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刑事立法在犯罪治理范式上的沿革深受同時代責任本質理念的影響。確定并穩定(被破壞后)公眾(包括行為人)對規范效力的信賴成為責任譴責的目的論基礎。社區矯正應當以恢復規范效力的信賴為目的,以避免短期自由刑中的“交叉感染”并破解長期自由刑中“封閉的監獄和開放的社會之間的矛盾”。社區矯正具有刑罰執行方式、監督管理措施以及保護觀察措施等多重性質。
關鍵詞:社區矯正;責任;性質;目的
中圖分類號:D924文獻標識碼:A
我國社區矯正的實踐起步于上海,歷經十年探索漸成勃興之勢。因應時代發展的要求,立法者在《刑法修正案(八)》中對社區矯正作出了原則性的規定。雖然這些規定有其不足之處①,但毫無疑義,歷經十年沉淀所成的這些規定,在我國社區矯正法治化的發展史上具有里程碑式的意義②。自開展社區矯正試點工作以來,學界在深入調研的基礎上,從多角度、多側面對社區矯正的運行機制(模式)的建構以及社區矯正的立法的完善積極建言獻策。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學界對于社區矯正的性質則缺乏足夠的關注。筆者認為,明確社區矯正性質具有重大意義。制度建構的目的決定具體制度的性質;制度性質則制約著具體制度的建構模式。社區矯正工作機制(模式)的構建以及社區矯正的立法的完善都離不開社區矯正性質的合理定位。社區矯正性質的合理定位則需要依賴社區矯正制度的建構目的。以《刑法修正案(八)》的施行為契機,本文力圖澄清社區矯正的性質。〖HJ*3〗
一、犯罪治理范式——責任本質的制度化展開〖HJ〗
犯罪治理范式是特定時期刑事立法有關罪刑關系、刑罰裁量、執行相關制度的系統化稱謂。啟蒙時代以降,飽受中世紀黑暗奴役的民眾,在時代精英所高揚的民主、法治、自由、平等的旗幟下不斷發現主體性品格。與之相對應,犯罪治理范式也開始了近代化的變革。從宏觀上來看,犯罪治理范式的演進早期深受學派之爭的影響;在實證學派盛極而衰之后,由于經驗性研究方式的式微,價值學重新構成了犯罪治理范式的基礎理論。
“中世紀的刑罰制度是以死刑、使人殘廢之身體刑和驅逐出境為中心,以徹底地保護社會免受刑罰處罰的個人的犯罪危害為目的”\[1\]。由此可見,人道主義理念的缺失與刑罰殘虐性的結合彰顯出中世紀犯罪治理范式的威懾本質。姑且不論威懾作為目的的正當性,僅僅實現目的的手段的不適當性就給這種威懾蒙上了一層陰影。換言之,這種威懾不過是血腥的同義語,是同態復仇的遮蔽物。
作為犯罪治理范式近代化引導者的前期古典學派對上述非合理主義的思想進行了批判,并且以自由意志論為基礎在道義責任的立場上提出了報應主義的刑罰理念。盡管在個別古典學派論者的著作里仍然在反坐原則的意義上解讀報應主義,但是,以對理性的推崇為基礎,從社會倫理意義上理解報應觀念的前期古典學派仍然體現出其巨大的歷史進步性。本源于其基本立場的罪刑法定主義、責任主義、罪刑均衡等基本理念構成了現代刑法理論的基本框架。因此,前期古典學派的上述思想在歐洲很多國家的立法上一度占有絕對的話語權③。當然,不能否認的是,古典學派在法秩序維護方面的基本思想與歐洲民族國家的建立相契合也是其受青睞的重要原因。
