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現實版的魔幻“中土大陸”
2014-03-26 11:24:18韓娟（美國）
瞭望東方周刊 2014年11期
韓娟（Jen+Ambrose）（美國）
我們全家第一次發現“中國”（Middle Kingdom）與《指環王》中“中土大陸”（Middle Earth）的相似之處，是在2007年的桂林。
那一次，我們在深深的溶洞里又“嗚”又“啊”，沉醉于神奇的鐘乳石構造。站在那里，我的感覺是，你幾乎忘記了時間，丟失了空間感。我先生應該也有同感，他對我和兒子說：“我已經記不起這個地方了”。
這其實是《指環王》第一部《魔戒現身》里，灰袍巫師甘道夫的臺詞。和我們一樣，甘道夫和他的伙伴們也在一個地下洞穴里迷失了方向；和我們不一樣的，我們只需要注意來往的游客就行，他們卻要小心提防半獸人的攻擊。
從此之后，一個新的家庭傳統誕生了---我們常常把現實的中國當作魔幻中的“中土大陸”來探險，因為在我們看來兩者有時同樣充滿神秘感。
在西安看兵馬俑的時候，我們又產生了這樣的聯想。站在俑坑里，想到這些陶土的士兵都曾經是2000年前為秦始皇浴血奮戰過的，我們驚嘆不已，感覺似乎看到了一支從全中國招募來的遠古軍隊。
突然間，我想起了《指環王》第二部《雙塔奇兵》中剛鐸國攝政王次子法拉米爾殺死了敵人之后說的一段話：“我想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家人在哪里？是什么樣的謊言或威脅才讓他踏上了離開家園的遠征之路？”
在北京，我們一家人有空，就去爬長城。現在我們已經記不清是誰第一個說的了，但每次看到山頂上的明代烽火臺，就一定會有人模仿《指環王》第三部《王者歸來》里阿拉貢絕望的請求：“看，米那斯提力斯（剛鐸王城）的信號燈！米那斯提力斯的信號燈！剛鐸在求救！”然后，其他人，包括我5歲的女兒，就會齊聲高喊希優頓（出生在剛鐸的洛汗王國國王）的英勇回復：“洛汗來幫助你們！”
聯想一下，幾個世紀以前，中國的士兵就曾駐扎在那里，守望一個類似原始的信息傳遞系統，枕戈待旦。
去年《霍比特人》上映之后，孩子們又找到了新的“中土大陸”臺詞。一個寒冷陰雨的春日下午，我們正開車行進在北京與河北邊界的一條狹窄的盤山公路上，突然一陣冰雹襲來。這時，后座上居然傳來一陣歌聲，先是兒子，然后是女兒，用他們能達到的最低音，唱小矮人們被流放時那首哀傷的歌：“陰冷迷蒙 山那邊的遠方/是深深的牢獄 冰冷的洞穴/我們要在明天天亮到達 ……”
我和先生轉頭看了看外面的霧氣，一時間有些恍惚，我們到底是身在現實的中國，還是魔幻中的“中土”。endprin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