貧瘠的年代吹去和煦的春風。

從火爆到平淡的淡然

程琳早年承載了盛名，心理壓力很大。所以，她一直想“逃走”。1990年，她悄然出國，逐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她先后“逃”到美國、巴黎、澳大利亞。外面的世界太精彩了，她到美國以后，剛開始非常高興，可后來特別失落，因為沒有了親人、朋友，沒有了演唱的舞臺。好不容易見到一位中國人，認出了她，她恨不得立刻給人家簽名，給人家唱歌。

剛去美國時，程琳計劃在5年內把英文和西方音樂學好，而且主動跟美國音樂界的朋友交流。在那兒，她認識了幾位好萊塢音樂家，他們鼓勵程琳說：“你的二胡拉得太好了，你一定要把二胡拉下去，大家幫助你制作二胡曲子。”有一天，她在臺上演奏二胡時，臺下有幾位中國觀眾認出了她，說她是中國非常有影響的歌手，非得讓她唱一首歌才能下臺。

二胡是中國的民族樂器，是非常有表現力的樂器。但要把二胡拉好，把民族感情表達充分，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程琳的助理在試著拉二胡時說：“太難了，聲音像殺雞。”程琳說：“如果不會拉，那聲音就是像殺雞一樣，特別難聽。在美國，唱得好的歌星太多了，但拉得好二胡的人卻不多見，二胡太有特色了。”

1995年11月，程琳回國了。這次，足跡踏遍了世界上許多國家的程琳帶著專輯《回家》回來了。回國后，她沒有了當年的輝煌，畢竟當年程琳如閃電一樣照亮過中國歌壇。她希望把中國好的音樂帶出去，把國外好的音樂家請到中國來。當年，程琳在廣州參加“世界廣播博覽會”并登臺演唱。

回國后，各種各樣的演出程琳都參加過，她都是從《小螺號》、《童年的小搖車》這些經典歌曲唱起。2000年以來，程琳也出了一些新專輯，但大多是二胡演奏之類的。有時，她參加《同一首歌》等節目的演出，演唱的歌曲也大多是《酒干倘賣無》、《熊貓咪咪》、《風雨兼程》等。

對于從當年的火爆到現在的平淡，程琳沒有感到什么壓力。她認為，流行歌壇就是潮來潮往的舞臺，永遠屬于年青一代。只要自己仍是歌手，現在還在創作歌曲，她就滿足了。

從歌手到媽媽的幸福

說到母親這個身份，程琳感到特別自豪。程琳的女兒名叫可兒，現年6歲半。可兒一個多月大時，程琳把她從福利院抱回了家。程琳家有兩位保姆。但是，晚上她不要保姆陪女兒睡，她跟孩子就是靠這段時間建立感情的。她一直讓女兒睡在自己床上，晚上喂奶、換尿布這些工作全是程琳一個人做。那段時間，為了照顧女兒，她沒睡過一個整覺，有時一夜要起來三四次。程琳說：“是女兒給了自己創作的靈感。”孩子對于母親來說特別重要，世界巡演的時候她都帶著女兒。《天使》這首歌曲就是程琳專門為女兒寫的，她認為每個孩子都是一個天使。她常常告訴女兒：“你是從媽媽的心靈里生出來的。為了你，媽媽可以放棄一切物質所有。”

程琳對女兒說：“每個小孩子都是爸爸和媽媽帶他們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但是，有的爸爸、媽媽不能跟兒女生活在一起。”有一次，可兒就讀學校的老師給程琳打電話說：“你的孩子告訴所有的孩子，小孩子不是從肚子里生的，是從心里頭生出來的。”程琳聽后大笑不止。

女兒的適應能力特別強。有一次，程琳在美國有一個巡演，當時正好女兒放假，程琳就帶著她坐著巴士在美國西部繞了一圈。上臺表演之前，程琳把女兒交給別人幫忙照看。程琳演出時，女兒就在旁邊睡覺，特別省事。周末的時候，女兒會在鄰居家待一整天。鄰居家里還有一位老爺爺，他是程琳的歌迷，他們做了十幾年的老鄰居，程琳每次演出他都去，有時幫助照看可兒。

一提到女兒，程琳臉上就洋溢著無比幸福的笑容。她說：“女兒是天使。”歌曲《天使》中這樣描寫：“你從我的靈魂深處來，上帝知道我在等待。你不是媽媽肚子里生的，但你是媽媽靈魂里生出來的……”唱這首歌，她希望能給很多人心靈上的觸動，能讓更多的人把愛的心門打開，把家門打開。程琳說：“孩子是因為愛才來到自己身邊，人世間最無私、最偉大的一種愛就是母愛。我把這種愛給我的女兒。”