隨著經濟的發展,建構在前期古典學派思想之上的刑事立法在應對青少年犯罪、累犯等問題上的乏力逐漸招致人們的批判。“在要求制定刑法的個人乃至國民欲求的背后,是存在著同類的不良行為并已達到一定規模這一事實的”\[2\]。在這種社會形勢下,加之受社會科學自然科學化這一時代精神的影響,刑事實證學派逐步登上歷史舞臺。從社會對個人的關系上建構起來的社會責任論成為時代的弄潮兒。與古典學派重視行為不同,社會責任論重視行為人的危險性格,強調特殊預防。實證學派實質上主要是犯罪學,該學派試圖通過自然科學的方法明晰犯罪的原因以利于犯罪預防。也正是因為其犯罪學的實質,導致了實證學派對犯罪治理范式的滲透并不是全方位、系統性的。在其影響下,刑事立法出現了包括緩刑、假釋制度的確立、累犯處罰加重等一些新的動態,其中最具代表性的當屬保安處分被納入到刑事制裁制度當中。
由于實證學派關注行為人危險性格的主張所蘊含的侵犯人權的危險被法西斯色彩的立法所放大,另一方面,“古典學派從防止犯罪的立場出發,也意識到必須考慮犯人的人身危險性”\[3\]。因此,古典學派和實證學派出現了相互靠攏、相互融合的局面。以期待以可能性思想為基礎的規范責任論秉持行為責任的基本立場,在行為人不按照規范的期待實施行為能夠反映行為人缺陷人格態度的意義上也能夠同社會責任論相協調,故而為多數學者所支持。以行為責任為基礎,吸收行為人責任的思想成為主流的立法取向。以德國為例,“刑事政策……根據符合預防目的的制裁的適用,追求罪責原則的要求與希望之間的均衡”\[4\]。
從上文論述可見,近代刑事立法在犯罪治理范式上的沿革深受同時代責任本質理念的影響。在規范責任論立場上,如何在犯罪治理范式的橋梁作用下實現責任與刑罰的協調至關重要。隨著城市化進程的不斷推進,傳統的鄉土社會已然被肢解得四分五裂,陌生人社會的降臨帶來了更多類型的糾紛。在價值多元化引發的糾紛多樣化的時代,對規范效力的期待受到公眾前所未有的高度重視。融入了義務性思考的規范責任論,形式上是增加了一個責任的評價要素,實質上是在承認主體能力受制約的思想下將主體作為社會人而非自然意義上的人來看待。上述思想中體現出規范責任論對人性的尊重以及對人類弱點的承認。與道義責任論相比,刑事義務觀念的引入因其明確性而在陌生人社會中相應地擴大了公眾的自由。由此可見,確定并穩定(被破壞后)被公眾(包括行為人)對規范效力的信賴應當成為責任譴責的目的論基礎。無論是刑罰的裁量還是刑罰的執行都應當以恢復被動搖了的公眾(包括行為人)對規范效力的信賴為歸依。“在任何一種不能通過至少是為了將來而改變態度來彌補違反規范的行動的令人失望的效果,不能通過適當的措施把違反規范的行動的可能性減少到決定性不重要的輕微程度的體系中,通過歸屬來實現秩序的穩定就是必要的。任何一個不強迫或者不勸告服從規范者達到完全順從的系統,都需求這種必要性”\[5\]。
二、監禁矯正的弊端叢生——規范效力信賴的制度性障礙
(一)實踐困惑——監禁矯正的現實困境
一般認為,現代自由刑起源于16世紀的荷蘭監獄。現代意義上的監禁矯正的發展史就是監禁矯正被不斷批判的歷史。雖然經歷了世界監獄改革運動的洗禮,監禁矯正仍然因其各種弊端而備受質疑。
監禁矯正因其本身目的設定與固有功能的沖突而受到諸如受刑人欠缺受刑意愿、切斷具有社會化功能的人際關系、受刑人的監獄化、高刑罰成本以及徒刑所可能具有的反效果等批判\[6\]。有學者對監禁矯正的各種弊端作了系統的總結\[7\]。在筆者看來,監禁矯正的各種弊端,均以這種罪犯處罰措施在防止行為人再次犯罪上的無力為前提。如果監禁矯正可以很好地預防再犯,則包括犯罪標簽、增加財政負擔等字眼在利弊衡量的基礎上都將顯得不是那么地刺眼。監禁矯正無法有效預防再犯的弊端,從功能論上來看,是源于短期自由刑中的“交叉感染”和長期自由刑中的“封閉的監獄和開放的社會之間的矛盾”。前者主要體現為,短期自由刑的犯罪人往往因彼此之間交換犯罪資訊、傳授犯罪技術、固化犯罪心理而沖淡甚至抵消該類刑罰的矯正效果。后者主要表現為,犯罪人在刑滿釋放或者假釋之后往往面臨著歧視、適應社會的心理障礙等再社會化方面的問題。
