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發萍,趙琦蘭
(蚌埠醫學院 教學研究中心,安徽 蚌埠 233030)
近年來,高校去行政化的研究已成為學術界研究的熱點問題,對“去行政化”的去留各持己見,隨之出現了鼎力支持的激進派,猶豫不決的保守派,漠不關己的折中派.于是乎,誕生了N個切入點下的N條去行政化路徑.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指出“推進政校分開、管辦分離.適應中國國情和時代要求,建設依法辦學、自主管理、民主監督、社會參與的現代學校制度,構建政府、學校、社會之間新型關系”,同時,教育規劃綱要戰略主題也提出了“堅持以人為本”的辦學理念;國家中長期人才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強調“克服人才管理中存在的行政化、‘官本位’傾向,取消科研院所、學校、醫院等事業單位實際存在的行政級別和行政化管理模式”.
但是,事實上這些“綱要”并沒有取得理想的“去行政化”效果,究其原因,筆者認為與“以人為本”人本管理理念的缺失有一定關系.學習當下十八大,結合第二批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面對去除高校行政化的艱難困境,剖析“以人為本”在高校行政化中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尋求高校去行政化與踐行以人為本柔性化管理之規律,試圖探析二者相輔相成、相互促進、與時俱進的關系.
高校行政化是指高等學校與行政機關在體制構成和運作方面有著基本相同的屬性,按照行政體制的結構和運作模式來建構和運行[1].可以理解為它以公權為主導路徑,像行政組織一樣依靠行政命令,行政權力全面支配組織的決策和管理.高校行政化內涵豐富,概況來說有三種含義:一是政府部門對學校管理的行政化;二是學校內部管理的行政化;三是其他主管部門對學校管理的行政化.筆者認為高等教育的公益性需要政府必要適當的干預,而過之,則使高校喪失自主權,沒有獨立的政治經濟地位,造成對外政府說了算,對內領導說了算的弊病.
高校去行政化是要將政府對高等教育的直接事無巨細的管理轉變為間接統籌全局的管理,也可以說由微觀管理到宏觀管理的政府職能轉型.去行政化要求高校摒棄官本位官僚作風的惡習,樹立以人為本的教育管理理念,自主辦學,依法治校,學術兼容,尊師重教,探索真知,回歸大學本旨.注重科學管理、提倡專業行政、注重管理者素質提升[2].也可認為高校“去行政化”主要是調整外部政府對高校的管理方式,調整學校內部行政權力與學術權力的關系,規范行政權力的使用,避免完全用行政的手段和思維來解決學術和教育問題,減少直至去除行政因素對學術和教育的負面影響.
教育規劃綱要戰略提出“堅持以人為本”的辦學理念,國家中長期人才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在高素質人才培養工程中也提到建設一支高素質、創新型教育人才隊伍;完善人才管理體制.同時,以人為本也是科學發展觀的核心內容.
從管理學角度看,以人為本貫穿著人本管理理念,它是以人為中心,將現代管理方法與經營藝術融為一體,是從科學走向藝術的管理,是以麥格雷戈的Y理論為人性假設的.有關書中對“人本管理”解釋為首先尊重人的價值存在,確立人在管理過程中的主體地位,然后圍繞如何調動人的積極性、主動性與創造性去開展組織的所有管理活動.這就要求在管理活動中,把人放在中心位置;手段上,優化人力資源配置,充分調動所有人的積極性;目標上,追求人的全面自由發展以及由此帶來的管理效益[3].
所以,以人為本的高校行政管理是指高校領導在行政管理中,要將教育管理人員置于管理的核心位置,確立主導地位,塑造和諧的環境和良好的生態文化,通過富有成效的管理活動來調動教育管理人員的積極性與創造性,確保辦學目標實現,致力于提高教育質量的高校內涵建設.
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有其形成、發展、滅亡的過程,并且舊事物會阻撓新事物的形成.高校行政化的形成有其歷史淵源、計劃體制、現實存在及社會現象的影響,去除行政化困難阻礙重重,任重道遠.一是歷史根源——“學而優則仕”及“仕而優則學”及科舉制做官光宗耀祖思想根深蒂固;二是20世紀五六十年代的計劃體制,照搬蘇聯教育模式,影響深遠;三是現實存在,政府對高校包辦管制;高校內部行政權力凌駕于學術權力之上,學者為官與官為學者;四是社會現象,對直接創造社會財富的“第一車間”問津者寡,千軍萬馬擠公務員,高等教育大眾化未能全面解放人的身心.而目前高校行政化弊端凸顯,與中國建設世界一流大學理念相悖,實為是項牽一發而動全身的系統工程,任重道遠.
美國學者克爾在論述政府與大學的關系中強調:“幾乎在任何地方,不管有何來歷,都會出現政府權力”,政府介入大學是必要的,以維護公眾利益,但要選擇適當的介入方式[4].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去除高校行政化不能一蹴而就,需循序漸進革除.高等教育規律與其公益性質,要求政府的介入,但是泛化的行政權力又會阻礙中國特色現代大學制度的完善和推行.因此,在去行政化問題上,需辯證思考看待,不能蠻目取消與維持,需要伴隨著中國政治體制改革和社會經濟發展而深入進行.
