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讓城市變得“聰明”

Sascha Haselmayer

Sascha Haselmayer，建筑師出身的德國人，最初從事城市規劃咨詢工作，后創辦Citymart.com，成為將有問題亟待解決的市政府與解決方案提供商聯結在一起的中間人。在Citymart.com的撮合下，一家瑞士小公司幫助舊金山市政府解決了一個城市照明的問題，后者僅為此花費300萬美元，比原有預算少了2700萬美元。

我們一直關注幾個問題：政府的宏觀調控能否改變市民生活中的各種不便；政府能否更加人性化；政府是否能有效地提高市民的生活質量，讓市民享受到更多福利和便捷。

我們一直在嘗試改變世界上最復雜的系統之一，提高55.7萬個政府每天為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所用花費的利用率。我們的方式很簡單可行。剛開始所有人都說：這樣做不行；這件事你改變不了；這個東西你不能碰。但現在我們成功了。我們已經能看見，城市因為我們的方案變得更智能，更開放，更靈活，更能適應市民和社區的需求。

450萬美元能為盲人生活帶來怎樣的改變？

我們之所以這么關注這些問題，是因為全世界的市政府每年在城市建設上會“燒掉”全球GDP總值的10%。表面上看，市政府無需參與國防建設，也不用插手國家基礎設施建設，他們只需為市民提供更好的服務、提升市民的生活質量即可。但實際上不是這么回事，因為世界上有55.7萬個地方政府，想讓他們都把錢花在正確的地方顯然不太現實。

我想給大家講兩個分別花了450萬美元，就改善了盲人市民生活的實例。第一個是在美國明尼蘇達州圣保羅市。2011年，圣保羅市政府花了450萬美元安裝了人聲播報交通信號燈，盲人或迷路的人只需按動信號燈上的播報按鈕，信號燈就會用語音播報他所在的位置。此舉得到了市民和盲人的支持，因為這是美國有史以來第一項為改善盲人市民生活環境而采取的舉措。

同樣是在2011年，斯德哥爾摩市政府（瑞典首都）花了450萬美元為同樣的人群做事，卻產生了遠勝圣保羅的效果與反響。一位叫伯瑞斯的盲人說，他用了城市配發的小型電子導航儀后，可以不借助外人幫助，自己去到城市里的每個角落。他覺得他和健全人幾乎一樣了。最重要的是，斯德哥爾摩市通過推廣這一電子導航儀，每年節省的各項開支高達2000萬美元。

一個城市花大錢在全市安裝了人聲播報交通信號燈，但沒有從實質上解決問題；另一個例子中的城市花了同樣多的錢，卻給市民的生活質量帶來了質變，同時也改變了城市的運作模式。斯德哥爾摩的盲人不再是城市的累贅，他們可以和健康人一樣外出，工作，被社會接納，因為斯德哥爾摩市政府從根本上解決了他們最大的問題——出行問題。這兩個解決方案的優劣一目了然。

Citymart讓對的解決方案遇上對的人

作為我們機構（citymart）而言，我們絕不能接受有人放著現有的電子導航儀不用，卻把人聲交通信號燈當成解決盲人出行問題的最佳方法。所以，我們很關注城市怎么花錢，他們花的錢究竟有什么用。

這是很有意思的現象。你可以發現，沒有一個城市愿意公開自己的需求和問題所在。而他們也對市面上已有問題的解決方案一無所知。只有不到10%的城市決策者愿意寄希望于企業和新的解決方案；只有13%的城市有接納新方案的機制，并能很好地理解、實施新方案。

我并不是說政府官員不想用正確的解決方案，只不過現有流程的設置為實操帶來了很大困難。所以我們希望城市本身能夠成為創新者，我們希望這些城市能夠公開自己面臨的問題，以及該問題的解決方案。重要的是，要讓對的解決方案遇上對的人，不管在哪兒都是一樣。

所以我們創辦citymart，這是一個面向城市的市場，聯結了不同城市的不同需求，最終為之提供問題的解決方案。我們幫我們的合作城市表達出他們的本質需求，譬如“我想解決盲人出行問題”，而不是“我們想買人聲信號燈”，繼而邀請所有可以提供方案的人參加一場競賽，選出最好的解決方案。再將城市和方案相聯結，讓對的方案遇到對的城市。

83個城市 超過100場競賽

這個程序聽起來容易得很，但目前我們還遠沒有達到這個目標。現在我們與83個城市合作，舉辦了超過100個競賽，將需求與方案相聯結。與簡潔的過程相對應的，是驚人的成果。城市發生了驚人的變化，不僅是物質上的，更是態度上的。

城市的運作變得更高效了。我舉一個波士頓的例子。我們研發了一個手機應用來測地表震動。測量結果顯示，井蓋是一個大問題。事實上，城市里一個破損的井蓋要用三天時間才能完成更換，但沒過多久就又壞了。而用我們的方法換井蓋，只需30分鐘。而且這種井蓋的壽命長達75年。聽起來好像沒什么特別的，但是設想一下，波士頓有3萬個井蓋。新型井蓋能省掉多少人力物力和資金。

城市也變得更加開放。我們幫舊金山安裝了一個城市無線控制系統。這個系統花費了舊金山300萬美元，但他們原來的預算是3000萬美元，我們幫他們省了整整2700萬美元。

城市變得更靈活，響應速度也會提高。在尼日利亞舊都拉各斯，盜版光盤猖獗，嚴重影響當地100萬電影行業從業者的生活質量。這個問題最后通過社會企業，新技術，完全透明化的電影投資基金，全新的社區影院和其他方法的結合得到解決。此舉也將科技與關于城市社區發展的新想法整合在一起。

所以，我們做的事情其實很簡單：讓城市公開自己的問題，通過市場來找到最佳解決方案，再把最佳解決方案分享給更多城市。我們這套方法已經在全世界83個城市得到了運用，每天都有新的城市問題被公開，這樣我們就能再思考一些新的方案。（本文根據作者在芯世界社會創新中心主辦的2014社會創新周主題演講整理，有刪減）

編輯|李長海 changhai.li@wtoguide.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