(二)理念錯位——監禁矯正的困境根源
監禁矯正作為一種制度設計,其背后所蘊含的立法者思維的靈魂并不能脫離其基本的功能構造。制度設計背后目的取向的適當性欠缺則是引發監禁矯正困境的根源。毋寧說監禁矯正作為一種制度構造,從其誕生之日起就背負著許多本不應由它承擔的期待。
與犯罪論脫鉤的刑罰論不是真正的刑罰論。責任的本質因其與刑罰的相生關系而成為聯通犯罪論與刑罰論的紐帶。刑罰的裁量和執行不能脫離責任原則的制約。洞悉責任的本質不僅提供刑法裁量的標準,而且可以為刑罰的執行提供目的論指引。
從道義責任論的立場出發,刑罰是對犯罪行為道義上的報應。更為重要的是,監禁矯正在報應的理念之下雖然使得犯罪人的主體性得到了足夠的尊重,但這種個體的尊重對社會期待的安全而言毫無意義。在道義責任論之下的一般預防可能會因報應刑罰的嚴重性而導致強化犯罪心理的負面效果。因此,道義責任論寄希望于通過報應的正義性來實現一般預防的目的的初衷是無法實現的。作為其實現手段之一的監禁矯正也會因目的與功能的錯位而飽受責難。刑事實證學派所堅持的社會責任論強調對犯罪人的特殊預防。對犯罪人的矯正不是對孤立的個人的矯正教育。犯罪人在監禁矯正時以及刑滿釋放后面臨的是不利的社會關系和社會環境。這些不利的社會關系和社會環境需要配套制度來消除。這些社會關系、社會環境中的因素可能阻礙著監禁矯正中特殊預防目的的實現。由此可見,刑罰目的定位的誤差以及配套制度的缺失共同導致了監禁矯正當下的困境。其中,責任本質的錯誤定位導致的刑罰目的的錯位具有根本意義。
從規范責任論的立場出發,刑罰的裁量不僅應當考慮到行為人偏離規范期待的程度,而且需要考慮導致行為人偏離規范而行為的諸多因素中是否存在著可以原諒行為人的成份;不僅應當考慮義務違反的認識,而且要考慮到認識的違反義務性。在刑罰執行相關制度的建構中,也應當以恢復規范效力的信賴為目的。因此,為了彌補監禁矯正由于存在短期自由刑中的“交叉感染”和長期自由刑中的“封閉的監獄和開放的社會之間的矛盾”而無法實現上述目的的缺憾,作為新型的罪犯處遇制度的社區矯正應運而生。
三、社區矯正的性質——目的論思想的制度實踐
(一)聚訟不斷——社區矯正性質爭論
法學理論對于社區矯正的性質爭議較大。圍繞《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司法部關于開展社區矯正試點工作的通知》的規定,基本形成了四種有代表性的觀點。各種觀點基本上都承認社區矯正具有刑罰執行的性質,但又各有其側重點。第一種觀點認為,社區矯正是一種非監禁刑的刑罰執行活動\[8\]。第二種觀點認為,社區矯正僅是刑罰執行方式,并不是非監禁刑的刑罰執行方式,被判處監禁刑的罪犯經過法定程序裁定,也可以適用社區矯正的刑罰執行方式\[9\]。第三種觀點認為,“社區矯正具有刑罰執行和社會工作的雙重屬性,只是前者為主屬性后者為從屬性”\[10\]。第四種觀點認為,“社區矯正不僅是刑罰執行活動,而且是對非監禁措施的監督管理活動,更是一種對非監禁刑和其他非監禁措施的罪犯予以矯正、培訓和安置幫教的活動,具有矯正和社會福利、社會保障性”\[11\]。
