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一夜傷逝

王煜

3月1日晚9時20分，一群統一著裝的暴徒蒙面持刀在云南昆明火車站廣場、售票廳等處砍殺無辜群眾，截至3月2日8時，已造成29人死亡，130余人受傷。春城的這個春夜，彌漫著不眠的傷逝。

經公安部組織云南、新疆、鐵路等公安機關和其他政法力量40余小時的連續奮戰，該案已于3月3日下午成功告破。現已查明，該案是以阿不都熱依木·庫爾班為首的暴力恐怖團伙所為。該團伙共有8人（6男2女），現場被公安機關擊斃4名、擊傷抓獲1名（女），其余3名已落網。案發地發現“東突”旗幟。

“這些人為什么這樣心狠？”

一對事件親歷者夫妻介紹，1日晚9時左右，在昆明火車站廣場的銅牛雕塑前，突然人群開始混亂，有人尖叫，四處散開。他們回憶，當時急于往外逃，所以沒有注意暴徒具體樣貌和人數，不過有幾個是穿統一的黑色大衣，現場傷亡人數較多，很多人被砍傷。

事發時正在售票大廳購票的何國棟說：“當時只聽到有人喊‘砍人啦！砍人啦！，一下子就亂了，到處跑，我跑出來幾百米左右后就報警，不過我同學已經被砍傷了。”

死者熊文光，1955年出生，云南楚雄人。事發時，他的妻子陳桂珍也在現場，僥幸躲過一劫。陳桂珍說，他們本來買好了明天早上6點半的火車票，要去浙江打工，今天晚上準備在火車站的臨時候車室過夜，陳桂珍拿的身份證是他老公身上掉出來的，上面還有血跡。

陳桂珍在背包里翻找丈夫的車票，包里沾滿鮮血，鈔票上、皮包上、紙巾上都是。她的手一直在抖，神情已經有些木訥。“我們都是老老實實的農民，這些人為什么要這樣心狠？”

3日，國家衛計委稱，昆明嚴重暴力恐怖事件受傷的20名危重傷員尚未脫離生命危險。截至2日18時，國家、省、市醫療機構直接參與傷員救治的醫護人員已開展急診手術104臺次，應急采血1000多人次，使用血液754袋（1008.5單位）。

隊長一人槍擊5暴徒

事發后，當地公安、特警、消防、120等部門應急力量到達現場，數十輛警車以及大批警力前往現場處理。當時，正駕車巡邏的昆明市公安局官渡分局特警隊員張龍（化名）接到命令，立即和車上的另外3名特警隊員一道前往處置。這個行動小隊中，只有作為隊長的他一人攜帶了自動步槍。

張龍回憶說，他趕到現場時，看見幾名歹徒正在揮著手中的長刀砍向無辜群眾。“我們的車停在離歹徒15米左右的地方后，我立即跳下車，將子彈上膛。”

5名正在揮刀砍殺群眾的歹徒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張龍身上，他們揮舞著長刀向他沖來，情況十分危急。張龍朝天鳴槍兩次，并要求他們把刀放下無果，最終果斷開槍。

“一共是5個人，我看得很清楚。一個蒙著黑紗，身形瘦小的沖在最前面，在離我槍口1米左右的地方，我開槍擊倒了她，但緊隨其后的其他4人并沒有被震懾住，他們繼續揮舞長刀向我撲來。”張龍說。

“我來不及思考，以最快的速度分別將這4人擊倒在地。”他說：“整個過程大約用了15秒鐘的時間。”5名暴徒被擊倒以后，第一個倒下的離他最近的歹徒又站起來，把手中的長刀扔了過來，張龍頭一偏，避開了刀。張龍說，現場已經有很多群眾被砍傷，如果不果斷處置，這伙暴徒還可能繼續傷及更多無辜群眾，造成更大傷亡。

公安部刑事偵查局官方微博稱：3月2日凌晨5時，該局工作組到達現場后，立即組織參戰單位開展偵查工作。經現場勘察、調查訪問、法醫檢驗、指紋比對和DNA檢驗鑒定，獲取了確實、充分的犯罪證據，查明了在現場實施犯罪的5名暴徒的真實身份，查清了該團伙組織、策劃和實施犯罪的過程。

“新疆出不了大事”

來京參加兩會的全國政協委員、新疆軍區副司令員賽買提·買買提表示：駐疆部隊是新疆反恐的強大后盾。這位維吾爾族軍人說：“按新疆目前的反恐措施來講，當地出不了大事。”

新疆毗鄰包括阿富汗在內的多個中亞國家，而駐疆解放軍的一大任務就是確保邊防穩定，不讓“三股勢力”潛入潛出中國國境。“三股勢力”是對境內外民族分裂勢力、宗教極端勢力和暴力恐怖勢力的簡稱。

新疆的邊防工作不敢有絲毫松懈，“我們通過各種辦法實時監控，從措施上看是相當嚴格的。萬一我們有什么疏忽，從我們眼皮上進來或者出去搞破壞，那是堅決不允許的。”賽買提·買買提說，保持新疆地區的社會穩定是駐疆部隊的主要職責，反恐訓練是正常訓練的一個部分，比如特種兵訓練、格斗、抓捕、堵截等技能訓練。此外，“我們還制定了各種預案，應對突發狀況。”

賽買提·買買提說，除了熱比婭及其背后勢力、“東伊運”等常常見諸報端的組織以外，海外還有大大小小幾十個恐怖組織，與新疆“三股勢力”有密切聯系。在新疆，為了保衛當地人民的安全，維護社會穩定，解放軍與公安、武警聯合實行網格式巡邏以及反恐演練，防止“三股勢力”趁虛而入。

這位全國政協委員強調，與“三股勢力”的斗爭不是民族問題，不是宗教問題，不是文化問題。“這些勢力是各族人民共同的敵人。與‘三股勢力的斗爭復雜又尖銳，激烈而殘酷。” 政協開幕會為逝者默哀

大會開幕的前一天，全國政協委員金蔚曾向政協會議相關會務組提議，在開幕會上為云南昆明暴力恐怖事件遇難者志哀。在3月3日的政協開幕會上，愿望變成現實。

3月1日晚，昆明發生了暴力恐怖事件。金蔚在抵達北京后，就去詢問了政協會務組的相關人員開幕會是否有哀悼活動，并且建議最好在開幕會上安排哀悼遇難者的環節。后來，她接到有關會務部門專門打來的電話，工作人員首先對她的建議表示感謝，同時告訴她，實際上有關領導非常重視此事，已經作出了這樣的安排。

政協開幕會上這次默哀儀式，委員們并沒有事先得到通知。“大會通過這種方式，既表達了哀痛，同時顯示了對分裂勢力的姿態，非常及時。”來自西藏的全國政協委員格桑卓嘎說。來自云南的全國人大代表陳科含說，默哀表達了對傷者的哀悼，同時也是對這起嚴重暴力恐怖事件的抗議、對恐怖分子的譴責。

一位全國政協的資深工作人員告訴記者，在全國政協開幕會上為普通民眾默哀還是第一次。1997年的全國政協八屆五次會議開幕會曾為去世不久的原中共領導人鄧小平默哀。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