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津冀區域工業污染治理投資效應的評價

李惠茹，劉 濛

（1.河北大學 經濟學院，河北 保定 071002；2.河北金融學院，河北 保定 071000）

京津冀區域持續大范圍的大氣灰霾等環境問題日益嚴峻，盡管致因不一，但自然會引起社會對環境污染治理效果的質疑和關注。京津冀環境污染治理投資規模不斷增加，而環境污染程度并沒有得到有效遏制。因此需要高度重視京津冀經濟發展與環境污染物排放的關系，以及污染治理投資效應的跟蹤監測，進而制定有效防控措施，按照建設美麗中國、生態文明的目標去度量和評價污染治理投資效應。

一、京津冀區域工業污染治理投資的狀況

圖1 京津冀與全國平均工業污染治理投資規模趨勢（2003－2010年）

工業污染物的排放是環境污染三大主要源頭之一，幾乎2／3的環境污染直接或間接來自于工業污染。所以，進行工業治污投資是環境保護的重要手段。從京津冀區域工業污染治理投資規模看，2003－2011年間京津冀工業污染治理投資總額由24.99億元上升到40.72億元，增加了0.63倍。如圖1所示，北京市工業污染治理投資額持續走低，到2011年減少到1.09億元，遠遠低于全國平均水平。可以解釋為北京市的產業結構“去重增輕”實現了優化和升級，即主要以低污染、低能耗的第三產業為主，特別是現代服務業為主。其判斷依據是到2012年北京市第二產業比重為22.8%，第三產業占比為76.4%，第三產業占比超過了65%以上，達到了基本現代化發展目標。河北與天津則仍然以第二產業占主導，其中天津市第二產業比重為51.78%，第三產業占比為47%，河北分別為52.7%與35.3%，顯然津冀產業結構“重”于北京，這是京津冀區域工業污染排放量增加的主因之一。而津冀用于工業污染治理的投資基本與全國平均水平相當，最近幾年略高于全國平均水平，其中河北的增長程度更高一些。京津冀工業廢氣物排放情況顯示（圖2）2003－2011年京津冀三地的工業廢氣排放量總體上呈上升趨勢，其中京津的工業廢氣排放量變化相對平穩，但在最近幾年京津工業廢氣排放量逐年小幅增加，其中天津的增長速度要快于北京。與京津的相對平穩不同，河北工業廢氣排放量增長始終較快，2008年出現“洼點”后隨著經濟逐漸擺脫全球金融危機的影響，工業廢氣排放量又開始增長。

圖2 京津冀地區工業廢氣排放量趨勢（2003－2010）

那么到底工業污染治理投資是否達到有效控制和解決污染問題，根據世界發達國家的經驗表明，當污染治理投資占GDP的比重達到1%～1.5%時，可以控制環境污染惡化的趨勢，占到GDP的2%～3%以上，環境質量才會得到改善。2011年京津冀環境污染占GDP的比重分別為1.31%、1.55%、2.54%，進行比較可見，京津應處于環境污染惡化的趨勢得到控制階段，而河北則處于環境質量得到改善階段。這顯然與現實表現不符，那么是否存在環境污染治理投資結構不合理，污染治理投資效率不高等問題。如表1可見，京津冀與全國工業污染治理投資占環境污染治理投資的比重均在逐年下降，并且下降程度較大，說明忽視工業污染治理的投入。從京津冀工業污染治理投資占GDP的比重看（圖3），2005－2011年間京津冀工業污染治理投資額占GDP比重持續下降，表明這一時期京津冀工業污染治理投資額的增長速度滯后于經濟增長速度，工業污染治理投資力度不夠。從2003－2012年看北京市這一占比一直低于全國平均水平，只能以其優化的產業結構加以解釋，說明其傳統工業所占比重較低，工業污染相對較輕，用于工業污染治理投資不斷下降具有其合理性。同時以傳統工業為主導的津冀在工業污染治理投資占GDP的比重有較大的差異，其中，天津在2003－2010年間工業污染治理投資占比一直高于全國平均水平，并不斷下降。而河北的工業污染治理投資占比卻一直低于全國平均水平，也呈緩慢下降趨勢，表明河北在工業污染治理方面存在治理資金投入不足的問題。一方面需要不斷加大工業污染治理投資力度，另一方面如何切實提高工業污染治理投資效率十分重要。