任何組織都有其獨特的價值與使命,大學組織的核心價值是學術至上,崇尚“平等與自由”,信奉的是真理,追求的是學問,張揚的是“求異”.而行政機構的核心價值是官本位,崇尚“約束與效率”,信奉的是權力,追求的是地位,彰顯的是“求同”[5].中國高校組織走向趨同,特別是趨同于政府,逐漸喪失獨立自主、平等自由,亟需以人為本理念來化解行政化帶來的矛盾.
高校是一個特殊的組織,源于它是一個理念組織.縱觀世界著名高等學府,麻省理工“科學與實踐并重”,劍橋大學“因培養學生而存在”,哈佛大學“培養有教養的人,還有”培養共同人性”的芝加哥大學,盡管各校理念不同,但理念卻是學校力量之本.“以人為本”是它們的教育之基,育人之魂,是治理發展高校的首要要素.因此高校秉著以人為本的理念才能辦出水平,育出精英,走出特色.
我國高校領導體制實行的是黨委領導下的校長負責制,是歷史的選擇.注重校長的個性特點,發揮校長在高校管理中的重要作用意義重大,眾所周知,綿羊領導下的力量不如獅子領導下的隊伍強,俗語“兵強強一個,將強強一窩”也是這個道理.在高校內部各行政管理部門中,上對下布置工作,應注重人性關懷,注重教育管理人員的自我價值和自我效能的實現,通過溝通協調管理目標.否則,體會不到精神生活幸福的人員會形成對領導“哭”,對工作“糊”,對同事“吼”,對學生工作“上行下效”.學術研究人員得不到“公平民主”,遭受學術剝削,失去對學術的信仰,后果不堪設想.
以人為本貫穿于人本管理思想,是高校落實科學發展觀的關鍵,是創新教育理念,發展教育強國的內在要求.完善現代大學制度,傳承大學精神,建設特色大學,某種意義上說,理念就是靈魂所在,就像不同的精神構成不同的人一樣,不同的理念筑成不一樣的大學.革故鼎新“去行政化”,需要結合政改、統籌兼顧,需要建立完善現代大學制度,需要落實政策,政校分開、管辦分離,需要規范權力、更新管理理念.
思想理念是行動的先導,那么,減少或去除高校行政化當務之急是樹立“以人文本”理念,將“人”是第一位的理念刻在骨子里,將人本管理不折不扣貫穿于高校管理中.第一,政府轉變管理理念,才能真正做到“政校分開、官辦分離”,直接管理轉向間接管理,簡政放權,使高校享有實質的獨立自主權.第二,高校領導秉持以人為本,領導藝術得以升華,“行政命令”以“良言句句暖人心”進行,提高教育管理人員工作的積極性和創造性.第三,教育管理人員踐行服務行政管理,及時有效上傳下達,提高“紐帶”轉速,提升服務水平.教育是一種服務,管理也是服務,高校管理需要建立服務理念,建構服務行政,才能走出行政化泥潭.第四,高校教授、研究人員、學者堅持“以人文本”與“以生為本”,崇尚學術至上,才能真正履行培養人才、科學研究、服務社會的大學使命.
在民主、和諧、寬松、愉悅的人文環境里,政府職能得以轉變,校長個性得以發揮,教育管理人員積極性得以提高,教授專家學術研究興趣得以施展,學生探索潛能得以發掘,捍衛高校的獨立民主,均衡學校內部資源配置和學科發展,遏制學術腐敗和學術剝削,形成褒揚真善美、貶斥假惡丑的良性互動,回歸大學本旨,最終促進高等教育發展.
第一,高等教育事業的公益性質,需要政府的介入,為高校發展提供必要的法律政策制度保障,實行“依法治校”.但是干預是有限度的,不能事無巨細進行直接管理,以保護高校的獨立自主,發揚思想自由、學術兼容的精神.第二,在黨委領導下的校長負責制的高校教育管理體制下,需要賦予校長一定的行政權力.校長負責制,校長就應當具有一定的行政能力,聯絡外部事宜,處理行政事務,為“政令統一”、提高管理效率提供制度支持.第三,賦予教育管理人員一定的行政權力,有利于高校管理工作的順利進行.行政管理人員向系部轉發教學文件,需要“有章可循”,得到全校師生的認可與配合,才能提高管理服務水平.
人本管理需要高校行政提供制度保障,才能實現依法辦學、依法治校、有章可循的管理,才能確保公平與效益,才能真正發揮人的主觀性、積極性、創造性,實現自我價值.
結合以上兩點,不難看出高校去行政化與以人為本教育理念的關系是相輔相成、相互促進、與時與事俱進的.人本管理相對高校行政化管理是一種柔性化管理,前者為后者提供思想先導與智力支持,后者為前者提供制度保障和政策支撐,兩者統一于高等教育質量的提高.
去除高校行政化需區分行政化與去行政化之別,以以人為本教育理念作思想先導,辯證看待去行政化,循序漸進建設這項系統工程,不可暴風驟雨式進行.與時俱進,更新理念,踐行中國夢,踐行“千校出彩·夢想成真·共同發展”的大學夢.
〔1〕孫平.“高校去行政化”命題之反思[J].教育考試,2010(5).
〔2〕王中華.對“大學去行政化”的反思[J].江蘇高教,2012(1).
〔3〕芮明杰,杜錦根.人本管理[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97.3.
〔4〕[美]克拉克·克爾.大學的功用[M].南昌:江西教育出版社,1993.15.
〔5〕李成,楊國勇.組織社會學視角下的高校去行政化考量[J].社會科學戰線學術叢論,2011(8).