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群梅
摘 要:從傳統向現代的轉型過程中,傳統社會資本的逐漸消解與現代社會資本的不完全成長構成了當前中國農村社會資本的結構斷裂性情境。由于受到社會資本的情境性限制,村民在村莊重構過程中的個體選擇行為表現為一種經濟理性與從眾心理相結合的非理性選擇,導致作為主體的農民在村莊重構中集體失語。培育農村現代社會資本成為解決當前村莊重構中農民利益保護的重要途徑,也是社會資本對自身情境性限制的工具性超越。
關鍵詞:村莊重構;個體選擇:社會資本;情境性限制;工具性超越
中圖分類號:F320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4)03-0021-04
一、村莊重構:一個備受爭議的話題
村莊重構是一個綜合性概念,與之相關的稱謂有許多,比如“村莊合并”、“合村并居”、“舊村改造”、“集中居住”等,雖名稱多樣,但實質相同,都是對原有村莊的一種改變與建構,都可以納入村莊重構的范疇。近年來,以“村莊重構”為模式的農村村莊改革在東部沿海地區試水之后,相繼在全國特別是中國的中西部大規模展開。但對于中國當前的村莊重構,則是一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備受爭議的話題。綜合起來,可分為支持性、反對性與折衷性三種觀點[1]:支持者從政策初衷與設計角度賦予了村莊重構高度的價值評判和現實期望,認為村莊重構是中國農村改革發展的客觀要求,是城市化進程中不可逆轉的趨勢,也是中國農村的未來發展方向;反對者從地方政府的政策目的及實施效果層面對村莊重構予以批判,認為村莊重構弊大于利,是一種土地財政沖動下的滅村運動,剝奪了農民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自由,破壞了中國幾千年的鄉土文化沉淀,給農村社會帶來巨大負面影響;折衷者認為村莊重構有利有弊,簡單的說好或說壞都是片面的。雖然對于“村莊重構”褒貶不一,但無論是支持者、反對者還是折衷者,都提出了同一個問題,即村莊重構中的農民意愿問題。許多學者都認為,村莊重構在實踐中的強迫性過重,實行長官意志、一刀切,違背了農民意愿。村莊是農民長期生活的地方,當前農村實行的又是村民自治制度,從政治運行程序上講,農民應是村莊重構的最重要主體,是否重構以及如何重構,應由農民來做決定。但現實中,多數地方的村莊重構是在當地政府的強力推動下進行的,至于村莊重構中涉及農民實際利益的一些具體問題,比如規劃、賠償及土地置換標準等,農民作為主體卻集體失語,沒有了話語權。要規范村莊重構,就要充分尊重農民意愿,那么在村莊重構過程中,農民究竟扮演什么角色,農民對于村莊重構與否是如何進行選擇的,又是什么導致了農民的集體失語,這些問題要求我們不能不去探究村莊重構中的農民個體選擇行為及其影響因素。
二、非理性:村莊重構中個體選擇行為的實證分析
人的行為是社會科學的基本研究對象。在各種宏觀的和微觀的行為環境中,個人是如何行動的,其行動過程又受哪些因素影響,行動過程本身是否持續著同樣的判斷標準等,這一系列問題一直困擾著人們,也由此在社會科學領域產生了諸多分析個體行為的理論。在眾多理論中,理性選擇理論橫跨經濟學、政治學、社會學等多個學科,成為研究個體選擇行為的經常性理論解釋框架。那么,村莊重構中,村民個體的選擇行為是否也遵循了理性的軌跡?研究發現,在村莊重構過程中,個體選擇行為受理性因素影響較小,在實踐中表現為一種非理性選擇。