有時候，女兒也跟程琳說：“媽媽，我看這個人可以當我的爸爸。”程琳覺得這句話很好，她說媽媽會考慮。程琳說：“誰跟女兒玩得好，能把她舉起來，跟她跳高，跟她一起玩游戲，這個人就能過關。因為小孩子非常有靈性，誰愛她誰喜歡她，她一下子就能感覺到。”程琳常和女兒說：“讓我們一起祈禱爸爸早點兒回到我們身邊。我們一起去找爸爸。”當然，也有追求程琳的人，他要過的一關就是女兒這一關。現在，有一個人正在過這個關。

用歌聲為大家祈禱和祝福

在程琳的演唱會上，觀眾有80后，也有90后，他們聽她的歌會流淚。她的經典歌曲《小螺號》、《熊貓咪咪》等，很多人都會唱。她的老歌迷中，有很多人一買票就是幾十張，送給身邊的親戚朋友一起去聽她演唱。

2011年，在山東衛視的節目《歌聲傳奇》中，程琳重溫20世紀80年代的諸多經典歌曲。當晚，程琳以全新設計演繹二胡版的《酒干倘賣無》之后，觀眾仍覺意猶未盡。主持人黃健翔說：“這是一首翻唱臺灣歌手蘇芮的歌曲，也是臺灣一部電影的插曲……”其實，程琳在1984年就唱過這首歌，是早于蘇芮版的，應該算是《酒干倘賣無》的大陸首唱。

“比金更重”個人演唱會結束后，程琳說：“有靈魂的歌曲能夠引起人們共鳴。臺下觀眾的熱情給了自己很大信心，也促使我舉辦演唱會，希望今后每年都能舉辦一次自己的演唱會。”

程琳常說：“我每天都生活在愛的包圍中，比如我媽媽的愛、我女兒的愛，我們家里充滿了愛。我現在每天回到家，雞湯擺在那兒，晚上餓的時候總是有吃的，這也是愛。追求我的人對我不時地發一些信息也是愛。我的歌迷，有從東北飛過來的，還有從紐約飛過來的，來看我的演唱會，這都是愛。”

每每提起父親，她總是帶著感激的心情。父親曾多次對她說：“歌曲要唱好，二胡演奏技藝也不能丟掉。”這些話對她起了很大作用，現在，程琳每天除了唱歌，還要練習二胡，從不敢放松練習。有一回，程琳對父親說：“您記得我小時候您打過我嗎？”父親當時就哭了，他說：“你是一個好孩子，我對你管得太嚴厲了。”在父親去世的時候，程琳沒能及時趕回去，這成為她終生的遺憾。

2012年年初，程琳的《比金更重》新專輯出版發行。程琳在這張唱片中花了很多心思，她希望在適當的場合表現出來。這張專輯里有幾首二胡曲子，是在國外演奏過的，中國的觀眾還沒聽過。專輯的同名歌曲《比金更重》是這張專輯的主打歌，有一句歌詞是這樣寫的：你付出的一切，比金子更重。這句話很好地詮釋了這張專輯所要表達的意義。經過這么多年的努力，這張專輯終于推出了，程琳感到很欣慰。

做這張唱片，程琳沒有考慮物質回報。她表示，在這樣的時代，做這樣的唱片，一定要有執著的愛才能做下去。程琳在專輯里寫了這樣幾句話：“如果沒有愛，世界不會存在。如果沒有陽光，小樹不會成長。如果沒有音樂，靈魂就得不到滋養。”

2012年11月1日，聽說程琳要舉辦個人演唱會，她的好友顧長衛、蔣雯麗夫婦也來探班。顧長衛對程琳演奏的電二胡產生了興趣，他笑著說：“現在的二胡都成這樣了啊！”程琳見他感興趣，就鼓勵顧長衛嘗試一下。她扶住琴頭，顧長衛拉動琴弓，來了一段《東方紅》。

2012年11月4日，程琳 “比金更重”個人演唱會在北京保利劇院上演。當天，她的歌迷從世界各地匯聚而來，有從紐約來的，有從悉尼來的，也有從河南來的。有的歌迷追隨了她二十幾年，特別忠誠。演唱會上，《小螺號》、《信天游》、《新鞋子舊鞋子》等經典老歌和《比金更重》、《天使》等國際化風格的新作品齊齊亮相。程琳說：“很多觀眾聽過我的歌，很多觀眾沒聽過我拉二胡，這場音樂會很多內容是我的二胡作品。”

此次演唱會還設有“致敬母愛”單元，她演唱了《媽媽的吻》、《童年的小搖車》、《媽媽之歌》、《忘不了你啊媽媽》等歌曲，以此贊頌母愛。演唱會結束時，觀眾們的熱情高漲，一再讓程琳返場，再來一首。一曲搖滾版本的《信天游》，配合精彩的演繹，讓全場再度沸騰，掌聲如潮。在風雪交加的冬夜，音樂之火再度燃燒，溫暖了每一位觀眾的心。

對于已為人母的程琳而言，陪伴女兒長大是她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登臺演唱也是她的主要工作。她說她要用歌聲歌頌祖國、贊美母愛，為大家祈禱和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