筆者對上述有關社區矯正性質的觀點作出如下評價。首先,從《刑法修正案(八)》所規定的社區矯正對象來看,將社區矯正視為非監禁刑的執行方式不盡合理。雖然管制是法定的刑罰種類,但是,在現行法律框架下,假釋、緩刑都不是刑罰種類。因此,社區矯正就不會涉及到非監禁性質刑罰的執行問題。其次,將社區矯正視為一種刑罰執行方式的觀點可以與《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司法部關于開展社區矯正試點工作的通知》對社區矯正的定義相協調。但是,將社區矯正視為一種刑罰執行方式卻無法解決長期自由刑中“封閉的監獄和開放的社會之間的矛盾”。因為對長期自由刑中的刑滿釋放者進行社區矯正是解決“封閉的監獄和開放的社會之間的矛盾”的必要手段。由此可見,將社區矯正視為一種刑罰執行方式的觀點雖然能夠實現與現行法律法規的協調解釋,但卻使得社區矯正缺乏開放性。再次,將社區矯正視為刑罰執行活動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是,社會工作的公益性明顯和社區矯正是包含關系而非對應關系。最后,第四種觀點將社區矯正視為一種監督管理活動是有疑問的。就長期自由刑而言,面對“封閉的監獄和開放的社會之間的矛盾”,將犯罪人釋放(含假釋)之后,作為弱勢群體的刑釋人員需要的是社會從保護者的立場出發的保護觀察,而非從管理控制者的立場出發的監管。社會應該從強者的立場出發保護刑釋人員免受不良影響并確保已然建立起來的規范信賴不被破壞。如果從監督者的立場管控其行為,則必然導致其逆反心理,既然將其釋放,就應該給與相當程度的信任。更為重要的是,刑法規定對假釋的犯罪人監督管理、社區矯正,但是只規定了對違反監督管理規定的假釋犯收監執行。由此可見,至少在立法所承認的假釋犯這里,社區矯正并不等同于監督管理。
(二)性質明晰——目的論思想的現實展開
社區矯正作為一種功能性客體,是以主體的需要為基礎,在一定的效果預測前提下建構而成。較之于傳統的監禁矯正,社區矯正應當具有自身的特殊性。不能脫離社區矯正制度設計的目的談論社區矯正的性質。從前文的論述來看,社區矯正的興起正是源于監禁矯正存在短期自由刑中的“交叉感染”和長期自由刑中的“封閉的監獄和開放的社會之間的矛盾”而無法實現恢復規范效力的信賴這一目的的缺憾。其中,短期自由刑和長期自由刑又各有不同的問題。就社區矯正而言,由短期自由刑和長期自由刑不同的問題導致目的實現的不同障礙,目的障礙的多樣性使得因對象不同而出現目的側重點的差異,目的側重點的不同導致性質的多重性。
一方面,短期自由刑的弊端表現為,由于“交叉感染”的危險性而導致監禁矯在構建規范效力信賴上的無力。短期自由刑的執行場所中容納了各種各樣的犯罪人。由于矯正期間的有限性,往往在尚未出現矯正效果之時,犯罪人之間就已經因相互同病相連的心理而彼此合理化對方的犯罪行為,進而通過犯罪方法等的交流導致監禁矯正將犯罪人“無色化”的努力付之一炬。作為監禁矯正置換物的社區矯正,解決這一問題的主要方式是改變矯正對象的矯正環境。對短期自由刑的罪犯而言,矯正環境的改變不僅可以避免監禁矯正可能帶來的“交叉感染”,而且可以最大限度地降低犯罪人的自我標簽化。矯正環境的改變是為了矯正效果的達成,矯正環境的改變只具有形式意義。由于矯正目的的穩定性導致矯正環境的變更并不能對矯正內容作出實質性的改變。因此,對短期自由刑罪犯而言,社區矯正原則上應當是一種刑罰執行方式。此外,緩刑作為一種刑罰執行制度,具有其特殊性。雖然緩刑不是短期自由刑,但是其適用的對象包括拘役這種典型的短期自由刑。緩刑的這種特殊性質以及其適用的實質條件④反映了,雖然行為人的犯罪行為已然破壞了法秩序穩定的形象并因此彰顯出行為人對規范效力的態度,但行為人事后的行為已然表現出其試圖回歸法秩序的行為取向。