村莊重構涉及到村民個體將來的生活水平與生活方式,從理性角度分析,村民個體要預測到自己的生活前景,即成本與收益,包括重構前與重構后的日常收支比較、生活便宜程度、重構中的成本大小及重構后的收益多少等,最終做到收益最大或成本最小。如果以此為標準,則在村莊重構的類型中,城中村改造、城郊性集中居住等對于村民來講,一般是收益大于成本,他們可以利用便利的交通及與城市、鄉鎮相連的比較性優勢去發展經濟農業,在居住環境、作業方式及產業發展方面獲得大的收益,從而達到理性中的收益最大化。但是對于一些遠離城鎮的或偏遠的鄉村,村莊重構對于他們來講,又有什么好處呢?筆者曾對中國中部的一個村莊S村的合村并居項目進行實踐調研:① S村多年來以種植農業經濟作物為主,比如西瓜、花生和大蒜;村里大約近三百戶人家,外出打工的人較少,由于人均土地少,所以基本沒有土地拋荒現象;S村屬于新農村建設過程中的示范村,在2009年剛對村莊進行了統一規劃和改造,水泥地路面、整齊的街道再加上九成新的房屋等,在外人看來,這是一個發展不錯的村莊。但在2012年,根據縣里精神和指示,要將此村劃入一個十幾里外的萬人大社區,多村合并,集中居住。調查中發現,對于多村合并建立大型社區,多數村民并不滿意,原因有以下幾點:第一,村民原有的宅基地面積與農用地面積在置換過程中大大減少;第二,新建小區的房屋需要自己投資,政府補助杯水車薪;第三,大多數村民在近幾年都建起了自己的新房,置換過程中幾乎無補助,拆新建新使農民利益受損;第四,此村雖然遠離鄉鎮,但仍屬于農業經濟作物較發達的地區,農民大多依靠土地為生,集中居住不利于農民作業;第五,集中居住后,庭院經濟消失,收入減少,開支卻不斷增加。
按照理性選擇理論,既然村莊重構有那么多不利之處,S村的村民有權去否定它,而且,當前農村實行的是村民自治制度,國家權力止于鄉鎮,從政治制度架構上也賦予了農民保護自己利益的權利。但現實中,這個村莊的村民對村莊重構雖不同意,卻沒有人明確提出,在鄉鎮、村委等的威逼利誘下,在“隨大流”意識支配下,許多人違背真實意愿,參與到村莊重構中去??梢姡说倪x擇行為并不都是理性的。現實生活中的個人是生活在具體的文化、價值觀念和社會制度中,其選擇行為不可避免地要受到這些外在結構性因素的影響和限制,比如社會網絡、社會資本、社會關系等,不可能純粹依賴于理性選擇標準。
既然個體在具體環境中的選擇行為并不總是以理性選擇為標準,而是更多地受到自己經驗感覺、心理感受及社會結構等具體生活情境的影響,那么,村莊重構過程中的個體選擇行為是否也受到所處生活情境的影響而出現非理性選擇呢?這就為我們從社會資本角度來探究村莊重構中的個人選擇行為提供了可能性。endprint
三、情境性限制:影響村民個體選擇行為的社會資本因素
社會資本理論是近年來社會科學領域的研究熱點之一,其概念由布迪厄正式提出,經科爾曼、普特南、林南等進一步發展。隨著社會資本理論的研究深入,有關其研究方法、分析層次及理論視野等都發生了較大變化,對社會資本的認識也出現了諸多分歧。盡管分歧存在,但總的來說,社會資本應包含以下三方面內容:一是制度和規范,包括道德約束規范、法律制度規范和個人自律規范等;二是關系網絡,指家庭關系、鄰里關系、組織關系、社區關系結成的網絡等;三是信任,指存在于個人之間的、個人與組織之間的、組織與組織之間的信任程度[2]。社會資本離不開個體之間的連接、關系、網絡及其互動,而這些互動的具體呈現就是個體的行為或者行動。如果從這些行為的發生過程來分析,社會資本與個人選擇之間存在著緊密的聯系,“行動或者選擇已經作為新資本理論的一個重要因素出現”[3]。社會資本作為一種資源、網絡和動員能力,參與到個體行動中去,從而把微觀的個體選擇行為、選擇動機與宏觀的集體行動、社會選擇及規范解釋溝通結合起來,使理論對行動者的行為動因解釋更加符合實際,自然也為分析村莊重構中的個人選擇行為提供了一個解釋框架。