表1 工業污染治理投資占環境污染治理投資比重（%）

圖3 京津冀與全國工業污染治理投資額占GDP比重（2003－2010）

二、京津冀工業污染治理投資效應的檢驗及評價

工業污染治理投資效率評價涉及多項投入與產出指標，采用不需確定投入與產出的具體函數關系的數據包絡線法（DEA），對京津冀工業污染治理投資效率進行測度評價。那么如何對環境污染治理投資效率進行有效的評價，本文將采取靜態與動態相結合的方式，運用BC2模型與DEAMalmquist模型進行分析。在BC2模型中可將工業治污投資綜合效率（te）分解為純技術效率（pte）與規模效率（se），即綜合效率＝純技術效率×規模效率。綜合效率就是綜合考慮技術與規模影響下的相對效率，指標值越大越好，說明相對效率越高。而用DEA－Malmquist模型主要是繼續測度對全要素生產率的變化（tfpc），而全要素生產率又分解為技術變化（techch）與綜合效率變化（effch）。

根據數據可獲得性，本文選擇京津冀工業污染治理項目本年完成投資額（億元）作為輸入指標，而工業污染治理投資主要包括工業廢水、工業廢氣、工業固體廢棄物的三廢治理投資。相應的輸出指標為工業廢水排放達標量（萬噸）、工業二氧化硫去除量（萬噸）、工業煙（粉）塵去除量（萬噸）和工業固體廢棄物綜合利用量（萬噸）。另外，為了更好地分析京津冀區域在工業污染治理投資效率方面所存在的問題，選擇同是位于東部沿海的滬寧杭區域（上海、江蘇、浙江）作為參照，對比分析京津冀在工業污染治理投資效率方面的問題所在。其數據使用的是2004－2012年的《中國統計年鑒》數據，其中2011年的數據存在部分缺失，需根據經驗值進行估算。

以BC2模型實證京津冀區域工業污染治理投資綜合效率，如表2所示，2003－2011年間河北工業治污投資綜合效率均值為0.991，在6省市最高，除2003年外其余年份綜合效率都為1，表明河北工業污染治理投資的污染排放去除效率相對較高，即投入產出比高于京津。如北京與天津的綜合效率平均值分別為0.429、0.302，在6省市中處于較低位置，表明北京與天津在工業污染治理投資方面可能存在投入、產出比不合理，工業污染治理資金利用率低，污染治理投資存在冗余等問題。相比較而言，上海、江蘇、浙江的綜合效率值相對高于北京和天津，特別是滬寧杭的平均綜合效率值比京津冀均值高許多，表明滬寧杭的工業污染治理投入產出比高、投資效率高于京津冀。但其中兩區域的綜合效率值存在反向變動趨勢，即滬寧杭區域的綜合效率值從2003年的0.933下降到2011年的0.853，呈逐步下降趨勢，而京津冀區域綜合效率值從2003年的0.444上升到2011年的0.772，呈明顯上升趨勢，從而使京津冀與滬寧杭的效率差距逐步縮小。