正是行為人這種外部行為之間的沖突狀態使得法秩序應當給與行為人一個展示自己對法秩序態度的平臺。此外,在這一平臺之上,出于公共安全的考慮應當對行為人進行必要的監督管理。由于緩刑適用實質條件的限制,被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的緩刑犯罪人因其罪行及事后行為的相似性而可以和拘役的情形做相同的解釋。因此,對緩刑犯的社區矯正應當定性為監督管理措施。
另一方面,對被判處長期自由刑的罪犯而言,如何破解長期自由刑中“封閉的監獄和開放的社會之間的矛盾”是社區矯正制度面臨的課題。由于減刑、假釋制度的存在,從理論上講,監禁矯正的對象總有社會化的那一天。被判處長期自由刑的犯罪人往往主觀惡性較重,并且其人身危險性遠高于短期自由刑的犯罪人。雖然經過長時間的監禁矯正,其人身危險性的降低程度也很難把握。加之現行刑法規定對立功行為的規定并不和行為人的人身危險性成正相關關系,這就容易導致減刑的適用和行為人人身危險性的降低不成正比。對長期自由刑的犯罪人適用社區矯正實質上是對其進行必要的保護、觀察以避免因外在原因導致已經通過監禁矯正建立起來對規范效力的尊重被破壞而重新犯罪。因此,對長期自由刑的犯罪人而言,社區矯正應當是一種保護觀察措施。其主要目的在于避免外在不利因素沖擊已然建立起來的行為人的規范意識。
四、結語
在恢復規范效力的信賴目的之下,社區矯正針對監禁矯正的弊端而建構起來。因對象的不同,社區矯正具有刑罰執行方式、監督管理措施以及保護觀察措施等多重性質。社區矯正的性質影響著社區矯正的模式。以社區矯正的性質為基礎,從社區培育以及實現同監禁矯正協調的視角出發,社區矯正的主管部門應當是司法行政機關;應當將刑滿釋放人員以及被判處拘役的犯罪人納入到社區矯正的對象中來;應當制定專門的社區矯正立法。
因為應行刑社會化、刑罰輕緩化的時代潮流,社區矯正隨之產生并不斷發展。社區矯正基本理念的探索關系到社區矯正制度建設的根基。對社區矯正制度性質的探討不能脫離對責任本質的理解以及監禁矯正的弊端。社區矯正性質的多樣性導致社區矯正運行機制的復雜性、涉及范圍的廣泛性。社區矯正運行機制的合理構建影響到社區矯正制度效果的發揮、社區矯正目的的實現程度。作為一種“舶來品”,社區矯正在我國才剛剛起步。如何適應時代精神,努力實現社區矯正的本土化任重而道遠。
注釋:
①比如,社區矯正制度的性質不明、主體不清、權責錯位、保障無力,等等。
②這不僅體現出刑事立法對社區矯正正面肯定的基本態度,而且還展現出立法者在刑罰思維上的微調。
③例如,意大利1889年刑法典可以說是意大利刑事古典學派理論體系的集中反映。參見\[意\]杜里奧·帕多瓦尼著,陳忠林譯評的《意大利刑法學原理》.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4年第29頁.
④緩刑適用的實質條件是根據其悔罪表現,沒有再次犯罪的危險并且宣告緩刑對其社區沒有重大不利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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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江海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