(一)農村社會資本的當代變遷
對農村社會資本的認識必須要考慮中國農村社會文化的特殊性及其在當代的變遷。中國農村傳統的社會文化十分重視集體、家庭在個人生活中的重要性,強調家庭、血緣和姻親等初級社會關系對農民個人的社會互動、信任與規范的重要性,但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及市場關系在農村的逐步建立,農村的傳統文化也在不斷地消解,諸多確定的與不確定的因素都會對村莊重構中的個體選擇行為產生重要影響。由于村莊重構這一行為過程主要發生在農民所生活的村域中,網絡、信任和規范又是社會資本的基本特征,因此,本文只研究農民在村域內的社會互動網絡、信任及規范等與社會資本有關的狀況。
社會網絡是行為情境的客觀存在,個人在村域中的社會網絡互動情況,決定著他的選擇行為受社會資本情境的影響程度。對傳統的農村社會資本進行研究發現,在村域范圍內農民互動的對象是多元的,包括親戚、本家族成員,同村村民等,但農民互動呈現出明顯的“差序格局”狀態,即互動程度親疏有別。在村域中,農民最重視的是和親戚、家族成員的交往,然后才是和其他農民的交往,農民關系建構的核心正是通過親緣互動而建立起來的與親戚、家族間的強聯系,進而通過地緣互動將這種親戚、家族關系加以泛化和擴展,建立起與村域中其他人的社會弱聯系,最終形成了一種“差序格局”[4]。但是隨著改革開放的推進與市場經濟觀念的確立,農民的社會互動網絡發生了相當大的變化,傳統性以親疏為特征的“差序格局”已被市場經濟的利益效應所逐漸代替,人們之間的交往網絡不再局限于以血緣為中心向外擴散,而是以血緣、地緣、業緣、最大效用性及家庭程度相當性等多標準、多中心、多區域地延伸,這就使個體在村莊中的互動呈現出廣泛性關系網絡特征。
信任的基礎是關系,中國農村社會本就是一個“關系本位”的熟人社會,農民的交往對象往往涉及到血緣關系人群和地緣關系人群,在血緣與地緣關系基礎上建立起自己的信任度??梢园l現,在傳統社會資本中,農民的信任對象與信任程度依舊是親疏有別,最信任的是親戚,其次是本家族成員,然后才是同姓村民、同村村民等。而改革開放后,隨著中國農村社會資本逐漸由傳統向現代轉型,農村社會資本已經具有了現代社會資本的某些特征,農民的信任對象與信任程度不僅僅指向自己的家庭、親屬與家族成員,還會指向有地緣關系的其他農民及有業緣關系的其他人群。特別是在當前社會流動日益加劇情況下,農民與陌生人開始交易,同時給予他們以普遍信任。一般地,基于血緣的是深度信任,基于地緣的是淺度信任,基于村干部的則是抽象信任。但在當前的農村,三種信任類型及與之相關聯的信任對象和信任程度隨著時間與場景的變化也在不斷地變化,基于血緣的不一定是深度信任,基于地緣的也不必然是淺度信任,而基于村干部的則可能會是無信任。
規范通常是指在一定文化基礎上逐步形成和發展起來的、為社會群體或個人在參與社會活動時所應遵循的規則、準則的總稱,它是社會資本的一個重要考量維度。一般地,農村傳統社會資本中對規范的遵守和實施要求比較高,同時,建立在傳統鄉土文化基礎上的農村社會規范也為絕大多數村民所遵守,規范所具有的道德性、價值性和服從性在村民心中就是一種天然的應該和必須。但隨著農村社會資本從傳統向現代的變遷,傳統家庭倫理關系受到一定程度的沖擊,原本的“父慈子孝、兄良弟恭、夫義婦聽、長惠幼順”的“親和睦序”家庭倫理遭受較大破壞,傳統社會資本中與倫理規范相適應的倫理道德、價值服從等約束力逐步弱化,而新的與現代法治社會相對應的契約規范在農村還沒有完全建立起來。隨著倫理規范在村民心中地位的降低,村民間及村民對村莊的認同感減弱,農村發生了許多違背社會道德規范、契約規范的現象,農村的安全與秩序出現了危機。
