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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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祝 溶

《寂靜的春天》

（美）蕾切爾·卡森著/呂瑞蘭、李長生譯/上海譯文出版社2011年版

關于春天，我們所知甚少

提起春天，人們總是很容易想起草長鶯飛、鳥語花香這樣的詞語。然而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們所接觸的春天早就沒有了這些。早十年城市綠化都還是個問題，如今雖然綠化逐漸跟上，卻仍然抵抗不了沙塵和霧霾。重建的速度遠遠跟不上破壞的速度，而這破壞的苦果自然要由人類來承擔。

《寂靜的春天》是一本非常嚴肅的書，作者蕾切爾·卡森于1962年就寫下此書，遭受了巨大的反對聲，人們抗拒接受事實，不承認她所預料的未來，當真實情況一步步按照她的預測發生的時候，人們才開始真正正視。它的前瞻性令人們汗顏，它所敘述的問題從上個世紀開始就一直困擾著人類。不管是可持續發展還是環境保護，不論何時開始，都已經是為時已晚的事情。環境的污染和破壞，早就開始持續影響人類。

海子說，“從今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我有一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這是詩人對于現實生活的美好憧憬。現今，糧食蔬菜的安全早已成為人們生活中最關心的話題，農藥、轉基因、反式脂肪酸、三聚氰胺等化學詞語早已進入人們的視野，我們擔心吃的是地溝油，擔心皮鞋膠囊，擔心塑化劑，擔心黃曲霉素大米，擔心轉基因食品會引發癌癥。人們在斥責政府部門監管不力，對國外的食品安全大為贊賞之時，未能真正認識到，為什么我們的生活會變成這樣。有越來越多的孩子因為食品的影響而先天畸形，有越來越多的人因為食用的食物存在問題而罹患癌癥。這一切，都是人類親手種下的苦果，讓地球的春天變得寂靜無聲，讓人們的生活越發糟糕。

蕾切爾·卡森在本書的開始描繪了一個并不存在卻實際會發生的村落的寓言，一個美好的村落，因為現代化工業和農業的進入，河流受到污染，人們開始患各種聞所未聞的疾病。人口的迅速增加對于糧食的需求也在快速遞增，然而大批量的生產糧食必然會導致生物鏈中的其他生物群落的增加和減少。曾幾何時蝗災是農民最大的夢魘，然而在采用了殺蟲劑之后的今天，農藥又在危害人類的生存。抗藥性使得生物進化成新的品種，新的殺蟲劑又被生產出來，然而在人類漫長的進化史上，沒有任何一個時代能和現今相比，生物接受新的化合物的速度也遠遠追不上化合物產生的速度。大自然還沒能來得及消化，就又被新的化合物填滿。如同說了一個謊言要用九十九個謊言去掩蓋一樣，環境污染已經成為了一個惡性循環。

即便如此，蕾切爾·卡森仍然在書中給出了思考的方向。我們或許不需要去面對《三體》中的三體人對地球的控制，也不用擔心《安德的游戲》中蟲人的進攻，但這值得每一個生活在地球上的人們去思考，人類生存除了人類社會的道德之外，之于大自然究竟又背負著怎樣的道德。

《挪威的森林》

（日）村上春樹著/林少華譯/上海譯文出版社2007年版

青春如鯁在喉

村上春樹的大名在中國早已街知巷聞，多數人接觸他的第一本書就是《挪威的森林》。或許很多人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青春期的時候看這本書，大約也只會回答一句，“因為這本書里有關于性的描寫”。懵懂少年時，因為好奇而翻開的書，卻一直陪伴成長，不論過了多久，這本書總是會有那么一段話，一個篇章，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縱覽村上的作品，《挪威的森林》是一個異數，有別于其他作品中充滿了奇異的幻想情節和荒誕不經，這本書乍一看似乎像是無數人青春歲月的現實復刻，卻又充滿了一種無論如何也闖入不了的疏離感。關于性，《挪威的森林》的描寫涉及了方方面面，甚至不厭其煩地描述各種細節，但并沒有臟亂的感覺；關于愛情，它并沒有給出一個恰如其分的定義，很多人對它有著難以割舍的感情，只是因為和渡邊一樣，被心愛的女生發了好人卡；關于友誼，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又覺得既然是朋友又害怕不夠仗義，但究竟是否能夠定義為友情仍是不能確定；關于生活，它不是心靈雞湯或是成功學書籍，只是和多數人一樣充滿了青春期的迷惘和寂寞。那種欲語還休的感覺，正是正當青春或是回憶青春時，最說不清的一種感受。

渡邊對于直子的感情是含糊的，直子是自己好友的女友，然而在好友自殺后，他卻和直子發生了關系。這成為了渡邊心中的一根魚刺，拔不掉，又去不了，直子則因為這件事備受精神折磨，最終住進了療養院。然而在對直子許下要等待她的諾言后，渡邊因為一次偶然而與綠子開始交往。綠子和直子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女孩，直子的內向讓渡邊心生憐惜，綠子“簡直就像迎著春天的晨光蹦跳到世界上來的一頭小鹿”，直接撞進了渡邊的心里。

無數的讀者希望能將《挪威的森林》搬上大銀幕，把曾經一遍遍閱讀的文字，轉化成真實的影像，然而小說中這種含而不發的傷痛之美被搬上大銀幕之后，被批為只剩皮囊，缺其精髓。或許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不同的人在閱讀這本書時也會有不同的收獲。多數時候，人們只是被自己感動了，和書本無關，和電影無關。正是因為過多的解讀和神化的地位，《挪威的森林》已經失去了本身的意義。誠如羅蘭·巴特所言，作者已死，剩下的只能交給讀者，讓他們從字里行間去找尋作品本身的意義。

喜歡的人，大可以像渡邊對綠子表達自己的喜歡那樣，“像喜歡春天的熊一樣”的喜歡，也可以如同渡邊會永遠記得直子一樣，記得這部小說。無論如何，這曾是書中的年輕人所經歷的，也是每個人所經歷的，難以言表的人生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