表2 工業污染治理投資綜合效率（2003－2011年）

從影響治污投資綜合效率的純技術效率與規模效率來看，表3反映出上海、江蘇、浙江的純技術效率與規模效率都要優于北京、天津，而河北也好于京津。說明河北充分利用現有技術提高工業污染治理的純技術效率實現相對有效，因而導致規模效率方面工業污染治理投入與產出的增加比例相同。而北京在投資的純技術效率相對有效的情況下，投資規模效率無效是制約其投資綜合效率不高的主因。天津的純技術效率與規模效率均處在較低水平，純技術效率均值為0.525，規模效率均值為0.591，因而天津投資綜合效率均值在京津冀區域處于最低位置。同期滬寧杭區域工業治污投資的純技術效率均值與規模效率均值都要高于京津冀區域，但均表現為純技術效率高于規模效率。另外，同樣存在京津冀區域工業治污投資的純技術效率與規模效率逐年遞增，而滬寧杭相對下降的趨勢，使兩區域的純技術效率差距與規模效率差距逐步縮小。

表3 工業污染治理投資純技術效率與規模效率（2003－2011年）

表4反映基于Malmquist指數分析的2003－2011年間京津冀全要素生產率年均增長率分別為27.3%、11.1%、7.9%，而滬寧杭區域只有浙江全要素生產率實現了增長。通過對全要素生產率進行結構分解，可見北京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主要得益于其綜合效率的不斷提高，綜合效率平均增長率為21.5%。天津的投資綜合效率變化與技術進步對全要素生產率進步的貢獻度相當，而河北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主要來自技術進步的貢獻，而規模效率貢獻度不高，說明需要加大和提高治污投資規模。

表4 工業污染治理投資全要素生產率變化情況（2003－2011年）

三、提高京津冀工業污染治理投資效應的建議

1.應提高工業污染治理投資的規模和比重。一方面根據國際通用標準工業污染治理投資應占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的2%以上，占工業總產值的比重應在1%以上。然而，京津冀區域工業污染治理投資占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的比重為0.12%，占工業總產值的比重為0.16%，其差值較大。如果投資規模達不到治理規模，不能滿足降低污染負荷的需要，較小規模的投資達不到治理的目的，投資效率降低。可見京津冀工業污染治理投資規模與固定資產投資和工業發展不相適應。另一方面上述分析表明與滬寧杭區域相比，京津冀區域在純技術效率與規模效率方面都存在差距，其中兩區域規模效率的差距要大于純技術效率的差距，可見兩區域的綜合效率差距主要來自規模效率的差距。因此，要提高京津冀區域工業污染治理綜合效率，需在提高現有技術利用效率的同時，適當擴大治污投資規模，尤其是河北省的治污投資規模。所以，一方面繼續加大對工業污染治理的投入力度，另一方面要調整治污投資結構，提高對工業治污投資的比重。

2.要重點加強對河北省工業污染治理的投資力度。上述分析可見，引致北京工業治污投資綜合效率低的主要因素是規模效率低，因此，北京不應繼續增加治污投資，而應充分利用現有投資規模，合理調整投資結構，提高對工業治污投資的比重，提升現有投資規模效率。天津則由于投資純技術效率均值相對較低使投資綜合效率值也相對較低，因此需要不斷提高生態技術水平，以提高資源集約化利用水平，并適當擴大投入規模。而對于河北主要是加大治污投資力度，特別是工業污染治污投資的規模和比重，以實現規模報酬遞增。因此，要提高京津冀區域工業治污投資綜合效率，需要加大河北省工業治污投資規模，解決京津冀區域內投資結構不合理而影響投資效率的問題。近期中央財政安排50億元資金，用于京津冀及周邊地區大氣污染治理，并且重點向治理任務重的河北省傾斜。說明考慮到由于經濟發展水平的不同，京津治理污染的能力強于河北，而河北由于經濟發展限制，大氣污染治理投資需求要大一些的現實。

3.要提高治污生態技術的研發和推廣的投資力度。通過對工業治污投資對影響全要素生產率因素分解可見，技術進步是提高京津冀區域治污投資綜合效率以及全要素生產率水平的主因。因此，要調整環境污染投資結構，增加對治污技術和生態技術的研發、引進和推廣，以提高區域節能減排的能力，從根本上促進加快由“末端治理”向“始端治理”的轉變，真正發揮和提高治污投資的作用和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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