(二)村民個體選擇行為與社會資本情境限制
村莊重構,特別是中國中西部地區的村莊重構,由于其發生的背景不再是傳統的農村社會,但也沒有形成真正的現代社會,而是處于從傳統向現代的轉型期間。在轉型過程中,當農村社會資本失去了傳統精華支撐而現代社會資本尚未真正形成時,遂造成了村民間信任度下降、關系網絡呈工具化和資本化傾向、行為規范缺失等情境。這種情境正是村莊重構中個體選擇所面臨的社會資本情境,它必然導致農村中機會主義行為大量出現,從而使集體凝聚力空前薄弱。
在村莊重構中,村民個體的選擇行為依然是以理性為基礎,以利益為目的,只是由于個體互動關系的變化導致彼此間信任度下降,再加之對規范的低遵守率所帶來的認同度降低,個體間便沒有了緊密的聯系。村莊重構是一個集體性事件,需要眾多個體共同起來行使村民權利以維護自己利益,而農村的集體會議召集權一般在村委會,村委會在村莊重構過程中又始終與上級政府保持一致,所以要想真正維護自身權利,需要村民個體聯合起來形成強大的集體力量,才能與損害自身利益的強大勢力相抗衡。但是,現實中的個體是理性的,聯合是需要付出成本的,農村的熟人關系也往往使村民個體在對他人不完全信任的情況下不愿出頭去與村干部作對,“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出頭的椽子先爛”等想法在村民思想中大有市場。并且許多人都寄希望于他人能出頭做這件事情,于是在“搭便車”思想支配下,維護村民自身利益的集體行動便難以發生。但是面對村莊重構,無論同意與否,個體必須要做出選擇,于是在個體理性支配下,在農村具體情境影響下,便出現了村莊重構過程中的“羊群行為”現象。endprint
羊群行為也可稱作從眾心理,通常是指在已有公共信息基礎上,參與者觀察他人行為并受其影響,放棄自己信念做出與他人相似的行為,且具有一定效應的現象。對于羊群行為出現的原因,經濟學家從信息不完全角度來解釋。信息可以減少不確定性,獲得準確、及時、有效的信息就意味著可以獲得最大利益或避免重大損失。在村莊重構中,村民對于村莊重構是同質的,但在掌握信息的程度上是不對等的。由于村莊重構的諸多信息來自于村干部的傳達,一些私密信息只有村干部及其關系密切的村民才可以掌握,絕大多數村民所獲得的信息是不充分的。當村民之間信任度降低,感覺無法直接獲得別人關于村莊重構的“真實”信息并無法預知不參與村莊重構會帶來什么樣的后果時,就可能通過觀察別人的決策行動來推測其占有的信息,這時就容易產生羊群行為。羊群行為可分為三種類型:基于不完全信息的信息流羊群行為、信息流羊群行為和聲譽羊群行為,這三種類型在村莊重構過程中都存在?;诓煌耆畔⒌男畔⒘餮蛉盒袨榧俣ù迩f重構對所有村民均具有同等的待遇,假定先行村民之收益不受后繼村民之影響,在一部分村民先行做出同意決策后,一些后繼村民根據私有信息和先行者所傳遞的信息也做出同意決定,之后的村民再根據前面村民的決策做出同樣決策,從而形成了決策信息流。信息流羊群行為強調的是行為的結果示范效應,即村民個體的決策會受到其參照群體成員行為結果的影響,但其決策卻不能同時反作用于參照群體成員。為了推進村莊重構,一些地方政府會采取措施,對早期同意的一定名額內的村民以物質獎勵。當一些先行同意的村民獲得物質性獎勵時,當后來者意識到可能會一無所有而且最終又必須同意時,獎勵的結果示范效應會使大部分村民積極報名,從而達到村莊重構的廣泛參與。另外,之前出現或媒體報道的關于村莊重構中一些強行拆遷暴力威逼事件也會使村民在生命與經濟利益間作出權衡,在“民強不過官”、“別人能參與,自己也能參與”、“無論是受益還是吃虧,大家都一樣”等心理作用下,村民們都隨了大流。聲譽羊群行為強調的是一個行動者受到社會規范的影響,遵守社會規范會贏得聲譽,背離社會規范會被群體排斥,明智的做法是與參照群體保持行為一致。當大多數村民都同意了村莊重構時,個別村民的不同意行為就會被認為是脫離了村莊的集體行動,違犯了村莊的整體社會規范,會遭到先前已參與眾人的譴責,考慮到這一點,盡管明知自己利益會受損,但為了不引起“眾怒”,村民也會隨同別人參與到村莊重構中去。
四、現代社會資本培育:社會資本對自身情境性限制的工具性超越
村莊重構中的羊群行為一方面表明農民在村莊重構過程中的信息不完全性,另一方面也表明,農村在從傳統向現代轉型的過程中,傳統社會資本的消解與現代社會資本的不完全成長所形成的社會資本情境對村民個體決策的重要影響。因此,在保持傳統社會資本精華之基礎上,加速農村社會資本轉型,建構以現代社會資本為主要內容的新型社會資本是解決目前農村諸多問題特別是村莊重構中農民利益保護的一條重要途徑,當然也是社會資本對自身情境性限制的工具性超越。
社會資本和村莊重構之間存在著結構性依賴和關聯:當以村民利益為研究主體,以村莊重構為背景,社會資本就成為村莊重構過程中對村民利益起促進或限制作用的手段;當以培育社會資本以促進村莊重構正當而順利進行并能確保村民利益時,社會資本就成了人們當前行動的目標。如果將社會資本作為研究主體,將村莊重構與村民選擇作為社會資本起作用的情境與主體,那么社會資本始終是研究解決村莊重構問題的一種工具??茽柭J為,“社會資本一經創造,就會有益于相關社會結構內的所有個體,通過利用不同形式的社會資本,行動者不僅可以實現他們個人的目標,而且可以實現集體行動目標?!盵5] 其實,工具性意蘊本就是社會資本的原初內涵,而且也是社會資本的最終向度。
大量實證研究表明,社會資本具有潛在的經濟和社會績效,可以促進收入水平均等與經濟增長,可以提高社會民主水平等,“因為包括信任、規范和聲譽在內的社會資本可以降低交易成本?!盵6] 在村莊重構中,既有的社會資本表現出對村民個體選擇行為的情境性限制,但社會資本同時也可成為一種工具性運用,我們可以通過對農村現代社會資本的培育和完善,來解決村莊重構過程中存在的群體性社會資本缺失問題。村莊重構中的現代社會資本培育,需要從微觀、中觀和宏觀三個層面進行。在微觀層面,個體的社會資本總量并不少,只是相對于村莊重構來講,個體社會互動網絡的松散性導致了村民間的淺度信任,進而影響到中觀層面的群體信任的量的減少甚至缺失,致使關系到集體利益的集體行動不能發生,導致村民個體利益、村莊集體利益受損。因此,可以采取多種形式加強村民間的聯系并不斷提升村民的公共意識和集體合作意識,建構一種普遍的民主的平等的村民關系網絡,在網絡互動中促進村民間的信任、合作和互利。在中觀層面,可以成立各種以村民或村民代表為主體的群眾性組織,使其負責對村莊重構的一系列問題進行利害性相關調查、信息公開及提出相應建議等,使村民在占有充分信息基礎上做出相應的選擇,并以信任基礎上的眾多個體選擇形成群體選擇,最終提升村民群體與村莊集體的凝聚力,維護村民普遍的正當的利益。在宏觀層面,以村民自治制度為依托,以國家及地方政府為主體,進一步推進農村的民主制度建設,并在此基礎上加大國家層面的政策宣傳與地方政府的信息公開,加強村莊重構中的目標動向監督和利益監督等,總之,通過各種形式來提升國家或政府在農村中的信任度,增強以國家或政府為核心的宏觀社會資本在農村的積極存量。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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